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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實話, 喬雙鯉分析的確實有自己的道理。雙人團體賽更看重人形的武力。封宇舟這邊雖然有雙胞胎的默契加成, 但封雨沫的個人實力比不上童陽秋,論輔助能力, 封宇舟也很難與紹修竹抗衡。

听到他的判斷,波斯貓卻是甩了甩尾巴, 目光望向場內,神秘賣關子︰「這可不一定, 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

「一會你看到就知道啦。」

「哦?」

听她這樣說, 喬雙鯉心中好奇。樓鴻楓目光讓他感到如芒在背,忍著笑, 他把波斯貓放到樓鴻楓膝蓋上,一本正經︰「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啦。」

比賽開始,果然不出他所料。童陽秋本來就是用劍的高手,凌厲劍法逼的封雨沫步步後退,封雨沫的專屬武器類似爪子, 配合上她的特質火焰行蹤飄忽不定, 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手, 十分適合刺殺。但紹修竹的先知就是她的克星,每次突襲都會被提前預判到,三番兩次險象環生。

「這里的地形不適合封雨沫發揮。」

喬雙鯉嘆了口氣︰「也太空曠了, 她的火焰發揮不到極致。」

正如他所說,封雨沫即使竭盡全力,身形步伐如鬼魅,難以進行有效的攻擊是她最難受的一點。最接近的一次她爪尖差點就觸到童陽秋的咽喉, 然而下一刻,忽然橫過來的金屬盒卻擋住了鋒銳爪尖。是紹修竹裝塔羅牌的盒子!機會稍縱即逝,童陽秋劍影如水銀瀉地,很快就將她逼到了絕境。

而在這激烈的戰斗中,封宇舟就愣愣站在後面。略顯瘦削的青年緊張握緊手腕,目光死死盯著揮舞的劍尖,額頭鬢角冷汗淋灕,仿佛水洗一般。他實在是太緊張了,如同一尊石塑,眼睜睜望著童陽秋和紹修竹圍攻自己的孿生姐姐,卻一動不動!

「他怎麼回事?」

場外觀眾注意到了這點,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

「別是嚇傻了吧。」

「到底是特戰的學生,不應該……」

「听說他成績最差……」

似乎听到了周圍傳來的嘲諷低語,封宇舟臉色更蒼白了,他嘴唇失了血色,冷汗浸地背後衣衫完全濕透,仿佛連場中激烈戰斗爆發出的強悍威壓都難以忍受!其他人無趣收回了關注力,將目光放在了激烈交戰的雙方上。下一瞬,他們頓時發出驚呼。

原來封雨沫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踩住了童陽秋的劍尖,借力跳了起來!她瘦小身軀輕盈如燕,淺藍光暈如羽翼般憑空燃起,霎時間就轉移到了童陽秋的背後,好機會!然而下一刻,觀眾們遺憾長嘆口氣,千鈞一發之際鋒銳爪尖被劍鋒蕩開,紹修竹又預知到了她的動作!形勢頃刻間逆轉,爪尖被蕩開後她空門大開,童陽秋的桃木劍直指她要害!

但這時候,封雨沫卻沒有避開。她咬緊牙關,硬是揮爪同時擊向童陽秋!但她失了先機,恐怕爪子沒到就會先被劍背拍飛!

「等等,不對。」

喬雙鯉忽然站起身,握緊欄桿,身體前傾,他眯著眼楮望向戰斗中心,驚訝神色一閃而過︰「童陽秋的劍偏了!」

場上如他般視力極佳的還有半數,此刻都注意到了戰場上的異樣!就在童陽秋木劍即將落到封雨沫身上時,他動作忽然頓了頓,掙扎似的,劍招頓時失了銳氣,正好被封雨沫挑開!這還沒完,並不只是一次失誤,在接下來的戰斗中他的動作越來越緩慢,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沒有了一往直前的攻勢,整個人畏首畏尾起來,連劍招都用的不痛快。

相反,封雨沫越戰越勇,幾乎無人可以看清她到底從哪出爪,童陽秋疲于應對,左支右絀,戰局竟然開始漸漸逆轉起來!

