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記第六章廣東現狀二張軒听了胡澹說道「哦,胡大人請言。」
胡澹說道「下官探查到,潮州士紳對車重任頗有怨言。車重任不過一匪而已。對潮州士紳予取予求。下官與他們這樣有所聯系。其中有機可趁。」胡澹說了半截話,忽然一頓。
張軒立即會意。
在場雖然是大夏在廣州最高級別的會議,但是再做各位,再加上各位的隨從,與外面的侍衛,能听到談話的,也有十幾位。還有鄭成功這個特殊人物在,有些事情不好明說。
張軒說道「好。那就先禮後兵,潮州的事情就交給胡先生了。」
「請大將軍放心,明年開春之前,我給大將軍一個交代。」胡澹的語氣之中帶著一股自信。張軒相信胡澹其實已經有所布置了。張軒心中暗道「等私下里,我要問問情況。」
張軒點點頭,這個問題就略過去了。
一番詢問之後,張軒面對的敵人,一五一十的交代過了,張軒將情況轉為內政,問道「傅先生,你乃廣東巡撫,廣東情況現在如何」
其實對傅上瑞這個廣東巡撫,本就是一個過渡人物。給廣東降官一個模樣,看傅上瑞之前還是一個降官,不過數月之後,就轉為廣東巡撫,也算是方面大員。
以此來招降廣東官員。
這一點在廣州幾乎人人都知道。最明顯的胡澹雖然掛著廣州知府餃。但是在張軒面前,卻比傅上瑞有存在感。
傅上瑞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故而這一段時間,在雖然不能插手廣州府的事情,但是對四處降官卻是極盡拉攏,各地投靠的降官都以傅上瑞馬首是瞻。想要借助降官的勢力坐穩廣東巡撫的位置。
傅上瑞做足了功課,見張軒提問一點不慌,說道「廣東領府十,直隸州一,縣七十五,北至五嶺,東至潮州。西至欽州。南至瓊海。張文忠公在時,查,戶五十三萬七百一十二,口五百四十萬六百五十五。這個數目,雖然不準,但是朝廷收稅,大抵就是依著這個數字來的。」
張軒鼻子微微一哼。他壓根不信,這個數目。
整個廣東才五百多萬人這怎麼可能,在他看來,整個廣州城,就不下百萬之眾。不過大明下面的蠅營狗苟,這個時候不是清算的時候,將來自然有算賬的時候。
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堵地方,不管多少,先將稅收上來。
沒有錢,他總有十幾萬大軍,也是寸步南行的。
傅上瑞听張軒冷哼一聲,微微一頓,見張軒沒有說別的。就繼續說道「這十個府,分別是廉州府,雷州府,瓊州府,高州府,肇慶府,廣州府,韶州府,南雄府,惠州府,潮州府。再加一州,也就是羅定州。」
「其中唯有,廉州府,與潮州府,以及惠州府東,長樂,海豐數縣尚未抵定。」
「等等。」張軒說道「潮州府,我知道,但是廉州府是怎麼回事」
傅上瑞說道「廉州府在廣東最西端,有雲開大山阻斷,唯有海岸一線與雷州府相連。鄭將軍,以兵收復瓊州府,尚未西進。」
鄭成功說道「如果大人有意,我願意西進拿下廉州府。」
「不用了。」張軒說道。他心中暗道「卻是我想差了。」
古今廣東版圖是不同,張軒回想起現在的兩廣地圖,現在的廣西是沒有海岸線的。沒錯,這個年代的廣西是一個內陸省。廉州府就是現在的廣西欽州市,北海市,防城市的大部分地區。當然古今地界不一定重合。
一時間張軒將古今地界弄混了,此刻想明白了。說道「廉州府待大軍西征的時候,一並攻打即可。傅大人繼續。」
傅上瑞說道「各縣知府縣令,下官已經一一看過了。以大將軍的軍令,月余以來,各府縣先後駐兵或萬余,或一營,境內舉明軍旗幟相抗著,有百余起,一一平定。」
「今年秋稅,已經收過了。明年六月之前,當有春稅,按往常的稅額,大抵有白銀十五萬兩左右。」
張軒帶著嘆息的「太少了。」
傅上瑞說道「大人,隆武,紹武兩朝用兵,皆取自廣東。丁楚魁又橫征暴斂。廣東已經疲憊,新朝正是收攬人心的時候,不宜多做征科。按往昔征收,與民休息為上。不過大軍軍資,下官還可以想想辦法。」
張軒說道「什麼辦法」
「向士紳攤派。」傅上瑞說道。
「算了。」張素說道「無須如此。廣東民心未定,士心就定了嗎當年闖王說免稅三年,天下景從。而今我們困難,做不到這一點,但也要與前明不同,按正稅征科。要看緊那些胥吏。我這般做,是與廣東百姓好處的,不是與他們好處的。傅大人,這一件事情,你親自盯著,狠狠殺一批人,顯示新朝之風,也填補一下窟窿。」
傅上瑞心領神會說道「下官明白。」
所謂官無封建,吏有封建。各地胥吏都是歷代相傳,父傳子,子傳孫。百姓一般不衙門打交道,一旦打交道,就是這些人上下其手的機會。所謂吃完原告,吃被告。
一場官司打下來,原告與被告都傾家蕩產,唯獨他們大發其財。
這不僅僅是管是,那麼是賦稅,什麼大斗進小斗出,什麼踢尖,什麼火耗,說上來說不上來的花樣。甚至欺負百姓不識字,亂填稅票。讓百姓重復繳納。如是等等。敲骨吸髓,種種惡行無法言喻。吃相難看之極。
從義軍起兵以來,有饒過好官的。但是遇見這些胥吏。只有一個做法,那就是殺。
可以說老百姓恨之入骨。有十個殺十個,可能有冤枉的,但是有十個殺九個,一定有漏網之魚。
而且這些人的政治地位很低,士紳都看之不起,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反彈。如果給張軒時間,他一定想辦法弄掉胥吏制度。但是現在沒有時間,大殺一通,總是沒錯的。
反正這一群人也是相當富裕的。在清朝的時候,戶部一個小吏,家中就有百萬家產,這家產哪里來的,就不用說了。但凡在縣中有頭有臉的胥吏頭目,家里沒有幾千兩銀子,就不像話了。
而廣東幾十個縣一統掃蕩下來,少說也有幾十萬兩銀子。
張軒默默盤算了一番,有這幾十萬兩銀子,廣東這邊就能支撐一段時間了,再說還有湖南那邊的賦稅。具體有多少,張軒還不大知道。想來與廣東相比應該不會差多少。
「還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張軒說道「趁著大家都在,一並說出來,議一議。」
傅上瑞立即說道「有一件事情,還要稟報大將軍。」
「何事」張軒說道。
傅上瑞說道「正如大將軍所言,廣東士心不附。下官探查廣東民間有鄺露等士子,常常聚集,並詆毀本朝,懷念前明,抵觸官府。故而廣東士子之中,常言不食夏祿。此事還請大將軍示下,該如何處置。」
羅岱冷哼一聲,說道「不食夏祿。就讓他今後不用吃飯便是了」
什麼人不用吃飯,當然是死人了。
張軒微微一笑說道「區區腐儒之言,何足掛齒殺之還髒了我的刀,不用管他便是了。由他說去。」
傅上瑞說道「大將軍寬宏大量,下官以為,當湊請朝廷早開科舉。收攏新定之地士子之心。」
張軒微微一笑說道「這個想法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