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抵了抵她的膝蓋,燕柒哀哀道︰「你快叫一聲,叫一聲我就不疼了。」
姜零染一言難盡的看他好一會兒︰「你臉呢?」
燕柒笑了聲,抓住她的兩只手腕,手掌貼在他臉上,輕聲道︰「在你掌心里呢。」
一雙熱切純粹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姜零染不自覺的就軟了語調︰「還不是。」
燕柒扯著玉佩道︰「都掛這個了。」
姜零染垂眸看一眼玉佩。
她回京後,玉佩就收起來了,他卻一直帶著。
想當初明明是她逼著他戴的,現在反倒是她先摘了。
抿了抿唇道︰「聖旨還沒下。」
燕柒笑道︰「那聖旨是給世人看的。在我心里,你早就是了。」
姜零染覺得心口猛地漲了下,裂出了心縫兒,絲絲縷縷的暖意浸漫出來。
再感到掌心下他溫熱的臉皮逐漸發燙,烙燙的她想收回手掌。
燕柒抓著她想逃的手,笑著湊近了些︰「難道你心里不是?」
姜零染張嘴要說,他搶先道︰「敢說不是,看我能輕饒你?」
「」兩個字,艱難的咽了下去。
覷見他得意的一挑眉,姜零染心中暗暗郁悶起來。
自覺不能這般被動的由他逗弄。
緩了兩口氣,平靜了些︰「先松開我。」
「抓著手,還影響開口不成?」燕柒如此說著,還是松開了她。
姜零染勾了勾手指。
燕柒笑著,耳朵湊了過去。
姜零染微微俯身,在他耳邊道︰「真想听?」
輕聲軟語刮著耳朵過,燕柒的笑鬧勁兒不覺往下沉了沉,吞了下口水,余光看著她︰「想听。」
「夫。」姜零染叫一個字,然後屏息片刻,笑道︰「我偏就不叫。」說著揪住他的耳垂,威脅道︰「快把荷包給我,不然我可不撒手了。」
手腕忽的被轄住。
燕柒偏頭看過來,將她的笑模樣看在眼底。
他遲滯著笑了下,微挑著眉,目光細細的瞧著她︰「荷包在懷里,自己掏。」
姜零染聞言看向他頜下。
秋涼,光看衣領,他穿了三件之多。
荷包放哪兒一層里了?!
若一層一層的去找,他指不定又要說,她是貪圖他的美色,垂涎他的肉身。
這般想著,她坐直了身子,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脊背靠著車壁嗎,撇嘴道︰「胳膊短,夠不著。」
「再說,是你收起來的,自然該是你親自拿來給我。」
燕柒又是笑了下︰「道理是這個道理。」
「但我,不想遵守。」他說著,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腰,把人抱在了自己膝頭。
手掌壓著她的脊背,附耳問道︰「姜零染,現在,夠得著了嗎?」
「!!」姜零染騎在他的腿上,渾身僵硬,大氣都不敢喘。
感到他在她耳邊吹風,她縮著脖子,驚慌道︰「你。」
「噓!」
燕柒的手指壓在她唇上,堵了她後面的話。
瞥一眼車簾︰「會被听到的。」
「」論犯渾,姜零染不是對手,甘拜下風!
吸了一口氣,她磨牙隱忍道︰「行!你贏了!」
「我叫,我叫行了吧?!」
「快放我下去!」
耳邊一聲輕笑。
繼而是只有兩個人能听到的低語︰「你慣會騙人,我不信你。」
這廝,狐狸變的吧?這麼會蠱惑人!
一股顫栗,從耳朵蔓延開,若不是被他壓著脊背,姜零染指定要跳起來了。
燕柒側首。
鼻尖擦著她的臉頰,頓住,低聲又道︰「你叫了,我就放你下去。」
「」姜零染努力忍著撓兩頰癢癢的玉望。
她嗓子眼里發干,干咽著口水,向他確定道︰「你說話算話?」
「當然。」
姜零染張口,小小的呼吸了下,然後極其快速道︰「夫君。」
「嗯?」燕柒迷惘道︰「你叫了嗎?」
姜零染听他如此說,頓時要竄火,咬牙道︰「你別耍賴,我叫了!」
燕柒無奈道︰「太快了,我沒听清。」
「」所以,怪她了!?
流年不利!
人心不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姜零染認栽。
「夫——君——」
兩個字像是被鞭炮炸了般,隔了二里地。
燕柒等著二里地外的「君」音落,輕笑了下︰「小丫頭,這種情況下,乖一點對你比較有利。」
手指沿著她的腰脊往上,攏住了後頸。
怒氣要掀天靈蓋,姜零染咬牙怒道︰「燕柒,你做個人好不好!?」
「我已經叫了,你該履行約定!」
「快讓我下去,不然我。」
車簾外,廂竹和文叔距離馬車四五步的地方站著,忽听姜零染這炸了毛的聲音,都是驚了下。
對視一眼,都在用眼神詢問對方︰吵架了!?
還沒等猜出,就听車廂里又安靜了下來。
廂竹豎耳听了听,沒了聲響,安下心來。
自從燕柒中毒後,姜零染寵的那是說星星不摘月亮。
燕柒更不用說了。
所以,這兩人湊在一起,吵架的可能性基本沒有。
她給了文叔一個安心的眼神。
好一會兒,燕柒跳下馬車,負手走了。
廂竹上馬車,看姜零染坐在角落里,眼淚汪汪,眼角發紅,瞧著很是可憐。
她心驚又不可置信,躊躇著道︰「姑娘,您和公子吵架了?」
姜零染捏拳道︰「暫時別在我面前提他!!」
廂竹忙噤聲。
心中驚疑不定起來,這莫非真吵架了!?
姜零染吸了吸鼻子,拿起小幾上的荷包。
松開抽繩,倒了些香料在掌心里。
廂竹湊過去看了眼,皺眉狐疑道︰「瞧著不像是被水泡過的香料。」
姜零染道︰「香料重新換了。」說著嗅了嗅,和原來的味道是一樣的。
廂竹想著二人剛吵了架,聞言立刻猛夸燕柒細心周到。
姜零染輕聲一聲,不知可否。
裝香料回去的時候忽的發現荷包里有一角黃紙,她皺了皺眉,捏了出來。
卻是個平安符。
廂竹一看平安符,更是大夸特夸了。
看姜零染不語,廂竹又道︰「姑娘,看在公子給您撿荷包的份兒上,您就別和他生氣了。」
姜零染展開平安符,符文的一面以及空白的一面她都細細的看了看,連黃符紙都用指月復捻了捻,而後若有所思起來。
廂竹看她盯著平安符發怔,輕聲道︰「姑娘,這符有什麼問題嗎?」
姜零染回神,搖了搖頭,低喃道︰「這混蛋,倒是給我指了個解決麻煩的捷徑。」
廂竹沒听真切︰「姑娘說什麼?」
姜零染把平安符折好,依舊塞回了荷包里。
解決了壓在心頭數月的麻煩事,她心情頗好。
笑吟吟的看著廂竹道︰「你就這麼相信燕柒的為人啊?」
廂竹想了下,點了點頭。
姜零染笑著又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燕柒品行好,隋總掌的品行自也不差,對不對?」
廂竹臉上一紅,憋了會兒道︰「奴婢收回剛剛的話。」
姜零染噗嗤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