觀眾們頓時議論紛紛起來,有人甚至開始質疑是不是故意放水,還是童陽秋身體突然出現了問題。這是,溫柔又略帶驕傲的聲音響起︰「是宇舟,怎麼樣,說過會讓你驚喜的吧。」

「真的是封宇舟。」

喬雙鯉訝異道,此時他眼楮已經變成了鴛鴦貓瞳,從而清晰看到了黏著在童陽秋身上的火焰——封宇舟淺黃色的火焰就如同特質一樣,膽小怯弱,害怕被他人發現。唯有用貓眼才能看到!童陽秋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一開始就吃了虧。怪不得封宇舟明明沒有參加戰斗,臉色卻越來越白,原來他一直在使用火焰牽制,層層堆疊量變引發質變,終于在最關鍵的一刻生效!

「畢竟我們差生想要贏得勝利的話,總要更努力些。」

波斯貓狡黠眨了眨眼︰「宇舟可努力了,早在來英國之前就經常來找我一起訓練。」

旁邊樓鴻楓吃味地哼了一聲,卻坐實了席慕的話。確實,如果按照實力劃分的話,她和封宇舟都是班里的吊車尾。童陽秋卻是戰力足能夠進前五的天才。

誰也沒有想過封宇舟竟然能將他牽制住,雖然時間長了些,也虧他們一開始大意。

但懦弱這樣旁人眼中完全沒用的特質,卻被封宇舟發揮到了最大的作用!即使他大汗淋灕,搖搖欲墜,卻仍咬緊牙關硬撐著,為伙伴爭取時間。觀眾席沸騰起來,無數雙眼楮緊緊盯著戰場,屏息凝神。紹修竹發現了不對,開始對封宇舟發起攻擊。

他格斗課上成績不顯,此刻出拳凌厲至極,逼的封宇舟慌不擇路,險象環生。而那邊,封雨沫也將童陽秋逼到了絕境!

究竟誰會拿下第一場比賽的勝利?!

「危險!」

喬雙鯉愕然失聲,就在封雨沫擊飛童陽秋木劍的瞬間,紹修竹已經把封宇舟摔倒在地,標準利落的擒拿姿勢!封宇舟還在拼命掙扎,痛的滿頭滿臉都是汗水,紹修竹指尖夾著張塔羅牌,融入本源磁石打造的卡牌銳利仿若刀鋒!

但最讓喬雙鯉毛骨悚然的是,他竟然從紹修竹冷漠眼瞳中窺到了半分殺意!仿佛那尖銳卡牌就要在下一刻刺穿封宇舟心髒一樣!錯覺,還是意外?喬雙鯉無從得知,因為下一刻卡牌就被憑空飛來的銳爪撞飛。封雨沫爪套原來是可以活動的,她扔出飛爪擊飛了塔羅牌,護住了封宇舟,但失去武器的這瞬間卻立刻被掙月兌火焰控制的童陽秋擊倒,同時,紹修竹也將封宇舟死死壓向地面。

紹修竹童陽秋組勝利!

如此精彩的戰斗贏得了全場的掌聲,喬雙鯉松了口氣,跟著鼓掌,內心里卻有些遺憾。這第一場團體賽是封宇舟最有機會贏得勝利的,因為沒人知道他的作用,不會遭到針對。事實上他們確實是有機會贏的,只要封雨沫不管不顧先擊敗童陽秋,這樣一來紹修竹不會是她的對手。

但是那一閃即逝的殺意,或許不僅喬雙鯉感覺到了,場上的封雨沫應該感知更敏銳。所以她才會本能的拋出飛爪護住弟弟。喬雙鯉心不在焉地鼓掌,場內紹修竹笑眯眯把封宇舟拉了起來,給他拍了拍灰,兩人交頭接耳很親昵的樣子。封宇舟靦腆不好意思笑著撓了撓頭,下一刻卻一下子被氣沖沖的封雨沫拉到了身後。

幾人似乎發生了一些糾葛,喬雙鯉在選修課上學過一些唇語。從他的位置能看到紹修竹的正臉,他似乎僥幸地笑著,在說‘哎呀,好險好險,幸好把你騙過了。’

喬雙鯉看到這,也稍稍放下了心。也對,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校內賽而已,封雨沫可能是擔憂心切了吧。

