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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遷都之爭

第六十四章

遷都之爭

就在西江北岸還在浴血廝殺的時候。

原為靖江王府,現在為桂林行宮的皇宮之中。瞿式耜就在耳房候著。他手中輕輕捏著一個茶碗,悠悠的轉著,目光似乎是看著熱茶上面冒出的裊裊煙氣之上,又好像是透過這煙氣,投向了遙不可及的遠方。

他現在還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但是瞿式耜現在的準備,與上戰場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劉承胤有協天子以令諸侯之心。瞿式耜早就明了,而今劉承胤名義上是為皇帝的安全著想而遷都,但是實際上,卻想將自己的影響力發揮到最大。離開桂林甚至廣西,即便是瞿式耜能力再大,也鞭長莫及了。

而瞿式耜的根基就在廣西。廣西的局勢,也讓瞿式耜離不開廣西。

一旦他離開廣西,跟隨在永歷帝身側,說不定他前腳就走,後腳廣西都不在大明手里了。

但是劉承胤所握數萬士卒,不管怎麼說,都是大明軍事力量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對付劉承胤容易,劉承胤不過是一個武人而已,在朝廷之上又怎麼能玩的過文人士大夫?只是恐怕逼得太緊了,劉承胤會做什麼事情,瞿式耜就不知道了。

對劉承胤對大明的忠心,瞿式耜從來不敢做太高的估計。

要壓過劉承胤,又不能逼得太近,更不可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掉劉承胤。瞿式耜怎麼想,都覺得麻煩。

「此事關鍵在皇帝身上,只要有皇帝支持,想來劉承胤不敢輕舉妄動。」瞿式耜心中暗道。

雖然永歷皇帝的權力不大,但是皇帝畢竟是皇帝。很多影響力天然就有的。有皇帝支持,再加上瞿式耜百官響應,想來劉承胤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今瞿式耜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瞿閣老,皇爺請見。」龐天壽說道。

瞿式耜立即說道「有勞龐公公了。」

龐天壽引著瞿式耜走在宮中,龐天壽帶著幾分淒苦的道「奴婢想求閣老一件事。」

瞿式耜說道「龐公公,盡管開口。只有瞿某能做到的,定然為龐公公安排妥當。」

龐天壽說道「那就多謝閣老了,奴婢那可憐的弟弟,去澳門采購火炮,落到張賊的手中,而今恐怕凶多吉少了。奴婢別無他想,只求一個封蔭。也讓奴婢死了好去見死去的爹娘啊。」

瞿式耜心中暗道「阿門。」

其實瞿式耜也是一個基督教徒。但是作

為永歷一朝的文官領袖。即便是崇信基督,也不好多過表露。原因很簡單,即便是永歷朝廷落魄到如此地步,他們治國之道,依舊是孔孟之道。

作為文官領袖,私下里玩些什麼,也就不用說了。反正晚明是一個士大夫極其奢侈的年代。玩什麼的都用,甚至到了張岱所言,無癖好者不可深交的地步。所以瞿式耜私下里信什麼,都無所謂。但是朝廷之上,還整日基督什麼的不離口,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故而瞿式耜很少提起這一件事情。

因為瞿式耜與基督教的交往,所以澳門的種種事情,他都知道。他更感嘆的是張軒從海關之中,每月最少撈十萬兩,甚至有越來越的趨勢。這讓同樣捉襟見肘的瞿式耜情以何堪。

他心中一邊感嘆一邊說道「公公請放心,令弟也是為國而死的,自然不會沒有封蔭,我自然會督促禮部去辦。」

龐天壽說道「多謝閣老。」他隨後聲音微微壓低一點,說道「陛下最近很害怕劉承胤。」

瞿式耜听了龐天壽的話,心中微微一轉,暗道「不錯,這劉承胤也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又掌握桂林附近的兵權。陛下心中有感覺也是應該的。」

進了後院之後,永歷早就在門口迎接瞿式耜,永歷見瞿式耜過來,幾步上前說道「瞿先生,朕好想你。」

瞿式耜听了也是心中一動,說道「老臣在前線也是無時無刻的思慕陛下。」

瞿式耜掌管朝政的時候,永歷感覺這瞿式耜有些太跋扈了一點。但是等劉承胤掌管朝政的時候,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跋扈。瞿式耜的跋扈僅僅要以理服人,如果永歷不做正確的決定,他會犯顏強諫。不說服永歷決計不會干休。但是劉承胤幾乎將永歷當個圖章,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扔到一邊。

如果不是永歷身邊還有一點點武裝力量。永歷而今比漢獻D D 不如了。

一君一臣聯手走進內室之中,龐天壽就很自然的站在外面把守。

瞿式耜還是以往的風格,說道「臣聞陛下有遷都之意。」

永歷點點頭說道「國公那邊說,桂林局勢危機。」

瞿式耜說道「陛下此言差矣,而今各地何處不危機,只要君臣一心,何處不可轉危為安?桂林乃陛下之福地,輕棄桂林,天下人如何看陛下。還有智啊桂林臣尚能以廣西一省養桂林一城。而去桂林城外。臣不知道有何城能與桂林相比?」

永歷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

麼好了。

瞿式耜說的沒錯,以大明剩下的殘山剩水來看,還真沒有那一個府比得上桂林府的,雲南昆明府雖然不錯,但是沙定洲之亂,而今還沒有完結。想入雲南,非打進去不可。

至于貴陽更是岌岌可危,成都僅僅在楊展手中待了十幾天,又落到了清軍手中,而今川中戰事如何,還沒有消息,不過以瞿式耜的判斷,並不是太樂觀的。

永歷說道「彼強為之,朕又能如何?」

瞿式耜知道,永歷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永歷口中這個「彼」就是劉承胤。

瞿式耜說道「如此陛下,就更不能離開桂林了,彼雖跋扈,在桂林尚且知道收斂,且臣之士卒,就在數十里之外,只需陛下一紙詔書,一日可至。彼不敢輕舉妄動。」

「而陛下西遷。大軍在彼手中,臣必定留守廣西,為大明支撐兩廣半壁。到時候不能隨侍在陛邊,彼有所為,臣也無能為力了?」

永歷說道「那就不能南遷嗎?避開他。」

瞿式耜心中一動,他此刻看向永歷的目光不對了。

永歷雖然膽小,但是對危機有非常敏銳的感覺。弄了半天,永歷的遷都與劉承胤的遷都不是一回事情。永歷想的是月兌離劉承胤的掌控之中。即便不將桂林府讓給劉承胤又怎麼樣。

他還要支撐桂林北方戰線,掌控軍隊。

正如瞿式耜不能輕易放棄廣西一樣。劉承胤也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部下的。

瞿式耜思來想去,說道「此事到有幾分可行之處,卻不知道陛下覺得柳州府如何?」

永歷說道「何地都可以,只要能讓朕離了桂林,朕在桂林一日,都覺得鋒芒在背。朕知先生乃是父王所托付大臣,還請救朕一救。」

永歷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瞿式耜還有什麼好說的,他跪倒在地,說道「陛下信的過老臣,老臣自當粉身碎骨以報,只是此事當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劉賊察覺了蛛絲馬跡,恐怕不利于陛下。」

「對,對,對。」永歷說道「不可操之過急,不可操之過急。」

永歷對自己的小命,一千個小心,一萬個小心。瞿式耜說到安全方面,永歷就連連點頭,完全贊成瞿式耜的想法。

兩人話還沒有說完,就听龐天壽在外面輕輕的敲門說道「陛下,瞿閣老,出大事了。」

瞿式耜心中咯 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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