第九十五章
北京之戰二
第一天的戰事，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之後的戰事，就沒有這般輕松了。
經過第一天的戰事之後，雙方都明白了對方的套路。
彼此之間也有了不少變化。就再次卷土而來。曹宗瑜也用處了虛虛實實的之計。
畢竟清軍防御的地方太多了一點，四十多里的城牆，十幾萬人鎮守，有一點捉襟見肘。曹宗瑜大張聲勢，卻重點進攻。
很多地方，雷聲大雨點小。但是有一些地方廝殺相當慘烈的。甚至夏軍一部，居然先登了。不過，隨即被趕了下來而已。
這也看出了清軍的不足。
雖然攻城的夏軍，多為原來清軍降軍與新兵，但是並不是說，這些夏軍的戰斗力就差了。
這要看與誰比了。
與清軍征召來的軍隊要強多的。
要不是，鰲拜麾下還有兩三萬精銳士卒壓陣，這局面恐怕就不好收拾。
如此一連數日作戰。
夏軍在城池之下，死亡了萬余士卒。
而清軍損失不小。
只是隨著數日守城。這些清軍臨時征召的士卒，似乎習慣了夏軍。好像打仗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不需要瞄準，等軍官一聲令下，向城下射擊便是了。
反正火銃也沒有什麼準頭。
在城牆的保護之下，雖然不能完全擋住夏軍火器的殺傷。
但是大體來說，死亡的人數並不是太多的。
只是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戰斗的節奏正在發生變化。、
賀虎頭遙遙的看著永定城門。
永定門城牆附近，無數煙燻火燎留下的痕跡，這說明在數日之間，在永定城這里有多次激戰。
而且永定門外的護城河也被填平了，大軍可以直抵永定門城下。
這兩日，永定門外都是虛張聲勢，並沒有猛攻。
永定門上面的士卒防備都有一些松懈了，甚至在這里調了一些士卒去支援其他方面，尤其是內城方向。
賀虎頭之所以將目標放在這里，是很多原因的。
首先一點。就是清軍對外城與內城的防守態度是不一樣的，內城之中百姓都是遼東老人，八旗家眷。而外城住的都是漢人百姓。
如此一來，對內城與外城的態度能一樣？
其次，就是大規模運輸火炮不方便。
一門兩門火炮運輸還可以隱藏在軍隊之中，但是一百多門火炮運輸想不被發現，卻是不大可能的。
而北京城南卻是唯一的可行的地方。
因
為京師南邊不遠就是盧溝河。通往北京的水路自然不是一條，從通州到京師也是有水道的，是運河的一部分，不過本來就淤塞的嚴重。清軍又擔心夏軍的水師，鰲拜親自帶人填了一段。
故而不能用了。
盧溝河不是主干水道，反而逃過了一劫。
大炮從天津衛運過來，從盧溝河上岸，向北十幾里左右，就到了發射陣地，趁著夜色，完全可以在清軍不清楚的情況之下，完成準備。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永定門乃是京師外城的正門。
從永定門到宣武門一路直行，再無阻礙。
而永定門調兵也是再便利不過了。
所以就敲定了永定門。
不過永定門如此重要，東虜自然也不會沒有防備。但是有防備又怎麼樣，賀虎頭早就被張軒影響，成為一個大炮主義著。
雖然之前清軍與夏軍做戰，一場大戰動用數十門數百門大炮，也成為常事。但是卻很少將這麼多大炮轟擊一個目標。
這一次，對賀虎頭來說，是第一次。
而且賀虎頭並不知道，他這一次進攻，被列為講武堂重點案例。影響了夏軍今後一百多年，火炮擊中使用，步炮協同，等概念，成為講武堂學士耳熟能詳名詞。
賀虎頭站在箭樓之上，對身邊的人說道︰「開始吧。」
「咻」的一聲，一根火箭沖天而起，在天空之中爆炸開來。
夏軍士卒頓時發動起來。
他們好像是變魔術一般，將營地的外牆推倒，一個個木棚給拆開。
之前在城牆上看見的，好像一層層營房的建築，蕩然無存。
剩下的只有一個個炮位。
這炮位密集之極。
炮位三層分布，下面都是結實的夯土，大炮後面還有一個緩坡，後面的大炮要被前面的大炮根基上高上半身，而第三層大炮比第二層大炮高出半身。
布置的如此密集，大炮與大炮之間，密度太近了。一旦清軍的大炮打過來，很容易打中。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為技術的問題。
說實話，一百多門大炮密集轟擊一個坐標。之前從來沒有嘗試過。
今日第一次如此安排，很多炮手都有一點發懵，同時為了隱藏炮兵陣地，才做此舉動。
如此情況，自然引起了永定門城樓之上注意。
永定門城樓上的守將，看到密密麻麻的大炮口，已經陽光在炮身上黝黑的反光，第一感覺是不相信。
他努力擦擦眼楮。再看一遍，才不得不承認現實。承認現實之後，他立即抓住身邊親兵說
道︰「速去見鰲將軍。說明情況，讓鰲將軍速速來援。」
他不知道，夏軍準備怎麼打，但是火炮作為戰略級的武器，雖然隨著夏軍與清軍之間火炮普及，重要性有些下降。
但是聚集這麼多火炮，定然是夏軍的主攻方向。
他猜中了。
只是沒有獎勵。
他的親兵剛剛下了城樓，就听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是一百多門大炮一起轟鳴，硝煙好像變成實質一般，在夏軍炮兵陣地之上，呈圓形擴散開來。
一時間，不管清軍還是夏軍，听覺都被無數嗡嗡聲佔據，即便是相距咫尺之間，也听不見對方說話。
只能听見對方的嘴唇開合。
永定門守將，看著無數顆炮彈飛躍而來，看樣子好像是慢悠悠的，其實速度非常之快。
不過眨眼之間，就砸向永定門城樓。
只是，夏軍炮兵的準頭，雖然不錯，但是僅僅是不錯而已。並不能說多好，縱然永定門城樓這樣的目標，也並非能全部打中的，有幾十枚越過城牆打入城中，有幾十枚砸在城牆之上。
只有十枚左右砸進城樓之中。
只是對永定門守將來說，這十枚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在夏軍開炮之後，他立即躲進城樓之中躲避。
卻听見，一聲接著一聲的爆炸之聲。一時間他渾然不明就里，難道是城頭的火炮都炸膛了嗎？
對于開花彈，這名清軍將領完全沒有理解。
卻見一顆開花彈似乎引線太長了一點，從上面砸穿了城樓，就砸在這名守將面前。
這名將領，立即發現了這開花彈上面有一個引信。
開花彈就是一顆中空的炮彈，中間有引信，再發射火炮的同時，也將引信點燃了，用引信來控制爆炸。
只是有時候，一個不注意，這炮彈在炮膛之中就炸開了。
太不穩定了。
這樣的開花彈，明代也有，不過多用于守城，比如萬人敵，就士卒這樣的，裝滿火藥扔下去就行了。
北京城頭就用，明代不在乎炮手安全，反正明代的火器都一樣危險，自然不在乎區區開花彈了。
但是夏軍卻是很少用開花彈的。
就在這名清軍將領想明白其中種種的時候，眼前的開花彈也猛地爆炸開來，清軍將領在這爆炸之中，尸骨無存。連永定門城樓不知道什麼地方點燃，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道黑煙沖天而起，就好像是一支張牙舞爪的黑龍一般，讓北京城周圍數十里地全部看在眼中。
各路夏軍就好像看到命令一般，立即加緊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