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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誒小喬你怎麼老發呆呢!」

喬雙鯉百無聊賴窩在沙發上舌忝爪子, 還在想前兩天開會時的的事情。听到樂天鈞‘   ’下樓聲時他尾巴條件反射動了動, 卻懶得動,果然下一刻就被飛撲過來的樂天鈞一把按住, 整只貓都被壓進了沙發里。

「跟你說,你這種心態可不健康!之前開會不是說了嗎, 夢鼠那邊最擅長擊潰人的心靈漏洞,思維一刻不集中就會被抓住機會!」

樂天鈞粗魯又親昵的擼著貓頭, 直壓地喬雙鯉開始不耐煩咬他時才變成女乃牛貓, 搖頭擺尾以一種十分柔軟放松的姿勢向後一躺靠在喬雙鯉身上︰「哎,哥哥可是來給你送重要情報的!之前那什麼海明威元帥不是說了, 空獸的領隊們大部分身上都會攜帶王的賜福,很有可能就是那些王們力量的化身!」

「咱們不僅得知道各族的天賦,還得知道那些王擅長什麼哇。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你又知道什麼了?」

喬雙鯉悠閑舌忝了舌忝女乃牛貓的耳朵,午後陽光落到他身上,曬得他昏昏欲睡, 雙眼半睜半合, 混沌間就听到樂天鈞神秘兮兮壓低聲音, 小聲興奮道︰「可不止,我還搞來了視頻!黑夢王的獨家爆料,好兄弟我才第一個分享給你!」

「是不是黑夢王大戰深淵龍, 殘暴無情,渾身浴血,嗜血挑釁微笑的那個視頻啊。」

喬雙鯉懨懨拿爪子遮住了頭,聲音中隱藏著十分的抗拒。樂天鈞卻沒發現, 女乃牛貓已經震驚得跳了起來,銳爪把布藝沙發勾月兌了線,蹦到喬雙鯉身上咬住他的耳朵,不滿的哼哼喵喵︰「好哇,你早就知道了也不跟哥說,太壞了你這只小貓咪,白想著你了!是不是世獵賽那邊告訴你的?我就說你怎麼可能比我還早知道……誒,你有沒有高清點的資源?我這個都糊成一片了!」

黑折耳懶得搭理他,整只貓快要擠進沙發縫里,眯著眼楮一副看破滄桑的表情。

後悔啊,喬雙鯉先在就是後悔,悔地腸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影做那勞什子存影晶石能傳播的那麼廣,那麼快,甚至不到兩三天就傳到了人這邊。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讓自己的形象留在上面!

天知道那天他被拉去開會,結果看見圍了會議室一圈軍餃至少都是中將的世獵賽領導高層,人手一個存影晶石,還專門放大到投屏上的自己的身影。喬雙鯉差點被嚇得當場變貓,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二重身份被發現,軍方設了鴻門宴準備將他圍剿掉!

唉,太刺激,太嚇人了。這還怎麼活?黑夢王這個身份遲早得處理一下,否則萬一不小心暴露了,即使有童校長和王前輩給他作證,光是女裝的黑歷史就能讓喬雙鯉恨不得社會性死亡。

相比之下,開會時說到的第三要注意的危險人物是他曾經手下敗將,第二要注意的是他隨時都能完全掌控的傀儡,最可怕的對手實際是最忠誠小弟這件事,喬雙鯉已經看得雲淡風輕,一點感觸都沒有了。

黑折耳像一條貓貓蟲似的在沙發和女乃牛豬的夾擊下艱難蠕動,剛擠出來兩厘米就又被女乃牛貓耍無賴兩爪抱住︰「不準走,你們一個個的越來越裝神秘,除了休息時候全都見不到人影!」

「你也該去做特訓了,樓鴻楓結束了不就該你了嗎。」

喬雙鯉懶洋洋喵道,拖長了聲音︰「我有事得去找溫教授……要是遲到了,我就說是樂天鈞嫌自己的訓練時間太少,拽著我一起鍛煉。我拒絕不過——」

「行了行了趕緊滾蛋,給爺爪巴!」

女乃牛貓被火燙似的從他身上跳開,十分嫌棄的用尾巴拍了黑折耳一下,然後有氣無力癱倒在沙發扶手上,臉被擠得扭曲,連帶著眼上面那兩塊墨黑斑點也歪斜起來,看起來十分滑稽︰「別提那魔鬼訓練了,次次都要榨干我……還有溫教授,跟你說他最近簡直有病!」

