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初戰
「安慶城終于到了。」張軒騎在馬上，身邊是滾滾的人流。
無數人馬混合與長江相隔數里，源源不斷的向東而去。
上次清軍水師的驚鴻一瞥，讓張軒最終最了決定，登陸走陸路。
在張軒心中，水上危險是未知的，但是陸上的危險是已知的，張軒一路征戰過來，雖然武藝還是那麼稀爛，但是如何應對各種局面，心中早就有月復稿了。但是在水上，張軒只能相信周輔臣。將性命托付給周輔臣。
倒不是張軒不相信周輔臣對他的忠誠。
而是他不願意將性命交給別人手上，無論這個人到底是誰。
張軒猶豫再三，終于帶著大隊人馬棄岸登陸而來了。而且他也感覺到了，他在船上，未必有什麼好影響，上次一戰，張軒就覺得周輔臣指揮的束手束腳的，後來細細一想，卻也明白了周輔臣顧慮。
仗可以打敗，但是周輔臣必須護衛張軒周全。
打敗仗，已周輔臣的資歷戰功，在夏軍之中不可替代性，最多訓斥，降職，罷爵。應該是死不了的，張軒也不會因為一場敗仗，擅殺大將，除非這一場敗仗關系重大。
但是如果張軒不在里。
周輔臣就可以預見自己的悲慘命運，且不說羅玉嬌會不會放過他，單單說大夏大業，可能毀于一旦。周輔臣豈能不打起十二個精神。這種情況之下，自然會影響周輔臣的發揮。
帶著這樣的顧慮，打仗的時候，又怎麼能取勝。
故而，張軒叮囑周輔臣兩個任務，其一是徹底打敗清軍水師，控制長江航行的權力。第二就是保障運輸。他自己登上長江北岸。從陸路向安慶挺進。
「報。陛下，前方有清軍大隊騎兵出沒。」有一個斥候飛奔而來，說道。
張軒對此並不意外，畢竟坐以待斃，主動進攻，才是他的風格。
有的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對對方了解卻遠出很多人之上，這種情況就是神交久矣。這樣的人，可能是知己，更可能是對手。對于張軒來說是後者，張軒收集了多鐸幾乎所有的資料。
多鐸每一次征戰，只要是能收集到的，都收集過來了。
那種細細揣摩的勁，要比張軒對追女朋友，高考的心思都深，不過就是為了殺了他。
對今日之戰，也是有所預計。
甚至說在，張軒不知道，這一戰是不是決戰。不管是不是，張軒都要按照這個準備。
「傳令下去，羅岱，馬三寶。」張軒大聲吼道。
「末將在。」兩人從後面過來，在馬上抱拳行禮。
張軒說道︰「清軍騎兵來了，我大夏騎兵分量如何，也要讓天下人看看，你們過去護住步陣，無須與他們分出一個勝負，但是決計不能擾亂隊形。」
兩人大聲說道︰「是。」
王龍忽然說道︰「陛下，臣為大夏親王，自然為大夏效力，請陛下允許。」
王龍雖然在打仗之上，有些欠開竅，但是卻非蠢人。張軒將他收攏在身邊，最開始，他或許沒有想明白其中原委，但是時間長了，王龍也琢磨出來味道了，自己今後恐怕沒有獨自領兵的機會了。
但是王龍卻不甘心當一富貴閑人，宮廷侍從而已。
而今趁著張軒親征，自然想立下功勞來。
張軒想了想，王龍沖陣之能，張軒親眼看過，也是信得過。
張軒說道︰「好，就令鄂王督陣吧。」
王龍大聲說道︰「得令。」
在張軒的命令之下，大隊大隊的騎兵如鴉雀雲集。紛紛列陣，步陣要嚴如磐石，取其靜。而步兵松如撒星，動如群雁。取其動。再近代騎兵出現之前，大多都是這樣的。
張軒說道︰「傳令各營，轉換戰斗隊形，持續前進。隨時準備接戰。」
