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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被抓住, 小心著點, 趁現在趕緊走。】

喬雙鯉沉默飛掠過空地,隱身入冰山陰影中。他現在終于穩定成了寒枝的模樣, 只是身高突兀竄出一節,趁著整個王宮山區守衛全都被天空異象震懾, 他趁機離開了小院,侵入建築群深處。

剛才, 在火焰即將爆發的一瞬間, 喬雙鯉強行激活了顧隊留下的一星本源火焰,強悍雄性肆無忌憚的威壓成功讓他體內幾近沸騰火焰本能判斷現在處于‘危險’狀態, 不適合進入成年。折耳特質也幫了他大忙。

只是被強行遏制下去的火焰不甘翻騰在胸膛中,于陰暗深處醞釀著反噬,將來等待他的將是更加猛烈不可控制的成年浪潮。

此時的喬雙鯉頭腦仍舊昏昏沉沉的,火焰感知大幅度下降,但已經能夠再次听到王前輩的聲音。在她的不斷催促下, 集中全部精力, 趁亂離開了小屋。

【你得在虛張聲勢的顧家小子離開前找到點東西, 抑制住你這該死的狀態。】

王前輩警告道︰【以你現在的狀態連通過通道回人間都做不到。】

「融金……蓮?」

喬雙鯉的思維還有些渾渾噩噩,努力理解王前輩的話語。顧隊來了,但是不能完全降臨, 他來的只是一個虛影,來奪取其他人的目光,時間不多,王前輩推測這種對峙威懾, 最多只有兩天時間。

成年不可逆轉,強行停止的過程必須要更強硬的方式才能被壓制的穩妥,能維持到他安全離開壽山城,回到平頂村。他現在就像個啞火的□□桶,折耳天賦隱藏氣息,但只要接近到他身邊,就能夠明確感受到那沸騰暴躁的強悍火焰力量。而和晶髓相輔相生,長在巨型晶鑽礦脈上方的融金蓮才能完全屏蔽掉火焰溢出的力量。

【晶,融晶蓮。】

王前輩沉沉道︰【除非潛入晶礦深處,或者掠奪寶庫,這東西比晶髓還要少見。】

無論是巨型晶礦還是壽山城寶庫都有重兵把守。駐守在那里的白芙蓉衛隊是現今壽山城最精銳的一支力量,歷代守衛在此,只服從于壽山王,盡忠職守,無論突發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們離開。以喬雙鯉現在的狀態,闖進去就是找死。但是,天無絕人之路。

【壽山城二王女從小體弱,神魂不穩,患有天生的離魂之癥,出生時差點夭折。壽山王賜下融晶蓮護佑,數十年未曾離身。】

多虧了寒枝曾經是二王女貼身侍女,才能得到如此私密的消息。

【一會闖進去,我會幫你。】

王前輩煩躁道,聲音中罕見染上幾份憂慮。長期壓制成年過程對于獵殺者來說是極其嚴重的傷害,尤其是喬雙鯉現在的狀態,如果在禁區里一下子爆發,說不定□□會直接承受不住碎裂。這樣一來他就只有轉化為空獸一條路可走。

對話中,兩人已經接近了芙蓉山峰。淡粉色的山巒泛著水晶般剔透溫潤的光澤,高聳入雲,完美無瑕,仿佛一柄玫瑰利刃,大門前是全副武裝的護衛。相比之前數量少了大半,全都被王女派出去維護王城秩序。

【……我直接控制你的身體,你現在承受不了。】

喬雙鯉身形一閃,掠入死角陰影處。護衛疑惑看過來,卻只看到片片飄落的雪花。蒼穹上多股力量相互激蕩,雲層迅速聚集,危險至極冰風暴正在雲端上醞釀,雪花更像是冰片,鋒銳六邊形邊緣足以劃傷人的皮膚。

【但是我可以幫你操控力量……】

啪。

「什——」

警覺的護衛沒來得及跨出一步,眼楮就已經失去了焦距。恍然間冰雪雕琢而成的純白眼珠中閃過一抹黑色,旁邊的人也是一樣,他們沉默低頭退到一邊,如同被操縱的木偶,溫順讓開一條通道。黑暗中,喬雙鯉的身形若隱若現,幾個起落閃入山峰宮殿深處。

一路上他如悄然潛行的刺客,絕望火焰蓬勃又安靜,能夠感知到百米外的敵人。他如同來自墳墓的幽靈避開了所有巡邏衛隊,實在避之不及的,都在喬雙鯉輕拍手下成為了黑暗的傀儡。修長的手上戴了一副黑色火紋手套,其中蘊含著幽深純粹的絕望力量,稍微注視就讓人頭暈目眩,如臨深淵。

