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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從宮里出來,遙遙看著兩人悠閑的背影。

對,兩個人都十分的悠閑自在,談笑間,就把大事辦了,談笑間,就把國庫豐了,就把父皇的心月復大患解決了。

他原本是想去看看所謂的「商部**店」的,如今見她已經出來了,也就沒再跟。

他信馬由韁的走著,就旁邊走過的人正低聲議論︰「那是商部的鋪子呢!」

「呵,不過是商賈之事!終究非正途!」

「你這話好笑了,商部可是為國經營!這不是商賈之事,是‘貿易家’之事!」

「就是!怎麼就不是正途了!御前侍讀學士做尚書,探花郎做員外郎,不知你有什麼功名在身,居然敢瞧不起商部!」

瞧瞧,要換在一年前……不,哪怕半年之前,誰不將商賈視為賤業?

可她就這麼輕輕松松給扭了過來,現如今,就連都城世家官宦,哪個不以進商部為榮?

細想來,她提前下了告天下書,又有「貿易家」的戲文,然後任澤南點探花,入商部……這一系列操作,無不是順勢而為,看似無意,真到了這時候,才品出其中的精妙。

若不是如此,就算這些人表面上不說什麼,私底下也必議論紛紛,可是這樣一來,但凡有人開口,無數人幫她辯解。

這不是改變了輿論,這是扭轉了觀念!

所以,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只看誰去做,怎麼做!

四皇子提了提韁繩,撥馬回了府,四皇子妃還沒回來,要在宮里待到晚上。

縫紉機已經搬回家一台,就擺在窗前,裁了一半的衣服也沒有收拾。

四皇子的手指,在那細密的針腳上輕輕撫過,若有所思。

半晌他才出來,吩咐了一句︰「請戴先生去書房。」

他先到了,隔了一會兒,幕僚戴天青才急匆匆進來,施了一禮︰「四爺。」

四皇子道︰「先生坐。」

戴天青坐下,四皇子卻久久無語。

戴天青看了看他,試探著道︰「四爺是在想殿下為何要約那些人?」

「是啊,」四皇子緩緩的道︰「世家子弟、官員子弟、國子監、御前侍讀……消息一傳出去,得有多少人坐不住了?我猜就連行宮那邊的人,都想著往這邊趕!」

戴天青道︰「四爺可問過殿下了?」

「問了,」四皇子道︰「玥兒只說,要好看的,我猜她是想叫人展示這縫紉機,看上去頗為隨意,頗為兒戲。」

「四爺,」戴天青道︰「殿下做事,向來從容自若,但每每玩兒著就把大事給辦了,再說縫紉機這樣的利器,就算什麼法子也不使,要賣出去也不難。」

四皇子擺了擺手︰「她是無意,還是有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麼一來,多少人會對商部心生親近?多少人會對她心生親近?」

初听到的時候,他是驚愕的。

他先是想著,難道這是太子的主意?著實是厲害的很!

可是見到晏時玥回答他時,那個自在的樣子,他就知道,是他想多了,這不過是她又一次的隨興而為。

但在她是隨興,在旁人卻不是。

說白了,什麼朋黨,什麼同年,哪怕親兄弟呢!再親的關系,又怎麼及的上親生兒子?舌忝犢之情才是人性,一輩子累死累活,還不都是為了子孫後代?

晏時玥這看似隨意的一邀請,說的是「幫個小忙」,可是誰能不深想?誰又能不重視?

前有顧恆沙,後有曲斯年,只要入了相爺的眼,平步青雲,指日可待。只這一點希望,就足夠所有人趨之若鶩了。

這一點,他能想到,太子也能想到,甚至曲斯年也能想到……晏時玥也不是想不到,只是,她根本不會去深想罷了。

四皇子低聲道︰「其實什麼都沒用,玥兒最有用。」

她在民間的聲譽,在明延帝心中的份量,她古怪的本事,一認真起來,就足以叫人驚艷的聰明……足以左右大局!

「是的。」戴天青嘆著氣贊同了︰「但是四爺也不用想太多,殿下這個人,說無情也無情,說有情,也有情……像當年三爺,那樣的人,殿下也是十分容讓的。」

兩人聊了許久,一籌莫展。

晚上回來,卻叫四皇子妃一句話打散了︰「她要好看的,那給她一個好看的不就成了?」

她著實不懂,晏時玥說話又不是拐彎抹腳的人,要什麼給她什麼不就成了?為何要想這麼多?

四皇子不由啞然。

這才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第二天,他立刻從四皇子妃娘家那邊,挑了一個平頭正臉的帶過去了。

路上他就琢磨這事兒,總覺得味兒不對,好像叫四皇子妃給帶溝里了,當兄長的,挑了個好看的小郎君薦給妹妹,怎麼想都不對味兒。

但來都來了,他就冷著臉進去了。

四皇子來國公府,都是直接進的,結果背著手兒一進廳,就見廳里有客。

四皇子見這些後宅婦人不多,但記性好,就認了出來,董氏,晏時玥的大伯娘,後頭站著兩個郎君,一見他進來,齊齊上前施禮。

四皇子皺眉問︰「你這是有事?」

晏時玥不在意的擺手,「沒事兒,你坐吧。」

這陣子,因為三房的事情,晏成淵和孟敏擔心老王爺,接連回去了好幾趟。

晏成淵的性情是有些霸道的,兒子又都爭氣,孟敏就被寵的想法簡單,有點老好人,她覺得孫氏才是「真凶」,那之前對大房的冷漠就有些說不過去,再說畢竟父母在堂,晏成淵就這一個兄弟了,鬧騰的太過也不好,所以態度就好了一些。

反正不是什麼大事,晏時玥也懶的提醒她。

再說,有一兩個外人眼中可做文章的親人,也不是壞事,一個人要真的刀槍不入,那反而不安全,因為那樣如果旁人要對付你,只能下死招。

可是沒想到,總有人不經慣,這不,董氏就開始踩著鼻子上臉了。

昨兒曲斯年才跟晏時藍說了紡織工坊的事兒,結果今天他就告了假,然後董氏就帶著他們過來了。

這後頭倆人,一個是晏時藍,一個是董氏的親生兒子晏時蓬,今年十六了。

董氏之前生過一個嫡子,年幼夭折,如今只有晏時蓬一個兒子,顯然溺愛的很,養的有些不知輕重。

方才進來見禮的時候,那孩子嘻皮笑臉、裝瘋賣傻,一張嘴就是「阿姊,你長的真跟仙女兒似的!」

晏時玥不討厭直白的恭維,也不介意人裝瘋賣傻,甚至真的傻點兒,她也不討厭。

可是那晏時蓬一臉的投其所好賣弄風流,說出這種屁話,合著她在他眼中就是一個之徒?還是葷素不忌的那一種?

晏時玥當時就被氣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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