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記第十一章高杰入京第十一章高杰入京
夏朝越強盛,邢夫人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多。
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勸高杰。
高杰有一段事情是對邢夫人言听計從,高杰能當機立斷,將賀人龍賣給孫傳庭,這一步,就有邢夫人的意見。
只是高杰後來,似乎覺得事業大。對邢夫人的一些話,也就不大听了。
邢夫人也知道這一點,也就少說話。只有高杰問她的時候才說。
「高郎。」邢夫人說道「羅家對我們不薄,縱然不看在老萬歲的情分上,單單是當今對我們也算厚道了。不過看當今的意思,恐怕遲早要削藩的。鄭芝龍商人習性,決計不會做虧本買賣。
「他看不到家中世鎮福建的好處嗎何以做如此決斷大抵是模著新帝的脾氣了。」
「願意用福建一省,給新帝賣一個好。」
「我不知道高郎心中是如何盤算的,我只說盡快,如果張軒橫掃南方,將大明朝廷趕到了窮山惡水之中。想來最多數年的功夫,南方抵擋,縱然將來不能將四川納入版圖。而今局面之下。也是也個南北朝的局面。」
「不管想做什麼,都要盡早。」
高杰猛地坐起來說道「如果我想打下南京當皇帝怎麼樣」
邢夫人最怕高杰這個念頭,听了高杰的話,身子不由的一抖,努力咬著牙說道「我跟著。自從當年從闖營出來之後,我就說過,這輩子你做什麼事情,我都跟著。」
高杰听了,哈哈一笑,一把將邢夫人抱在懷里,一根手指順著邢夫人的臉頰滑過,語氣之中帶著說不出是嫉妒,是消沉,是失落的感覺,說道「我這一輩子,是沒有皇帝命的。」
高杰作為統兵大將,對局勢也是有清醒的認識。
他知道向要再上一步,如同羅氏那邊開國定基,已經不可能了。但是要讓他放棄他近十萬軍,好幾個府的地盤,乖乖交給大夏朝廷。高杰內心之中,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很多時候,人們知道做什麼是對的。但是心中卻有種種舍不得。
邢夫人心中一動,說道「高郎既有此心,何不問問德宗法師」
高杰心中一動,暗道「對啊。」
明清之際,天下巨變,世事無常,生人轉眼為死鬼。種種變故,令佛教大為盛行,清廷自太後以下都篤信佛教。甚至有順治帝出家的傳聞。而在明廷之中,也有很多大臣見事不可為,退而為僧。
甚至以僧人身份密集結社,圖謀恢復。
而很多將領,似乎殺人太多了,都篤信佛法,以求救贖。高杰就是其中之一。
而德宗就是一個有名的僧人。
高杰見了之後,與之談論,大為信服,以老師稱之。
第二日,高杰就去拜訪德宗。
卻見德宗在大雄寶殿之中做早課,檀香之味彌漫四野,夾雜著無數僧人誦經之聲。高杰仰觀如來佛祖像,更是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不由的雙手合十,低聲念道「阿彌陀佛。」
德宗做完早課之後,請高杰進去。
兩人在佛前好似坐禪。德宗說道「居士此來有何事要問老衲」
高杰說道「老師料事如神。」隨即語氣有些低沉,說道「我前半輩子殺人無數。而今雖然身居高位,但卻有戰戰兢兢之感,我想問老師,我今後能幸免于禍嗎」
德宗老僧胡須早已白了,似乎有些道行,即便不言不語的禪坐在哪里,也有一個寶相莊嚴的意味。德宗說道「居士悔乎」
高杰微微一笑,說道「悔我有什麼好後悔的,老師是不知道當年的陝西是個什麼樣子簡直是惡鬼道重現人間,我總就是活下來那個即便重來一次,我依舊該殺人,還殺人。畢竟我要活。」
「只是,只是不忍而已。」
德宗說道「阿彌陀佛,居士一點慈心不滅。足見居士有慧根。居士如果歸朝廷為郡王,擁兵在江北。為朝廷所重。然這不足庇護居士免于災禍,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居士今後只需多做功德。必可得天之佑。善始善終。」
高杰說道「老師,這如何為功德,我為佛祖重塑金身如何」
德宗說道「阿彌陀佛,非是佛祖愛金身,而是凡夫俗子愛金身,敬佛之道,在一誠字,只有心中有佛,即便是土像,木像又有什麼干系。我不敢引居士入此歧途。」
「居士位高權重,只需做事之時,想一件事情,此事可活人否」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居士只要時時刻刻存了此念。必然天人庇佑。災禍自消。」
高杰拜倒在蒲團之上,說道「弟子多謝老師指點。」
德宗說道「阿彌陀佛,只希望你今後善修善持。也不枉你稱我一聲老師。」
高杰說道「弟子明白。」
高杰持禮甚恭,緩緩退出了寺廟。回到家里思量許久,微微一嘆,暗道「我起兵南下,且不論此事成與不成。徒造兵禍。生靈涂炭。又是何必,我而今貴為郡王,富貴已極,而後即便是作為大夏的富貴閑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且按安置鄭芝龍的先例,我定然是入主樞密院。也能為兄弟們謀個好出路。」
「既然如此,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高杰想明白之後,就一封奏疏上奏南京。沒有說別的,就是想要入京覲見陛下。
高杰雖然是這樣想的,但也不會自己將底牌全部亮出來,自然是要與大夏朝廷好好的談一談了。
不過,即便如此,高杰的這一封奏疏,也在大夏朝廷之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羅玉龍簡直不敢相信。說道「沒有想淮王竟然有此意」
就羅玉龍本人來說,他早就想將高杰弄進京了。但是卻不敢輕易下旨。唯恐將高杰逼得太緊了。而今高杰居然親自上書說這一件事情,羅玉龍豈有不答應之禮,大筆一揮,就答應下來。
並派人一隆重的姿態,將高一功迎接過來。
高一功也表現的很有誠意,就好像是搬家一樣,連邢夫人也帶了過來,從淮安出發,乘船入運河,在長江之上換船,直接進入南京碼頭上岸。上岸之後,。卻見一人跪倒在地,口中喊道「父親,母親。」
高杰一看,正是他兒子,高元爵。
軍校一時間沒有辦出來的,但是羅玉龍將張軒身邊親衛的制度學過來不少,而今在皇宮之中的侍衛很多都是下面將領的子弟。或者是軍中孤兒。半日執勤,半日令軍中將校來授課。故而高元爵看起來黑瘦了不少。
高杰見了說道「好,有幾分男兒氣了。」
父子相見一番談論自然不用多說。
他們進了南京城。一路經過秦淮河,夫子廟之些繁華地帶。
此刻羅氏父子定鼎南京已經一年多了。
雖然還有不少士紳心懷明朝,羅氏的統治,是一切以安堵為要。很多情況都是照單全收。對士紳的利益沒有動搖半分,當初對大明死忠的臣子,在征戰的時候都一一被掃清了。
在大夏沒有觸動他們利益的時候,他們只會月復誹兩句,讓他們真刀真槍的做,他們卻是不敢的。
而南京城中的百姓,更是健忘。
或者說不是健忘,而是在這個人口百萬大城市之中,很多人都忙著養家糊口。哪里顧得城頭變幻大王旗的事情。
此刻高杰看到的是一副游人如織,市列羅綺的景象,一時間似乎讓他忘記了而今還是亂世之中,仿佛天下早已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