「真是太可惜了。」

回過神來的他听到了旁邊幾個英國學生在低聲交談,似乎也在為封宇舟他們感到惋惜。

「他們本來能獲得勝利的,比賽而已,又不會真正下手。」

「就算是真的下手,戰場上為了勝利犧牲同伴在所難免。我不明白那個厲害的女生為什麼會這樣,中國人實在是太優柔寡斷了。」

「那殺意實在是太真實了,要是我也會當真的。」

「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這點輕重都分不清。」

「一旦下到禁區戰斗,嘖,溫室里的花朵……」

「打擾了。」

他們的對話忽然被柔和女聲打斷。波斯貓蹲坐在樓鴻楓的膝蓋上,很有禮貌的,一向溫柔的眼中卻罕見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很抱歉打擾你們的對話,但是我們不會主動拋棄,犧牲任何一個同伴。無論是為了什麼。」

「‘同生死,共患難。對同伴絕對信任,相信自己就算陷入險境也不會被放棄,這樣才能與絕望侵襲抗衡,互相支持,互為支柱,互為信仰,希望之火不滅。’這是教授在課堂上的諄諄教誨,我們並不是溫室里的花朵。」

席慕非常認真,甚至嚴肅道︰「如果有一天,你連同伴都不能相信。那麼我想,在禁區絕望侵蝕下恐怕用不到敵人,自己就會被內心的絕望擊潰。」

「嗤。」

樓鴻楓懶洋洋摟著波斯貓,眼皮也不抬地嘲諷︰「壁虎斷尾逃生,你們都是爬蟲嗎。」

「你——」

「嗯?」

樓鴻楓坐直身,那桀驁不馴的煞氣頓時傾瀉出來,一看就極為不好惹的樣子。理虧在先的英國學生們氣不過,最後你了半天還是沒說出話來,又被听到了私下里的話,沒臉再待下去,干脆換了座位。周圍一片清淨,樓鴻楓捏著波斯貓爪墊玩,被尾巴不輕不重抽了下。

「不知道英國是怎麼教育他們的學生的。」

席慕嘆了口氣,費解喵道︰「本來和空獸戰斗就會浸染上絕望,這種情況下不離不棄的同伴是內心信仰支柱,就像黑夜中的明燈。如果連同伴都能隨意犧牲的話,那還有什麼能對抗絕望呢。」

「可能他們各個都是超人。」

樓鴻楓漫不經心嘲諷,嘖著又抓了兩下爪子,都被躲過,臉上掛不住,凶巴巴道︰「你爪子上長跳蚤了嗎,亂動什麼!」

啪!

他又被尾巴抽了一下,幸好這次長教訓及時抓住了波斯貓,沒讓她再跳到喬雙鯉膝蓋上。安生了半晌,又想去攥爪子。席慕懶得理他,扭頭望向不知道為什麼在走神的喬雙鯉,好奇喵道︰

「雙鯉,你在想什麼?」

「我感覺伊頓這邊的教育方向有點問題。」

「雙鯉?雙鯉?」

「啊,你叫我嗎。」

喬雙鯉恍神似的,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勉強露出個歉意的笑容,點了點頭,卻一聲不吭。接下來的戰斗他全程心不在焉,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一直到驀然驚醒,回去宿舍,他不顧撒嬌的狗子,閉上眼,直接進入了自己的神殿。

「怎麼回事。」

他審視自己的內心,自言自語。

「我為什麼會覺得……為了勝利,犧牲同伴也是可以的。」

剛才英國學生談話他也听在耳畔,但直到席慕出言打斷喬雙鯉才驚覺,自己竟然在內心中頗為贊同他們的說法!

為了勝利,犧牲同伴……甚至更加過分的,為了自己的生存,犧牲同伴。

喬雙鯉著魔似的喃喃自語,痛苦敲了敲頭。

為什麼我會從心底贊同,並且認為同伴是不值得信任的?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喬雙鯉逃避似的閉上眼,在思維空間里,他翻看自己用黑火記錄下來的日記,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像是沉睡的人忽然被喚醒,眼前的黑暗中遮羞布突然被揭開,他幾乎驚恐地注視著自己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

用安哥拉族做實驗,明明知道大部分失敗會導致他們自爆都面不改色,把活生生的人做成傀儡……

如果是過去的自己,會這樣做嗎?

