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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府中宴

燕岐晟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但若是劉通真里通外國,那也同樣輕饒不得!

劉通此時自然要叫冤,

「陛下老臣冤枉啊!」

細封圭跳著腳的罵道,

「你冤枉個屁!還敢稱冤枉……陛下!本王有證據,有劉通與西夏貴族來往的書信!」

此言一出百官相顧立時變了臉,這罵歸罵,打歸打,若是有了實證……這事兒可就大發了!

劉通一听顧不得頭疼胯也疼,跳起來吼道,

「胡說!老夫行事向來謹慎,決不會有書信落到你們手里!」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立時死一般的沉寂,百官卻是個個眼觀鼻鼻觀心成了木雕泥塑,細封圭父子得意洋洋瞧著劉通,劉通呆在那處,臉上青腫一片瞧不出甚麼臉色,只一個佝僂的身子微微的發著抖,燕岐晟眼瞧著劉通嘴角一勾,蒲國公燕韞淓上前一步高聲道,

「陛下,此事事關朝中重臣,又牽涉西夏國君,還請陛下下旨徹查,孰是孰非,孰真孰假,還需要弄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才是!」

燕守敬目光森冷在劉通的臉上掃過,又掃過燕韞淓父子,與那細封氏父子,良久才點頭道,

「準奏!」

……

燕岐晟回到了蒲國公府上,燕韞淓瞧著比自己更加高壯的兒子,早已笑得忘記說甚麼好了,燕岐晟坐在書房之中任自家老子笑著看了半晌,終時被看得後背發毛,放了手中茶盞抱怨道,

「爹,您還要看多久,說不說正事兒了!」

燕韞淓仍是笑,開口問他道,

「長青這一回倒是料敵于先,劉通那老兒怕是要栽了!」

雖說比計劃了快了幾分但勝在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只要後頭接著發力,劉通老兒這一回便是在劫難逃!

燕岐晟卻是笑著擺手道,

「說起來慚愧,這一回不是兒子早有預料,乃是長真的功勞!」

當下將那細封延與四丫的事兒一講,又說了如何因此牽出來周亦舟,又有周亦舟如何買通了自己下頭人,暗中配合劉通刺殺那西夏王父子,好讓劉通扣了罪名在自己頭上,

「哼!那劉通老兒拿話激我,便是欺我年少氣盛,只要敢反抗便是有理也變做無理……再有周亦舟密信送入臨安,必告我一個勾結外敵忤逆謀反之罪!」

燕韞淓聞言冷笑連連,想起前頭劉通入大內之事,怒哼道,

「此事只怕幕後支使者便是燕守敬!」

燕岐晟應道,

「爹爹不必著惱,燕守敬不過就是個紙老虎,根本無甚可怕,反倒那遼人如今越發勢大,倒讓兒子忌憚,還有北面冷寒之地,有赤真族越發壯大,這些才是心月復大敵,如今不拉燕守敬下馬,只因外有強敵,朝中不宜動蕩罷了!」

燕韞淓點頭道,

「吾兒所見甚是,自然是要以大局為重,若是因著內斗毀了這燕氏的江山,爹爹百年之後如何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頓了頓道,

「先將劉通老兒收拾了,再將他的余黨鏟除,朝中肅清之後,看他燕守敬還能尋到甚麼人可用!」

父子倆在書房之中商議一番正事,又召了燕大等諸管事進來拜見世子,眾人見了燕岐晟都是十分歡喜,當晚又設了家宴,眾人歡聚一堂,自然是將燕家二郎也請了過來。

燕岐晟離開時燕岐瑜還小,記事後這也是頭一回見著自家這位大哥,這廂好奇的瞧著眼前高大威武的男子,

「大哥?」

燕岐晟上下打量他,見模樣生得倒與玉姨娘相似,小模樣很是俊秀,不過再俊秀也比不上自家兒子那張可稱妖孽的臉,算起來燕二郎比自家佷兒大不了多少,燕岐晟瞧著他只覺跟自己兒子差不多,當下哈哈笑著伸手捏他的臉,

「小子,你在家里讀甚麼書?」

他在軍中呆慣了,在家里對付丑奴便是這般毛手毛腳,兩父子鬧慣了自然不覺,只燕家二郎是被玉姨娘寵慣了,又燕韞淓是謙謙君子,親近時至多抱一抱,少有這般上來便動手的,燕二郎只覺臉上一緊,臉皮子上一疼,立時眼淚花兒便包在了眼眶里,哇哇大叫道,

「好疼!」

燕岐晟見狀他卻是哈哈大笑,更加惡劣的再捏了捏他,對燕韞淓道,

「這小子怎得這般不禁玩兒?」

燕韞淓見小兒子哇哇大哭卻是半分不為所動,對大兒子道,

「他在府里嬌慣著呢!」

燕岐晟聞言很是無趣的放開燕二郎的臉,搖頭皺眉,

「生得細皮女敕肉的哪兒像個小子,分明就是個娘們兒!」

那像自家兒子,看著生得女敕實則皮實的緊,便是按在膝頭上狠狠揍,這小子連眉毛都不會動一根,可經打又經摔了!

