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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銀寶清亮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旋即便見她挑了簾子進來。

福元圓正半闔眼楮打盹兒,聞言悠悠睜開了眼,優雅地打了個呵欠︰「龐嬤嬤不在院子里?」

銀寶一怔,搖頭道︰「龐嬤嬤說是去廚房里給您準備吃食去了,娘娘你要找龐嬤嬤嗎?」

福元圓睨了她一眼︰「龐嬤嬤要是在院子里,本宮估模著你便不敢這般大呼小叫。」

銀寶一愣,嘿嘿笑了笑︰「娘娘,奴婢這不是高興呢嘛!」

「說來听听?」福元圓好整以暇地支起了身。

銀寶撓撓頭,眨巴眼楮道︰「其實也沒啥,就是小殿下們好好的,娘娘也好好的,壞人能夠得到懲治,奴婢高興。」

「壞人?」

福元圓一挑眉,「說來那日晉王側妃被你撒了那一把毒藥,後來怎樣了?」

自打那之後,似乎沒有人來跟她說過福元青的事情,還有祖母……

福元圓正了正身子,「國公府的老夫人後來可有來過太子府?」

銀寶咧嘴笑,把國公府老夫人和福元青的事情講了一遍︰「娘娘,那晉王側妃的毒,要給她解嗎?」

當然是不解了!

按著她說,銀寶那一大把毒藥怎麼沒把福元青給直接毒掛了?

銀寶這身手變弱了啊。

福元圓狐疑地打量著銀寶。

銀寶福至心靈看懂了福元圓的疑問︰「這不娘娘快生產了,奴婢想著研究毒粉不能太過,以免傷了和氣,身上揣的毒粉都是讓人皮膚潰爛流膿血那種……」

「死是真死不了,頂多難受得不行。」

可惜了!

主僕倆同時嘆了口氣。

要是一下毒死了多好!

現在人被宗人府順走了,你要真不解毒說得過去嗎?

本來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真不解毒了,反而落了下乘。

「解了吧。」

福元圓擺擺手。

銀寶耷拉著肩膀應了是,想了想問道︰「娘娘,要不奴婢把晉王側妃那滿臉流膿水的毒給解了,再給她整點看不見的毒進去?」

福元圓托腮眯眼道︰「別客氣,有什麼招數你盡管使出來,定不能讓她好過!」

對福元青,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害得她差點和兩個寶貝天人分離,就算手刃福元青也難解心頭之恨!

若是宗人府判案不公正,她回頭親自去收拾福元青!

銀寶響亮地應了是,屁顛地跑了出去。

有了福元圓的吩咐,銀寶很快就將解藥配好送去了宗人府。

晉王側妃在宗人府前謀害太子妃及皇嗣的案子,很快就有了審判的結果。

慧貴妃在這個案件里暗中出了不少力氣,終于讓判決定為將晉王側妃送去京城郊外一處庵堂里頭靜修,終身不得回京。

「娘娘,听說過幾日就將晉王側妃送出京了。」

銀寶打听回來消息,「奴婢听了娘娘吩咐,把晉王側妃的毒解了。結果她還凶奴婢呢。」

她撅了噘嘴,幸好她在解毒之余,又給解藥里添了不少料。

這晉王側妃想好端端在庵堂逍遙。沒門!

福元圓覷著銀寶偷樂得神色,便知道她定然沒平白受了福元青的欺負。

三日後。

京郊一處狹窄的官道。

一隊人馬正押送著晉王側妃前往郊外庵堂。

哪知路過官道時,忽地一陣邪風吹過,那隊人馬還沒反應過來,就通通被迷暈倒地。

福元青被蒙上了眼楮拽出了牢車。

「你們是誰?為何要抓走我?你們這是……」

她話音未落,一坨臭烘烘的破布就塞進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的話。

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將福元青拎著一路飛奔,直到一處山林里,才將她隨意扔到地上。

嘴里的破布被扯掉,福元青厲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隨著眼楮的布被扯開,她閉了閉眼適應了強烈的光線,睜開眼簾看過去。

