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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不死心地作

「公子,」銀寶屁顛屁顛地跟在福元圓身後出了鳳祥樓,「您親手設計的那套蝶戀花纏絲珍珠頭面居然能坑那個黃衣姑娘五百兩,真是大快人心。」

福元圓勾唇,邊走邊看著周遭的店鋪,觀察絡繹往來的人群,一把折扇翩翩搖擺︰「混說什麼,本公子是那種沒品的人嗎?」

「自然不是!」銀寶馬屁拍得溜,「能把公子親手設計的頭面買到手,是那黃衣姑娘的運氣!」

「那還差不多。」

銀寶嘿嘿一笑︰「一想到那黃衣姑娘的瑟模樣就覺得好笑。」

「做生意嘛,」福元圓擺手,「和氣生財是首要準則,總不能讓人家掏錢掏得不情不願不是?」

「公子說的是!」銀寶笑眯眯,「那黃衣姑娘那麼有錢,就是該坑她一把。」

福元圓停步,折扇敲在銀寶額頭,「這你就錯了,本公子可不是因為這個坑她!」

「莫不是看她不爽?」銀寶眼珠子一轉。

「非也,」福元圓一搖折扇,嘴角擒笑,「是看她十分十分不爽!」

那黃衣女子是當今榮平長公主之女碧柔郡主沈碧琪,前世可沒少折磨原主。

今日既然送上門來,自然要先收收利息再說。

「公子,咱們現在去哪?」

「品雅齋。」

此時秦澤和安順緩緩步出鳳祥樓。

「主子,」安順撓撓頭,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疑惑,「福二姑娘做男子扮相,看著跟在沈府時真不像同一個人。」

「哦?」秦澤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

安順解釋︰「雖說那五官,眉眼看著沒什麼不同,但放在一塊兒,好像男子扮相時是一個人,女子扮相又是一個人……主子!」

安順被自己說糊涂了,皺巴著臉看向秦澤,他家主子能听懂他的意思麼?

秦澤一拍安順腦袋︰「你這腦子不好使,就少想那麼多。江湖上有種易容秘術,僅在臉上扎上幾針,就可以瞬間變成另一個人。五官不變,但看著就是另一個人。」

「還有這等秘術?」安順驚呆。

主僕倆步出鳳祥樓。

安順平靜心情後,忍不住又舉起大拇指︰「這福二姑娘可真是厲害,小的見碧柔郡主那三千五百兩可是掏得心甘情願哪!」

秦澤低哼一聲︰「為災情募集捐贈時喊著沒錢,這隨便一套頭面說買就買,那可是三千五百兩。」

難怪父皇愁白了頭發,這些皇室宗親委實讓人失望。

「可不就是,」安順連忙附和,「小的打听到說,福二姑娘的一句口頭禪便是‘女子的錢最好賺’,如今看來真是有道理。」

「女子的錢最好賺。」

秦澤低聲重復,若有所思地看向福元圓消失的方向。

第一次偷溜出府,福元圓沒有逛太久,在北大街繞了一圈便抱著幾本新的話本子溜了回去。

安然無恙回到落霞閣。

第二日一早去海棠居請安,意外地看見福元蘭捧著一百張女誡跪在老夫人面前請罪。

福元圓瞥了眼厚厚一摞的女誡,心中暗自計算,一份女誡抄十分鐘,一百份至少要抄個十六七個小時。

這短短一天時間,福元蘭是怎麼辦到的?莫非知道自己會罰抄,平日里先抄上些放著?

「祖母,昨日是元蘭不對,」福元蘭哪知福元圓心思,跪在地上哀愛戚戚承認錯誤,「元蘭不該幫二姐犯下錯事,元蘭謹記祖母教誨,徹夜未眠摘抄女誡,還請祖母過目。」

一番話將走神的福元圓拉了回來。

什麼叫做幫她犯下錯事?

