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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白教堂區的比賽?」

剛下出租車英國男人看了眼懷表, 講著手機頭也不回匆匆走過廣場, 驚起一群圓滾滾的白鴿。他戴著寬邊帽,胳膊下面夾著幾本厚書, 典雅斯文,像是剛從離開課堂的大學教授。步伐間輕薄風衣下擺被風向後揚起, 淺淡霧氣中掠過歷史上開膛手杰克曾駐足停留的小巷。

「听說今天比賽的裁判是愛德華教授,我特意和學校請假過來……唉, 知道, 我知道,比賽快要開始了, 我馬上就到。」

英國男人講著電話穿過小巷,緊走兩步邁過倫敦白教堂美術館的階梯。最近沒有巡回畫展,美術館里的客人寥寥無幾,男人對這里很熟悉似的,沒過多久兩邊游客就越來越少, 直到他拐進一條空無一人的偏僻走廊。

走廊盡頭是一架竹制搖椅, 搖椅上滿頭白發的老人打著盹, 膝蓋上搭著未織完的毛衣。當英國男人走近時,搖椅晃了晃,老太太微微睜開眼, 老花鏡後面的鴿灰色瞳孔銳利冷淡。英國男人終于暫時把注意力從手機上挪開,他摘下帽子,向老太太頷首,恭敬道︰「查爾斯太太, 日安。」

語畢,男人後頸處的碎發忽然化作了片片羽毛。雪白尖端帶一點淡色花紋的羽毛如貴婦人手中羽扇般張開,向脖頸兩側蔓延。很快的,那些羽毛又消失不見,恢復原樣的英國男人站在原地,日光落在他身上,剛才發生的一幕簡直如魔法般如夢似幻。

「艾曼德先生,日安。听我孫女提到過,您的認知神經科學課程十分有趣。」

查爾斯太太用老年人特有的遲緩語調溫和道,她屈指抬了抬老花鏡,眯著眼看了艾曼德,最後緩慢點了點頭,從毛衣下掏出一圈銅鑰匙,取出一把來,顫顫巍巍站起身︰「請進,您的同伴已經付過門票了。恕我直言,您來的可算不上早,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不是嗎。」

「要知道,學生們總是有許多問題。」

艾曼德無奈嘆道,重新戴上了寬邊帽緊跟在查爾斯太太身後。走廊盡頭是一道古老的木門,銅鑰匙和鎖扣踫撞發出輕微叮當聲,愛德曼又看了眼懷表,門打開後顧不得多說什麼,沖老人點了點頭後就立刻闖了進去。門後是漆黑悠長的樓梯,蜿蜒向下,寂靜至極,一時間只能听到噠噠噠的急促腳步以及電話中傳來的嘈雜聲。

手里的電話一直沒有掛斷,那邊的人仍在喋喋不休,透過手機也能听到背景的聲音。艾曼德教授沒了之前的從容,他腳步如風飛快走下樓梯,原本整齊的額發散亂開來︰「是的,是的,我來了,馬上就到——愛德華教授到了嗎?老天啊,你知道我一直最怕他嚴肅冷漠的語氣,就像這樣,‘艾曼德先生,很遺憾你遲到十五分鐘,我想,你會願意將論文抄寫完十五遍的。’不得不說,教授絕對是全部學生心中的噩夢,我已經等不及了——什麼?」

短短十幾秒艾曼德跑下了大半樓梯,向下看已經能夠望到底端。但這時電話中傳來的聲音卻讓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驚愕失聲︰「哦不,老天,愛德華教授出車禍了?!好的,好的,艾倫,我在听。沒事就好,老天爺,我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可是這樣的話,比賽怎麼辦?」

電話對面又說了幾句,艾曼德重新邁開腳步,速度卻慢了下來,他走下樓梯。黑暗盡頭處又是一道窄門,兩側衣帽架似的木架上停著數只鷹隼,銳利目光時刻警惕著周圍的一切。這次艾曼德沒心情沖他們道日安了,只是憂心忡忡地走向門邊,壓低聲音︰

「老天,愛德華教授一定不希望因為他的原因導致比賽推遲的,我們都知道這一點……有臨時裁判?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但听說今天全是鷹雕擬態的選手,老實說,我有些擔心臨時裁判的安全問題。要知道這些東區的混小子們都強壯的像頭牛,動手沒個輕重。我實在想不出除了愛德華教授,還有誰能鎮得住他們……讓我猜猜,是杰克教授?還是約瑟夫那家伙?總不會是艾德吧——「

邊說著,他邊推開了門。門打開的剎那間,滾滾沸騰聲浪涌出,洶涌澎湃如潮水般擴散開來。里面是難以想象的寬闊場地,就像是演唱會現場,最中央是比賽場地,邊緣是裁判席。場地周圍一圈圈黑壓壓的全是觀眾。聚光燈向下一打,站在最高處向下看足以讓人感覺到恐高。

艾曼德遠遠就看到早就到來的伙伴站起身來舉著手機沖他揮手,他揚了揚手示意,掛掉電話向那邊走過去,目光忍不住的往賽場上去看。忽然,他看到賽場邊角專用通道那里走出來幾名工作人員,他們手里拿著各種文件,簇擁著最前面的年輕人。這應該就是臨時裁判了。

艾曼德想著,邊走邊注意那邊的動向。臨時裁判個子好像有些矮,擋在工作人員的身後看不太清楚。但看這方向,確實是走向裁判席的。艾曼德擬態雪,黑暗中視力極好,但在耀眼的聚光燈下卻只能眯著眼,勉強看清個輪廓。不像是杰克,也不像是約瑟夫,看那黑頭發黃皮膚,甚至不像個英國人。