一個錦府男子背著手站在不遠處。

「你是誰!」

男子轉過身,冰冷的目光幾乎帶著實質的鋒芒︰「是本宮。」

「太子……?」

福元青驀地腿一軟,心中閃過可怕的念頭,她顫聲道,「太子妃母子平安,本宮亦受到應有的懲罰,你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胡作非……」

只听「噗」的一聲,一柄利刃憑空直飛進福元青的喉嚨,她睜圓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澤。

秦澤冷漠︰「這樣死已經是便宜了你,若不是看在二皇弟的份上,凌遲亦難消本宮心頭之恨!」

坐月子的日子過得確實滋潤,倘若不將無法洗頭洗澡渾身發臭這點計算進去的話。

前幾日還能拉著秦澤一起用膳看娃兒,到了後來,秦澤已經被禁止進入她的屋了。

她也是愛面子的女人家。

斷不能讓秦澤聞到她身上各種難以言述的奇怪味道。

待到一個月後,終于可以出月子的這一天,福元圓早早就讓人備了水,從頭到腳仔細洗了個干淨透亮,身心舒爽得每個毛孔都散發出一聲嘆息。

她終于出月子了!

解放了!

同樣充滿幸福感受的是秦澤,他終于又可以見媳婦了!

韜正院上下洋溢著喜慶的氣氛,秦澤一下了衙就往內院跑︰「滿滿!」

彼時天氣自然冷嗖冷嗖的,秦澤特意抖落一身寒意才進了屋,就見著福元圓滿臉笑意地在屋里等著他︰「阿澤,你回來了,快過來一道用膳。」

夫妻倆甜甜蜜蜜用了晚膳,秦澤想起一事︰「對了,滿滿,過些日子就是賀冬節。」

「宮里會舉辦家宴,咱們要一同進宮慶賀。」

福元圓頷首,她知道秦澤所說的賀冬節,就是指的冬至這一天。

在大慶朝,冬至是一個更受重視的節日,有「冬至大如年」的說法。

百姓們將冬至視為一年之歲首,不僅官方休沐慶賀,而且商旅在這一日亦會停業。

老百姓賀冬的方式主要是燒香祭祀,相互走訪贈送美食等。

宮中家宴賀冬,她身為皇家媳婦,又出了月子,自是需要參加。

「康哥兒和寧姐兒才剛滿月,」福元圓擔心的是娃兒們,「不需要隨咱們同去吧?」

秦澤搖頭︰「這事兒母後說了,父皇親口說康哥兒和寧姐兒無需進宮賀冬。」

兩位娃兒在這一個月里長大了不少,但夫妻倆都記著 神醫交代的話,頭三個月連房門都不能出。

這番話皇後早在洗三那天回宮就給慶元帝提過了,為的就是接下來這些宮中家宴,莫要讓她的孫兒因為進宮受了苦頭。

天氣是越發冷了,小小的人兒還是呆在溫暖的屋子里頭讓人放心。

福元圓心中稍安,旋即又想起一個羞于啟齒的事。

「阿澤,你估模這賀冬家宴需要多長時間?」

秦澤一怔︰「按說賀冬家宴是在午時進行,加上給長輩道賀等儀式,至少要數個時辰?」

福元圓登時苦起臉來。

她現在可是光榮的女乃娘一枚,家里兩個包子有七成的食糧都靠她供給。

如果不是兩個包子太能吃,她定不會讓女乃嬤嬤從旁協助。

倒不是擔心她進了宮包子們就沒了活動糧倉,至少有女乃嬤嬤頂著。

而是身為光榮女乃娘,她也是定時就需要給包子們喂女乃,以免去漲疼之苦。

在福元圓巧妙暗示下,秦澤終于明白了媳婦擔心之處,思忖道︰「若是咱們稍晚一點出門,用完家宴便趕回來,最快怕是也要一個半時辰。」

福元圓忙點頭,一個半時辰她還能扛得住。

轉眼,就到了冬至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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