「上次突擊檢查衛生我不就是被子沒疊好,床下不干淨,桌上有垃圾嘛。他逼的我把整個宿舍全都大掃除了一遍!都已經來英國了還檢查什麼衛生啊,擦地擦得我現在爪子縫里都是84消毒液的味道!害,我現在看見他笑就發 。你可不能給我打小報告啊!」

「溫教授本來就愛干淨,他肯定發現了你藏在水盆里十幾雙髒襪子!讓你要麼洗要麼扔,拖延到現在……「

喬雙鯉笑地胡須打顫,躲過女乃牛貓氣急敗壞扔來的抱枕。他弓起背伸了個長長懶腰,陽光下的影子發生了魔法般的變化,黑貓身軀舒展,化為了男人。喬雙鯉活動筋骨,從門口衣帽架上取下來自己的帽子,開門背對著女乃牛貓揮手。

「我先走了!」

* *

「從檢查結果來看你的各項數值比較正常。」

溫成斐手里捏著一疊不薄的檢查表坐到實木桌前,他戴上銀邊眼鏡,手里轉著鋼筆專注勾勒出一項項數據。陽光薄薄打在他的臉側,映出俊美沉靜的輪廓。溫教授身上總是沉澱著一種溫文爾雅的書卷氣,尤其是當他戴上眼鏡的時候,完美符合了絕大多數年輕人對于‘教授’這個身份的想象。

不愧是布偶貓啊,溫教授實在是大家閨秀。

喬雙鯉有點敬畏的想,抬眼看到溫成斐招手叫他過去忙匆匆擦了擦身上檢查時涂上的濕滑液體,邊走邊系好扣子。

「胳膊。」

喬雙鯉愣了愣,老老實實把右胳膊袖子擼起來。小臂往上橫著十數道舊傷口,整齊排列地跟二維碼似的,上面的已經長出了新肉,最新的也已經結疤了。

「最近都沒有再劃過,我感覺我能夠控制住自己了。」

「割裂火種這件事從古至今聞所未聞,雖然你和王前輩皆掌控過絕望火種,她也並不是真正復活。理論來說火種上一任主人確實死亡,預估影響能夠降到最低。但我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會不會出現意外情況。」

溫成斐推了推眼鏡,望著喬雙鯉胳膊上的疤痕突然開口道︰「上次給你的藥膏快用完了吧,我估算著量應該正好。」

「啊?啊……對對,就快……額……」

見溫成斐挑眉,喬雙鯉底氣立刻矮了三寸,小聲道︰「有那麼三……兩天忘了涂。我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

「2021年九局征召獵殺者標準,第五條是什麼?」

喬雙鯉一直想畢業後去九局跟顧隊並肩作戰,對在考試範圍內的征召標準早就背地滾瓜爛熟,聞言不假思索道︰「瘢痕體質,面頸部超過3cm或影響功能的瘢痕,其他部位影響功能的……額,瘢痕,不合格。」

「老師我就忘了這一次!一定,下次一定!」

喬雙鯉總算是明白樂哥面對好脾氣的溫教授為什麼會發 了,就連他現在也有點撐不住。本能露出討好乖巧的貓貓眼,豎著手掌賭咒發誓。

「你啊……總是不長記性。」

溫成斐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疲倦地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撕裂火種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必須要為你的健康負責,探查你身體的抗藥性,恢復力有沒有發生變化,也在我的指責之內。」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抹藥膏的。」

喬雙鯉不好意思道,接下來的檢查他都十分配合。包括貓態和人態,項目十分繁雜,每次來溫教授這邊都要檢查整整一天。到日落西沉的時候,檢查終于到達了尾聲。喬雙鯉配合躺在檢查室後面的矮床上,溫成斐點燃特殊的燻香,細致仔細的將安眠精油涂抹全手,銀白色光輝纏繞在指尖,輕柔按在喬雙鯉太陽穴附近。