而在這時,全場忽然嘩然一片,人聲鼎沸,原來最中央的大屏幕上依次打出了這次參賽選手的身份信息,最後是裁判的身份信息。

「shuangli qiao?」

艾曼德眯起眼,模索到了自己座位上。還沒緩過神來旁邊的同伴瘋了似的抓住他的手,沒了一丁點的鎮定,在他耳邊壓著嗓子喊道︰「老天啊,是個中國人!艾曼德,那個臨時裁判是個中國人!見鬼了,我難道是在做夢?他才十八歲!」

「十八歲的中國裁判!」

眾目睽睽之下,一頭黑發,東方面孔的俊秀年輕人已經坐到了裁判席上。他穿著裁判黑白相間的制服,胸前佩戴著暗銀色徽章,那是臨時裁判的標志。東方人的面容總是讓人看不懂年齡,裁判席上坐著的那個簡直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全場的喧嘩聲一直到選手入場才稍稍停歇下來,不得不說,鷹隼擬態的獵殺者身軀都高大魁梧極了,尤其是此時場內站著的兩個。他們可以說是今日比賽最優秀的選手,擬態都是金雕,才十九歲身高就已經達到了一米九,渾身肌肉流暢矯健,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人形兵器!

對比之下,場邊那個中國裁判瘦的就像個女圭女圭!艾曼德禁不住為他感到擔憂,要知道年輕氣盛的選手打起來總容易熱血上頭出現過激手段,為了避免出現傷亡裁判必須要是全場最強的那個才能夠鎮得住場子。可是在這樣懸殊的對比下,誰都禁不住心生懷疑忐忑!

「該死的,賽制組在搞什麼!」

旁邊的友人低聲罵道,艾曼德禁不住點頭。然而比賽沒有再出現意外,雙方選手很快入場,比賽正式開始了!兩名身強力壯的選手就像是兩頭雄獅猛地撞擊在了一起,金雕是攻擊性最強的擬態,這兩名選手雖然身軀高大,但動作卻敏捷輕快如風,轉眼間就已經交手多次,勢均力敵!場內氣氛白熱化起來,無數歡呼吶喊加油聲響起 ,裹挾成滔天聲浪!

艾曼德目光也被場中激烈比賽吸引,可是不知怎的,他心神不定,總是忍不住放一分注意力在那年輕的裁判身上。裁判看起來比他輕松多了,手支著頭,有點心不在焉的望向場中。艾曼德甚至注意到他在歡呼聲最熱烈的時候抬起手,遮掩著偷偷打了個哈欠。不像在看比賽,倒像是在看無趣的新聞。

但比賽確實非常激烈啊!艾曼德不由得自我懷疑,注意力再次轉到了場內,可是頃刻間他呼吸瞬時停滯,豁然站起身來。全場同一時間響起一片驚呼!只見場內金發高大選手一個防守不及被‘砰’地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對手乘勝追擊,重拳狠狠砸向他的胸口,轉眼就要結束比賽!

可是下一刻,金發選手發出一聲憤怒唳鳴,無數金棕色羽毛瞬間生長出來,緊接著一只金雕出現在了場中,靈活動作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重拳,與此同時銳爪狠狠抓向對手的眼眶!

他犯規了!人形的競技賽中不允許出現擬態!

裁判尖銳哨聲響起,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金雕又快又猛,對手猝不及防倉皇躲避,卻再也避不開那探向眼眶的銳爪!艾曼德下意識閉上眼,不忍心看那燦烈的一幕。但是下一刻,鳥類的痛苦哀嚎卻響徹全場!他不敢置信的睜開眼,同一時間全場觀眾大多數站起身,同樣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劫後余生的選手愣愣站在場地中央,整個人都懵住了,大氣不敢出,而剛才氣勢洶洶的金雕此時此刻卻羽毛凌亂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掙扎,發出淒慘哀鳴。他翅膀不正常扭曲,看樣子是被硬生生折斷了。與此同時,所有觀眾都注意到了在它喉嚨要害處優雅站起身的黑色生物。

一只黑貓!

不,是那名中國裁判。

他們眼睜睜看著黑貓變Ch ngR n,那年輕的中國裁判拎大鵝似的毫不留情抓住金雕翅膀交給沖上來的工作人員,轉頭和善和另一名選手說了兩句。天可憐見,那擬態同樣是金雕的選手被嚇得不行,那麼高的個子只會愣愣點頭!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艾曼德听到同伴傻子似的不斷重復︰「他什麼時候沖出去的?有誰看到那位裁判怎麼出的手?」

他動作太快了,全場沒有一個人看清!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中國功夫吧。」

艾曼德緩緩坐下,順了順胸口,喃喃道。思緒仍然沉浸在剛才突變的意外中回不過神來,旁邊的觀眾卻听到了他的話,忍不住贊同點頭,與同伴竊竊私語感嘆道︰「老天,怪不得,原來這就是中國功夫。」

……

「沒事,這是我應該的。」

喬雙鯉再次無奈道,好說歹說才終于從比賽場地中月兌身。天知道剛才竟然還有英方獵殺者的媒體想要采訪他,想要成功月兌身可真不容易。即便這樣喬雙鯉也多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還好沒耽誤正事。

喬雙鯉看了眼手表,背著包叫了輛出租車。他出現白教堂附近也是偶然,畢竟喬雙鯉可不知道原來的裁判會出問題,自己臨時頂上。喬雙鯉這次過來本來是想提前踩點的。畢竟舉辦宴會的皇家加勒比海洋之星號是從倫敦港出發的。

今天晚上,他就要上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倫敦碼頭區位于英國倫敦東部,是泰晤士河沿岸的水濱再開發地區的名稱。橫跨了南華克區、陶爾哈姆萊茨區、紐漢區。

明天雙更船戲【不是】,麼麼噠(ゴ▔ 3▔)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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