一旁的燕二郎一面抽抽噎噎的,一面抬了眼來狠狠瞪了燕岐晟一眼,

「大哥真壞!」

燕岐晟只是哈哈的笑,又去扯他頭上的小抓髻,沖他扮了一個惡狠狠的鬼臉,

「大哥就是壞,不過我明兒要跟了幾個朋友出去跑馬,你若是夠膽兒便跟著來……你敢不敢?」

听說能騎馬燕二郎立時心思大動,又有畏懼自家的小臉兒再被捏,當下輕聲問,

「我敢跟你去,不過卻不想被你捏臉!」

燕岐晟裝模作樣的沉下臉道,

「你若是想跟著我,便要被捏臉!」

燕二郎聞言立是垮了臉,咬著唇立在那里想了半晌,捏著小拳頭道,

「我去!」

一派慷慨就義的模樣,引得眾人哈哈大笑,燕韞淓難得對燕二郎和藹了些,招手叫他過來,叫了人給他倒果酒吃,燕二郎坐在席上見這一桌人開懷暢飲,談笑不忌,每逢舉杯同賀,燕韞淓都教了他如何握杯,如何同人行禮同飲,如何倒酒等等,卻是頭一回將他當做成年男子一般教導,燕二郎一夜都興奮莫名,到後來竟學會了如何持壺在一旁伺候眾人,見著人杯中空了便去倒滿,引得眾人哄笑,只稱二爺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將人灌醉……

如今鬧到了三更,燕韞淓瞧著時辰差不多了,揮袖子道,

「罷了!罷了!散席!」

眾人這才告辭,只燕韞淓帶著燕岐晟回菩提院中去,燕二郎還想跟著去,卻被有七分醉的燕岐晟提了衣領子在半空之中晃了晃,

「小子!回去睡了!」

燕二郎不依還想鬧一鬧,卻是被燕岐晟手一甩,將他甩進了一直守在旁邊的女乃娘懷里,

「把這小子帶回去!」

說罷管也不管燕二郎就撩袍子跟著燕韞淓進去了。

不說燕氏父子在書房之中徹夜長談,卻說燕二郎回到院中,三更天的時辰竟是精神奕奕半分不鬧覺,進來拉著一直等著的玉姨娘嘰嘰喳喳的講席間的事兒,又說燕韞淓如何教他敬酒,又說燕岐晟生得如何高大,在戰場上殺了多少人,此時間早已將自家被捏臉的事兒給拋到了九宵雲外去了,連覺也不睡,只嚷嚷著要小丫頭翻箱子找衣裳,又埋怨玉姨娘,

「姨娘為何沒有給我做騎裝,明日我要同大哥去城外騎馬!」

玉姨娘听著嚇了一跳,

「你這般小如何能去騎馬!」

當下忙哄他道,

「二郎要學騎馬待以後大些,讓你父親請了騎師專教授你就是,現下你年紀太小若是從馬上摔下來可如何是好!」

燕二郎听立是哭鬧起來,

「我要跟大哥去!我要跟大哥去!」

玉姨娘如何能放心讓他跟了燕岐晟去,只哄了他道,

「你大哥出城是有事,你跟著去拖累他,以後得了空讓他在府里教你!」

燕二郎那脾氣早被他寵壞了,如何肯听她的,卻是鬧得不可開交,直到天亮時他才實在撐不住,哭著睡著了。

待到燕岐晟一夜未睡自菩提院回九曲灣,一面入了浴桶之中洗浴,一面叫了有金吩咐道,

「估模著之後夫人與丑奴要回臨安了,這院子里的東西也陳舊了些,怕是要重新布置一下,你去尋了五管事讓他吩咐人好生打理一番!」

有金听了笑道,

「世子爺,這事兒您不必操心了!前頭您在宮里時,小的先回了府,那時就听說燕五管事早已請好工匠了!」

「請工匠?請工匠做甚麼?」

有金笑著遞上浴巾,

「哎喲!我的世子爺您這是不知曉吧,依小的瞧著如今在國公爺眼里,我們家小爺才是頭一個金疙瘩,國公爺一听你自西夏大勝而歸便說小爺要回來了,說是住在這彌蕙嶼上太擠了,要單給小爺闢一間院子!」

燕岐晟听了啞然一笑,

「我倒是將爹爹忘記!」

當下點頭起身,

「他老人家即是要折騰便隨他老人家高興吧!」

這彌蕙嶼佔地甚巨,佔的乃是一座湖心的小島,山上便是御風院如今已很少用了,他本想著讓丑奴住進自己的舊居去,那是依山勢建的三進的院子,丑奴住進去加上伺候的人是足足夠了。

再有他們住在下頭九曲灣離得也近些,丑奴也不會與長真分得太遠。

只偏偏爹他老人家生怕委屈了孫兒,要在外頭建院子,若是丑奴回來不肯領情,可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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