「是。」
本來是細長的行軍隊形，立即開始轉變。
首先是隊列從長變短，本來第四列行軍隊形，立即轉變成厚實陣列。以一哨為一陣，前後兩陣相疊。以一營總之，最前面就是臨潁營，面對前面側面兩面可能的沖擊。
這個位置東南方向是長江，長江之中，也有大小船只，可以作為支撐。如果清軍想硬踫硬，張軒也不介意背水，來一個卻月陣，雖然船上的火炮不多，但是在野戰之中，也足以發揮作用了。
大軍行軍速度立即變得緩慢起來。一哨一個哨旗，一營一個營旗，一軍一個軍旗，再加上張軒身邊的各式大旗，最高的是龍旗。一時間無數旗幟招搖，長槍林立，火銃都填上了。
火銃上面的火繩已經點燃了，一絲火星明滅不定。火銃兵時不時吹吹。
一股肅殺的氣息彌漫開來。
「殺。」喊殺之聲，隨著風聲遠遠的傳到了張軒的耳朵之中。張軒抽出千里鏡，細細的看過去，清軍騎兵與夏軍騎兵已經結戰了。
雙方夏軍騎兵數量不多，與清軍騎兵相比數量之上，相差有一點大。再加上張軒的命令在。故而戰事主要在步軍西北一側，一里到百步作為的位置。
在這個間距之內，大隊騎
馬來回沖刺，弓箭火銃，迸發不已，雙方只要一交鋒，就有人落馬而亡，無數馬蹄之下，硬生生的的踩成了肉泥一樣。張軒細細看夏軍之中，分成三支，分別在王龍，馬三寶，羅岱的帶領之下，與清軍交戰。
張軒目光落在王龍之上。
王龍風采不減當年，調理大軍或許不成，但是戰場之中，讓張軒依稀回憶起的當初跟著張軒看著王龍與羅玉嬌伏擊明軍追兵的時候。也是如此犀利。
不過，三人雖然厲害，但是張軒也看得出來，清軍騎兵要比夏軍騎兵厲害一點。
三人是勇將，但是清軍之中勇將卻也不少，雙方反復廝殺，相持不下。
張軒將目光慢慢及遠。卻見北方遠處一處，無數旗幟聳立了。還有一面瓖白旗大旗。應該是多鐸所在之處。張軒默默數著旗幟，估計清軍有多少騎兵沒有加入戰場。隨即看著雙方相持不下的陣勢。
張軒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張軒說道︰「落旗。」
張軒身後掌旗手，猛地翻身下馬，將大旗重重的插在地面之上。
這掌旗手，是軍中一等一的勇士，雙臂有千斤之力。雖然大旗有數丈之高，碗口左右粗細。在風之中，大旗張開。但是旗桿依舊筆直挺立。
這大旗一落，就是信號。
張軒大旗一落，其他旗幟也紛紛落旗。
忽然有一人大喊道︰「轉。」
「轉。」無數士卒大聲喊道。
大軍猛地立定轉向，延綿數里的大軍，面對西北方向。刀槍如林，一根根火銃對準了，每一個士卒都吹著火繩，火繩的火光明滅不定。
這就是張軒練兵的成果。
從行軍到變陣，從變陣轉變成戰陣。幾乎無聲無息之間，就做到了，如水入寬處則寬，入窄處則窄。 簡直如行雲流水一般，一絲紊亂都沒有。
大軍列陣之後。
張軒說道︰「傳令騎兵兩邊撤開了。」
「是。」張軒身後一令旗招搖，羅岱等人也看見了。
羅岱心中不爽，因為單單看著一戰的話，雙方相持不下，夏軍其實並沒有落下風，可見單單論騎兵的話，曹營騎兵的老底子，未必弱于清軍，曹營號稱敢戰。絕非浪得虛名。只是而今他不敢放肆，只能听令而已。于是夏軍騎兵撤退，清軍騎兵卻不會放棄的。
故而夏軍貼著步陣從兩面撤回來了。
清軍想樣如此，卻是輕易過不了這一關了。
一聲清脆的火銃聲，狠狠的打這些尾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