「接下來,我要探查你的火焰世界。」

他的聲線極為溫柔低沉,讓人想起小時候深夜里媽媽的安撫聲,極其舒緩,讓人不自覺就放下了全部警惕,喬雙鯉溫順閉上了眼,全身隨著溫成斐的聲音逐漸放松下來,進入淺眠之中。他思維空間里的湖面平靜無波,三簇火焰靜靜同圓月一起燃燒,灑下輕柔的光輝。

「放松,絕對的放松。接下來,我們要進行一場旅行。」

用這種類似催眠的方式,溫教授可以確認喬雙鯉火焰最真實的狀況。喬雙鯉一開始還擔心自己的塔羅牌會不會暴露,後來才發現溫成斐並不會進入他的思維空間,而是與火焰狀態的他溝通。這種感知非常奇妙,就像人格分裂一樣,沉眠中的喬雙鯉似乎分裂成了互不相同三個人,蘇醒過後三縷火焰全部的記憶又會歸于喬雙鯉。

伴隨著溫成斐溫柔的話語聲,喬雙鯉在燻香和精油的淡香中逐漸墜入夢境的深處。虛幻的火焰世界里,溫教授以布偶貓的形態出現,他漂亮蓬松的尾巴豎起,口中叼著一盞精致小巧散發著昏黃光芒的提燈。在燈光的映照下,三縷火焰化為不同形象的喬雙鯉。

蒼白虛偽火焰化作一個六七歲的白發喬雙鯉,他皮膚蒼白,看起來不太健康,神情中帶著畏懼和恐慌,自己一個人蹲在角落里,拒絕與其他人接觸。半透明的心火則化作十二三歲的少年喬雙鯉,他仍舊是沉默的,眼中卻多了些光亮。他手中提著一袋小貓餅干左右張望,眉眼掩飾不住的雀躍,似乎在呼喚尋找一直喂養的流浪貓。

他們各自擁有各自的地盤,互不接觸也不互相交流。布偶貓溫柔依次躍到他們的懷里,發出柔和的喵叫聲,任由孩童或者少年撫模自己的長毛,從而感受他們的狀態。相比于第一次來,心火與虛偽火焰都變得更加旺盛生動了,絕望火種的分裂給它們帶來了生存發展的空間。

探尋完畢,布偶貓跳下它們的膝蓋,叼著提燈繼續向前。走了近十步,火焰世界里突然出現一道極為醒目的黑線。就像國界線一般,自黑線以後火焰世界變成了深夜的世界,深黑夜幕低垂,其中點綴著點點群星。豐富度和真實度遠超過剛才那兩處空間。

絕望火種即使被撕裂,殘存下來的力量也足以抗衡心火和虛偽,獨佔一片空間。溫成斐在進入的時候感受到了強烈的排斥感,這塊空間的主人在拒絕其他人。

並沒有選擇強行闖入,布偶貓蹲在分界線後,放下口中的提燈,沖著黑暗深處喵了一聲。

「我來看你了。」

「這一次,你有什麼故事想和我說嗎。」

「哦?」

一聲辨不清喜怒的男聲從夜幕蒼穹之上傳來。群星璀璨,星光閃耀,星輝落到地上,化作一名威懾力極強的成年男子。他擁有張狂後揚的黑發,桀驁不馴的神情,深黑眼瞳目光輕蔑,薄唇緊抿,覆蓋身軀的漆黑薄甲繃出流暢優美的肌肉線條。星輝凝聚而成單肩披風,在他身後飛揚。

就像是天生的戰斗機器,傳說中執掌戰爭的王。

這是喬雙鯉所有火焰形象里最為強悍,同樣最為完整的形象。第一次來的時候溫成斐甚至判斷他能夠在這里直接傷到自己的本體。

然而當這名男子側過臉時就能看到,他的左半身盡是虛無,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熊熊烈火,無時不刻再向肆意擴張,毫不掩飾地展現出自己無與倫比的侵略性與野心,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暴虐威壓。