安哥拉族不是人。

喬雙鯉听到自己心底有聲音在反駁。

他們都是怪物,是敵人。

但是他們有思想,有自己的智慧,有自己的語言和生活……就當他們是猴子好了。

你會對猴子這樣做嗎?

听到他們自爆前絕望恐懼的哭泣哀嚎祈求,為什麼你會覺得……愉悅興奮呢。

喬雙鯉驟然睜開眼,被噩夢嚇醒似的大口喘著氣,幾近窒息。心跳如擂鼓,一聲聲的,仿佛法官居高臨下,威嚴不容置疑的質問︰

你會這樣嗎。

過去的你,會這樣嗎。

艱難的抉擇,腦海中兩股思維在不斷拉扯,喬雙鯉口干舌燥,張皇失措,嗓子幾乎要著起火來。舉目四顧卻找不到任何躲避的地方。

不會。

他听到自己的心小聲道。

我殺死空獸,但不會虐殺,也不會為他們的死亡感到愉悅快樂。

那麼。

心中的法官語氣緩和,低沉聲音卻如同黃鐘大呂,重重叩擊著他的內心。

底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後退的。

……

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是什麼時候開始後退的??

黑火肆意燃燒起來,如同猖狂大笑的魔鬼,火焰之中喬雙鯉愣愣注視著自己的手,抬起向上。

他模向自己的臉,指尖踫觸到的卻是冷硬的微笑面具。就像黑夢王的身份一樣,牢牢黏在他身上。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發生改變的?是絕望黑火,還是塔羅牌,亦或是成為黑夢王。

一直以來,他都極其小心的,極其小心的,寧願力量不達到極致,也不向絕望妥協。

因為喬雙鯉一直都牢牢記得那句話。

‘折耳都是叛徒。’

‘所有的折耳最後都叛變了——無一例外,’

喬雙鯉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原來這句話比他想象中影響還要深。

喬雙鯉低下頭,輕聲笑了起來,笑聲卻只讓人覺得悲哀。

自己叛變了嗎?

沒有,他還是人類。

成為了黑夢王,參加王選,還有一幫子老鼠信徒——這在誰看來,都不可能是人類吧。

可笑的是,還是自己主動。

喬雙鯉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回到了現實。握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電話已撥通。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撥通了顧隊的電話。

電話聲響起來的時候,喬雙鯉驚慌失措,下意識就想要掛斷。手指已經到了屏幕上方,卻硬生生停住了,游移不定,就像內心躁動不安定的情緒,急需尋找一個發泄口,一個安慰,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嘟嘟聲此刻顯得如此漫長,喬雙鯉雙手握著手機,目光失神落在一點,就好像等待審判的罪徒。

電話接通了,顧隊低沉聲音從中傳出,隱含笑意︰「怎麼了小朋友,來和我做思想匯報。」

喬雙鯉心髒猛地跳了跳,不知道是驚慌還是松了一口氣。顧隊似乎是在外面接到的電話,喬雙鯉听到了風刮過樹葉的聲音,刷拉拉的,就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髒。

「顧隊。」沉默良久,他開口,聲音沙啞的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我有點問題。」

「唔,你說。」

顧臨安聲音如常,泰然自若,帶了點不正經的調侃,夸贊道︰「小朋友覺悟挺高啊,做的對,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得問老師。」

不知道怎的,听到他的聲音,喬雙鯉莫名安下心來。就將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瀕死之人,聲音中帶著他都沒有覺察到的顫抖,還有小心翼翼。他胸膛里腦海中積攢了非常多想說的是話,像是一團亂麻。電話那邊顧隊很耐心的等待,可是他卻先急了,糾結來糾結去,最後蹦出來的問題卻絕不是之前想問的。

「顧隊您覺得……為了勝利犧牲隊友,是正確的嗎。」

喬雙鯉不想說這個的,可當這話真出了口的時候,他又覺得這就是自己想要執拗追問的點。握緊手機,喬雙鯉惴惴不安,心隨著顧隊那邊的沉默一個勁往下沉,幾乎陷入了自暴自棄中,等待一個正確或者不正確的答案,直到那邊開口。

