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總,您放心,有我們在,那個邪祟斷不敢再來!」
幾個高人,看到凌子默下樓,爭先恐後的說著。
他們這是在表功。
畢竟,看凌子默好端端的站著這里,應該是沒有受到邪祟的侵擾。
而且整個夜里,他們也沒有听到、察覺到任何異樣。
所以,他們篤定,應該是邪祟怕了,根本沒膽子再來作亂。
那什麼,他們幾人中,或許有人濫竽充數,但老道士和老和尚卻是真正的高人。
有他們坐鎮,就算是厲鬼也不敢輕易上門。
老道士和老和尚雖然沒有表功,但他們表情也比較淡然。
因為他們一夜沒有合眼,一直守著,卻沒有發現邪祟的半點蹤影。
「凌總,昨夜您睡得可還好?」
老道士開了口,他的表情雖然淡然,但語氣卻充滿自信。
老和尚沒有說話,可他的神色和老道士差不多。
凌子默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略過,最後停留在老道士和老和尚臉上。
別說是那些濫竽充數的高人了,就是凌子默,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兩位身上。
然而——
凌子默心里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了。
老道士、老和尚可是真正的高人啊,可他們別說抓住「安妮娜」了,人家大搖大擺的從他們眼皮子底下走過,他們都沒有察覺。
能力高低,當下立斷啊!
還有昨晚自己做過的那些噩夢,一個一個,說是「夢」,卻又真實無比。
種種細節,自己遭受的所有痛苦,直到現在,他還歷歷在目、感受在心。
凌子默甚至一度懷疑,那些不是夢,而是他的切身經歷。
那些經歷太痛苦了,他實在不想再來一遍!
所以,他屈服了,一點兒掙扎的心思都沒有了!
不就是一個腎嗎,割了一個還有一個,自己還死不了。
「幾位辛苦了!」
凌子默不甚誠懇的道了謝,便示意黃長茂送客。
黃長茂雖然覺得今天的總裁怪怪的,仿佛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子認命,但他還是嚴格的執行了總裁的命令。
準備了豐厚的報酬,他客客氣氣的將幾位高人送了出去。
回到客廳,還不等黃長茂喘口氣兒,耳邊又響起了自家總裁的聲音——
「黃助理,我交代幾件事,你待會兒一一去準備。」
「第一,立刻聯系孟家,我要跟孟雪寧解除婚約。」
「第二,盡快找一個最好的珠寶設計師,把我前兩年從拍賣行買的十六克拉鑽石定制成婚戒,尺碼要按照安小姐的尺寸來!」
「第三,去醫院安排一下,我要和安小姐的母親李柔做腎髒配型。」
凌子默一條條說著自己的要求,每一條,都把黃長茂驚得臉色大變。
解除婚約、為安妮娜定制婚戒、腎髒配型,這三件事,隨便哪一件拎出來,都夠震撼的。
可現在,凌子默卻一口氣交代了三件,饒是黃長茂見多識廣,心理素質過硬,此刻也有些撐不住。
「凌總——」您沒事吧?
是不是昨夜睡迷糊了?
還是被鬼怪附了體?
不能怪黃長茂胡思亂想,實在是自家總裁的言行太反常啊。
就在昨天,凌總提到安小姐的時候,還一臉的咬牙切齒。
要不是黃長茂親眼看到安小姐依然柔弱、依然戀愛腦,黃長茂都要懷疑,安小姐是不是在搞鬼,這才逼得自家總裁一驚一乍的像個蛇精病!
在黃長茂看來,安小姐還是那個痴迷凌總的可憐女孩兒,而自家總裁就變得有些神經兮兮。
前一秒還對人家各種欺負,下一秒又懼怕人家如鬼魅,為此還不惜花重金請來什麼得道高人。
「捉鬼」的人剛走,凌總又忽然變了臉,不再針對安小姐,而是要為她定制婚戒,還要和她母親做配型!
這是要捐腎的節奏啊。
……一出又一出的,到底要鬧哪樣?
「少廢話,就按我說的辦!」
凌子默見黃長茂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暗自嘆息,他又何嘗願意做這些。
奈何有個鬼神莫測的「安妮娜」,她徹底瘋了,根本無法用道理說通,為了少受些罪,他只能照著她的意思辦。
否則,凌子默自己也不敢確定,迎接自己的,將會是怎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是!」
黃長茂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轉身去執行。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小聲的匯報了一件事,「總裁,剛剛得到消息,昨天孟小姐回家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頭,已經被家人送去了醫院!」
解除婚約什麼的,並不算什麼難題,可人家當事人都進了醫院,這時再跑去談這事兒,就有些——
「死了沒有?」凌子默有些冷漠的問道。
對于孟雪寧,凌子默的感覺有些復雜。
一方面,他確實喜歡孟雪寧,這些年對她一直念念不忘。
當初他會一眼看中安妮娜,也是因為安妮娜的背影有些像孟雪寧。
娶孟雪寧,也是他這輩子的心願。
但,最近兩天經歷的事,讓他對孟雪寧的感情迅速從一個極端走向另個極端。
他為什麼會得罪安妮娜?
還不是因為要為孟雪寧治病?!
過去的安妮娜多麼的溫馴、乖巧啊,不管他怎麼對她,她對他都痴心不改、無怨無悔。
可自從他命人撞死了安紹宇,害得安妮娜流產,這個女人就瘋了。
瘋狂之下,他凌子默就遭了殃。
凌子默是個自私涼薄的人,這樣的人有個特性,那就是不管出了什麼事,他都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最擅長的,就是遷怒!
他整理了一下整件事的因果、過程,然後判定︰都怪孟雪寧,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過去凌子默有多愛孟雪寧,現在他就有多恨。
對于自己恨的人,凌子默向來不會心軟,所以,他听聞孟雪寧住了院,沒有問人家「怎麼樣」,而是說了句「死了沒有」。
黃長茂︰……
果然是個狗男主,前一刻能把人視若珍寶、後一刻就對人家棄如敝履。
「孟小姐磕到了頭,昨夜一直沒有蘇醒,不過半個小時前,醫院傳來消息,說是孟小姐醒過來了!」黃長茂沒有討論人家「死不死」的問題,而是客觀的陳述著听來的消息。
「沒死就好。」
凌子默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道,「我安排給你的三件事,盡快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