「老貓,你竟然還敢來。」

男人嗤笑一聲,漫不經心走到邊界線來。捏住布偶貓強迫他抬起頭,眼眸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惡劣與狂妄。

「我欣賞你的膽量。」

「今天就再給你講一個有關背叛者的笑話。」

與此同時,沉浸在深層次睡眠中的喬雙鯉主體意識也在做夢。夢境里的天空極為高闊,日落的余暉中有鷹隼黑影掠過,說不出來的暢快開闊。‘他’似乎站在極高極陡峭的峭壁上,凜冽山風掠過遮蓋住面容的破舊圍巾,吹起皮袍邊緣骯髒打縷的羊毛。似乎要與融金般的夕陽一起刻進他滄桑皺紋之中。

‘他’一動不動站在那里,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塊石頭。順著目光向下能夠看到連綿起伏的山脈,遠處巍峨雪山。雪化後的溪水如一條白線流淌過漫無邊際的草原,螞蟻般微小的斑塊在草原上緩慢移動,是暮歸的羊群。再向遠處看,隱約能夠看到縷縷升起的炊煙,星星點點的燈火。

忽然,‘他’側過頭,似乎在傾听什麼。一聲不知道從多遙遠地方傳來的微弱鐘聲同時響在喬雙鯉的耳邊,一聲,兩聲,三聲。

放學了……

‘他’的心中緩緩劃過這個念頭。像是拋卻最後雜念一般如雪豹般躍起,輕盈敏捷地跳躍在陡峭的岩壁上,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凌厲氣勢如同以非人類的速度順著接近九十度的峭壁攀登,眨眼就翻過這道山脊,徹底消失在。與此同時,喬雙鯉的夢也醒了。

* *

西藏,朗格錯差鄉。

往日平靜安詳的山區此時被一支特殊的軍隊包圍,五角紅星閃爍在他們厚實的皮帽上,朗格錯差小學已經徹底被封鎖線圍了起來,而不遠處村莊里,曾經在天鵝記憶中出現帶給他和薇薇安無限美好回憶的氈房內數名穿著特殊制服,神情凶悍強硬的男子進進出出,帶著手套將牆壁上掛著的大幅唐卡,靠牆矗立木架上的泥塑小動物等物品全部取下封存。

而在外面不遠處粗制濫造的圍欄處,一名身高將近一米九,身著輕便作戰服的鐵塔硬漢立在那里,面容嚴肅,不苟言笑,撕裂眼眶的恐怖疤痕更讓他的形象顯出幾分嚴苛,仿佛是活著的人間兵器。他注視著遠方的大山峭壁,僅存的右眼眯起,眼角的皺紋透露出一絲豹子般的老辣凶狠。

不一會,從他注視的遠方出現一支由三條阿拉斯加犬組成的犬隊,它們正翻山越嶺,向這邊奔來。高速奔跑的阿拉斯加犬早就適應了高原的環境,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就奔跑到了圍欄這邊,呼氣幾乎凝結成白霧。領頭灰白相間的巨犬示意般汪了兩聲,變Ch ngR n形,是金發碧眼,面容嚴肅的德國人。

「目標氣味最後消失在那木扎山口,馬泉河支系方向。有較大可能跨越國界線,潛逃進尼泊爾。」

「該死的!」

男人厲聲怒罵,脾氣火爆至極!面對他的熊熊怒火,即使連德國人也要暫避鋒芒,委婉道︰「費隊,尼泊爾邊境處距離它唯一禁區入口不遠,防控並不嚴格。如果目標有接應的話很可能已經順著邊界線潛入禁區之中,從尼泊爾禁區轉移進入印度禁區,同時也不排除他選擇一路北上,經過赫爾曼大裂谷穿越界限,潛入英國禁區。」

「沒有能在這里把他給按死,接下來難了。」

費城陰沉著臉,顯然壓抑著滔天怒意。他冷冷看了累的癱倒在地上的另外兩只阿拉斯加一眼,點了點頭,沉聲道︰「辛苦你們。」說完他便大步向被封鎖的氈房處走去。

此時氈房內,杞雪歸的物品已經全部被收容完畢,將要被分批次裝運送往九局總部檢驗。但大部分人對于其中蘊含線索的可能性都不報樂觀,費城只是掃了幾眼,確認屬下無遺留後就繼續向前,到了草場後方極具藏區特色的村寨前。