「哪個混蛋問這個蠢問題的?」

「啊?」

喬雙鯉沒反應過來,這和他預料到的各種答案都不同,听到顧隊的冷哼,他慌張下意識重復︰「……蠢問題?」

「當然,不僅愚蠢,而且毫無意義,浪費咱們通話的時間。」

顧隊毫不留情,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嫌棄︰「這樣的問題我用尾巴尖上的毛都能想出來一萬個。」

「假如放棄一座城市就能拯救世界呢。」

「假如殺死一個人就能拯救世界呢。」

「假如死的人是你的親人,父母或者摯友,老師,他們死了就能拯救世界呢?」

「不知道,不知道,顧隊,我不知道。」

喬雙鯉痛苦喃喃,嘴抿地緊緊的,幾乎失去血色。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嘆息,有些無奈,又幾近溫柔︰「雙鯉,抉擇這個問題很重要,尤其是對我們來說,非常沉重。」

「我之所以說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哪里有那麼多假如。假如真的大難臨頭,又怎麼會給你這個假設那個假設的時間。」

「天塌下來之前,沒人知道到底誰會是英雄。」

「同伴很重要,從小的時候,老師教授們就在課堂上反復強調,禁區里隨時可能被絕望侵蝕,唯有信任同伴,互相扶持,才能保留心靈一點純淨。但人生旅途那麼漫長,我們總有一個人獨自冒險的時候。這時候,要多拷問自己的心靈。」

「火焰是我們的力量,也是我們的心魔。成年後它對我們的影響也會更加嚴重,不僅是你,你的伙伴們也會有同樣的問題,孤獨的認為自己被整個世界孤立,快樂的漸漸失去感受悲傷的情緒,心理學上講問題外化,把人和問題分割開。人不等于問題,我們需要做的事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顧隊還會心理學的。」

喬雙鯉喃喃,隨後听到顧隊低笑,就像低音炮似的,讓人耳朵發癢。

「那當然了,你顧隊我無所不能。」

「糾結那麼多沒有意義,當危險真正降臨的時候,你的心會幫你解決。」

「嗯。」

喬雙鯉釋然,心情稍微好了些。問題問完了,他卻不想掛斷電話,仿佛只要听到顧隊輕微平穩的呼吸都覺得安心。顧隊似乎換了地方,喬雙鯉能听到電話那邊隱隱傳來的人聲。沉默讓他有點沉不住氣,隨便找了一個話題︰「顧隊你也經歷過那樣的問題嗎,我是說火焰的影響……哎,你的火焰特質是什麼啊。」

「這個啊……可是國家機密。」

顧臨安的聲音一本正經,喬雙鯉都能想象到他漫不經心叼著一根煙,很唬人的嚴肅模樣。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將本性完全暴露出來︰「理論上我只能告訴和我同一個戶口本上的人。怎麼樣,小喬,你還想不想知道?」

「我可以去問童校長。」

喬雙鯉忍不住笑,站起身來,在房間中踱步︰「他是你的老師,肯定知道。」

「嘖,童校長這個人嘴巴可嚴了,而且從這里到中國那麼遠,都晚上了……小喬,餓不餓?」

「嗯?」

喬雙鯉疑惑,不知道顧隊話題怎麼轉的。走到窗邊,天色確實已經暗下來了,遙遠的天際是一片火燒雲。時間過得太快了,他剛才完全沒有感覺到。

「有點餓……怎麼了。」

「你現在是站在窗邊嗎。」

低沉男聲含笑。

「往下看。」

不敢置信的,喬雙鯉做夢似的雙手扶住窗邊,一點點低頭向下看。亮起的路燈照亮了校園,透過干淨的玻璃,他看到高大英俊的男人倚在法國梧桐旁,抬眼往窗口這邊看。他穿著駝色的風衣,內里是白襯衫。牛仔褲筆挺,腿很長。

一上一下,窗里窗外,兩人的目光踫撞在一起。

顧隊挑眉示意,揚了揚手機。下一刻喬雙鯉的手機里和窗外同時響起他的聲音︰

「下來,帶你去吃點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有點晚,但看這長度,大聲告訴我滿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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