美眸微眯,福元圓豎起耳朵听福元蘭胡謅。

老夫人翻著娟秀工整的女誡,面上的冷色褪去稍許。

福元蘭抬頭覷了一眼老夫人,心中稍安,委屈道,「昨日之事是孫女不對,祖母能否听孫女說下緣由?」

老夫人瞥了眼淡定自若的福元圓,開口道,「說罷。」

福元蘭喜極而泣,「元蘭謝謝祖母。」

隨後哀怨地看了一眼福元圓,目光讓福元圓忍不住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昨日元蘭來海棠居的路上,遇到二姐。」

福元蘭道,「元蘭跟二姐提及祖母讓姐妹們繡絹帕之事,二姐擔心手藝不佳會讓祖母不喜,又見了元蘭繡的絹帕,便求元蘭送她一幅絹帕好討祖母歡心。」

「元蘭自然不敢忤逆二姐,就把元蘭繡好的幾幅絹帕讓二姐挑選。二姐選的正是那幅秋日白菊絹帕。」

「祖母,還請祖母莫怪二姐,二姐初回國公府,定然也是為了讓祖母高興才這般做。」

她說完,深深地俯子磕頭。

臥槽!

福元圓不禁對福元蘭這自演自唱的一幕點了個大大的贊。

即誣陷了福元圓奪她絹帕,又指責福元圓專門選個秋日白菊絹帕,最後還替福元圓請罪,簡直是一石三鳥,本事見長啊!

只是,到底是什麼給了她勇氣去當著她的面詆毀她?

當她是擺設嗎?

演戲,誰不會?

福元圓往後退了一步,作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眼淚霎時充盈了眼眶︰「三妹,你怎可這般欺瞞祖母?」

她走前兩步,恭敬地在老夫人面前跪下,抬起蔥女敕女敕的臉蛋,真心誠摯地直直看著老夫人︰「祖母,昨日三妹告訴元圓祖母要考校姐妹們的女紅之事不假,但那幅秋日白菊絹帕可是三妹塞給元圓的。當時元圓根本沒有想要收下三妹的絹帕,曾推拒回去,奈何三妹硬塞給元圓。」

「是以元圓只好在拿出絹帕給祖母過目之時,直言那是三妹的絹帕。」

「如果元圓真的有意要用三妹的絹帕作為自己的繡品欺瞞祖母,元圓又怎會當時便告訴祖母那是三妹的絹帕呢?」

這話一出,本來對福元蘭信服了三分的老夫人動搖了,緩緩點頭。

「不是的!」福元蘭眼底閃過一抹驚慌,連聲道,「元蘭本來亦是想不明白二姐為何主動要了元蘭的絹帕,在祖母面前又忽然變卦。昨夜一邊誠心摘抄女誡,一邊思來想去。」

她突然悲切地扭頭看著福元圓︰「二姐莫不是嫉妒元蘭繡藝出色,又擔心被祖母發現拿了元蘭的絹帕,才故意陷害元蘭?」

「……」

福元圓默默地回視福元蘭。

這都能強硬掰扯過去,你咋不上天呢?

她深吸一口氣︰「祖母,若是像三妹所說,元圓因為嫉妒她的繡藝而存心陷害。元圓可以自證清白,還請祖母定奪。」

她從懷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海棠銀邊煙紫色緞面抹額︰「這是元圓親手為祖母繡制抹額,希望祖母會喜歡。」

老夫人接過抹額,細細一看,不由得雙眼微亮。

好一副海棠銀邊煙紫色緞面抹額!

那兩朵嬌艷欲滴的海棠花就好似剛被春雨浸潤過一般,美得仿佛伸手可得。

「這是你親手繡的?」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

福元圓肯定地點頭︰「雖然手藝不算上佳,但卻是元圓一番心意,還請祖母笑納。」

福元青和福元華均走過來打量,當看清楚抹額時,兩人眼底同時閃過震驚。

不可能!

福元圓的繡藝怎會這般出色?

簡直遠遠甩福元蘭幾條大街!

福元蘭跪在地上,並未親見抹額,但屋里的氣氛異常沉默,讓她心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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