這個偏僻的藏族村寨第一次遭遇如此場面,一直生活在這里的居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恐懼迷茫按照戰士們的命令排成長隊,依次進入被臨時布置成問詢室的房間。絕大多數人都和杞雪歸接觸到,從他們身上有可能獲得一些線索。

當費城來到這里時,正好看到幾名穿著藏袍的年幼孩童聚在隊伍不遠處。不同于其他村民的溫順惶恐,他們看向周圍戰士的目光中藏著說不出來的抗拒和敵意,湊在一起用藏語小聲嘀咕什麼。費城敏銳覺察到這點,叫來一名戰士吩咐兩聲,他向著孩童們走去。

見他走過來,大部分孩童們都如鳥獸散一下子跑離了原地。只剩下一名瘦瘦小小,穿著藏袍的約莫十歲的男孩子勇敢立在原地。他臉頰上是兩團高原紅,皮膚發黑,固執敵視地望向費城。忽然,他開口,出聲卻不是藏語,而是略帶南方口音的普通話。

「你們為什麼要進杞老師的房子,還偷拿他的東西!」

「你們是不是壞人!」

「我們不是壞人。」

費城沉聲道,他居高臨下站在男孩的面前,鐵塔般健壯的身形幾乎將他完全籠罩在陰影下。男孩不由得瑟縮一下,眼中忍不住透出幾分害怕。出乎意料的,下一刻費城蹲來,讓自己的視線與男孩平齊。他用一種十分威嚴,卻又意外平等的語氣和男孩說道。

「你的杞老師,是國家一直追查的叛徒,嫌疑犯。」

「不可能!」

男孩憤怒激動地臉頰脖頸通紅,急地一連串藏語混雜著普通話蹦豆似的涌出。半晌他注意到這一點,勉強平復下來,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道︰「杞雪歸老師不可能是壞人!去年冬天的時候家里羊被白狼王偷了好幾頭,是他把白狼王打死的。他還會教中文,英語,算數,科學,地理,告訴我們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地球有多大,他……」

男孩說著說著,忽然哽咽起來,哭的滿臉都是鼻涕眼淚,不停抹在羊袍袖上,哭的直打嗝。

「杞老師前兩天還和次仁說,要在他弟弟滿月的時候給他雕一匹小狼。杞老師,杞老師……」

「阿媽說其他老師來了都走了,只有杞老師一直在這里。他不在了,我以後去哪里上學啊……」

「國家會派來新的支教老師。不僅是你,次仁,次仁的弟弟,都不會沒有學上。」

費城非常鄭重說道。氈房那邊有戰士急匆匆跑過來,似乎有新的發現。他回了個眼神,站起身。面對這個哭的慘烈至極,似乎世界都一下子崩塌掉大半的男孩,極為認真地沉聲道︰「真正的壞人不會把這兩個字寫在臉上。早日將杞雪歸抓捕歸案,是對國家的負責,也是對你,對其他人負責。」

「如果你或者你的同伴有其他關于杞雪歸的信息,請及時告訴那些帶著紅星帽的叔叔們。」

語畢他轉身離開,剛走出去兩步,袖子就被微弱卻堅定的力量抓住了。費城回過頭,就見那哭的滿臉都是鼻涕眼淚的孩童淚眼朦朧望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比高原天空還要澄澈。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發誓。」

「好……」

男孩努力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亂抹了把臉。聲音還帶著哽咽,卻逐漸平穩下來︰「杞老師有一次喝醉了酒,我送他回家。路上的時候我听過他一直在笑,是那種特別難受,特別痛苦的笑。笑的我都難過起來。他一直在重復什麼貓,折耳什麼的,听不明白。我把他送回去後他似乎把我認錯成什麼人,眼一下子就睜大了,緊接著杞老師笑了起來,特別滿足,特別開心。就好像,就好像整個世界都亮起來一樣。」

「我還記得他拉著我說……」

「楚芳,我把雙鯉安全送回去啦。送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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