【傳說二王女重病多年未出宮殿。即便如此,你不能掉以輕心……】

啪。

貼身侍女身軀軟軟倒地,喬雙鯉動作輕緩將她拖入陰影處,片刻安靜,帷幕微微晃動。再出現時他已經變成了侍女的容貌,手捧剛才差點掉落的冰盤。上面擺放著銀盞承載的藥物。

【優秀的獵人,總是時刻警惕……】

穿過重重淡粉冰藍夾雜的垂簾帷幕,侍女低頭斂眸,悄無聲息踏入寢宮。淡雅燻香的氣息暈染在寢宮每一處,這里並不是壽山城尋常的冰石建築。寢宮深處擺放著一張實木床,深色木料上雕琢著芙蓉花紋,看起來精致又華貴。透過冰蠶紗帳能夠隱約看到床上起伏人形,呼吸聲淺到幾不可聞。

壽山城多年重病的二王女如同隱形人一般,近年來病的越來越重。即使是發生如此嚴重的情況也無法離開床起身去操持政事。侍女熟門熟路來到床前,單膝跪地,聲音清冷如清泉流響。

「殿下,該吃藥了。」

床上沒有任何回應,侍女習以為常,深深沖著紗帳行了一禮,素手輕撩開紗簾。安靜沉睡的女人銀發散落,雙手放置在胸前,嫻靜安詳,輪廓如冰雕玉琢,美得令人窒息,氣質出塵,像是應該供奉在神座上的神女,而不應該出現在人間。

在她枕邊,一朵淡金色的蓮花安靜盛開。它的花瓣薄如蟬翼,暗金色的花紋精致美麗,花絲透明如冰線,點點光斑飛舞縈繞在玉色花蕊邊緣,只是靠近就能夠感受到心靈的平靜,躁動火焰瞬間就被撫慰,變得安靜順從。美人如花,花如美人,相宜得章。

本應恭敬謙卑的侍女膽大妄為的注視著美人的臉,一瞬黑光從她的眼瞳中閃過,化作一縷黑煙,潛入女人的心口。幾秒鐘後她的呼吸更加平穩,像是進入了更深層次的睡眠。侍女隨手將藥盤放到一邊,俯,手向那朵蓮花探去。

在她踫到蓮花睫的同時,一只手忽然從旁地里伸出,握住了她的手腕,冰冷觸感滑膩如蛇吻。

與此同時,一聲低笑在她耳邊響起。很輕,卻陰氣逼人。

「瞧啊,我抓到了什麼?」

手腕狀若只是被輕輕握住,但卻無論如何用力都掙月兌不開。不僅如此,原本柔弱無骨的手腕開始變得骨節分明,不再像是侍女的手腕。沉睡的人睜開眼,純粹淡粉色的瞳孔深處輪廓像是一朵芙蓉花。原本柔軟出塵的容貌平添一分冷硬英氣,超越性別的俊逸出塵。

她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玩物,饒有興致,雙眸微彎含笑,放開了手。然而被注視的人卻表情僵硬,沒有任何動作,像是受到了美杜莎的凝視,變成了一尊雕塑。

「寒枝……」

清淺惑人的尾音逐漸淡去,那雙冰雕玉琢的手從手腕開始,逐漸向上撫模。手掌,小臂,那雙手像是有接觸偽裝的魔力,隱藏變化的容貌正在恢復原樣,從被觸踫的位置開始不可逆轉蜿蜒向上。直到攀上肩膀,被親昵摟住脖頸,交疊的兩人像是恩愛纏綿的戀人,卻又更像被劇毒黑曼巴蛇纏繞的獵物。

黑曼巴輕笑著挑起入侵者的下巴,饒有興致。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下一刻,她胸前心核處,被輕輕切入一張塔羅牌。伏在她身上的人抬起頭,居高臨下面無表情。此時侍女的容貌早就改變,黑發隨著動作絲絲縷縷垂下,稱得脖頸更加潔白。一雙幽深黑眸,唇角微勾,像是傳說中的撒旦,輕而易舉就能將人引誘沉淪進地獄。

「你管我是誰。」

【底牌該亮就亮,不要讓它跟你進到墳墓里。】

毫不留情掙月兌床上人的手,黑發人不屑嗤笑,捻起蓮花收下,轉身就要離去。然而此時,背後卻傳來一聲垂死之人般悠長的喘息,連帶著哀怨柔弱的抱怨。

「這麼無情……」

 嚓。

不安分攀到腰際的手腕被直接擰斷,黑發人面無表情轉頭,卻看到本該死去的人笑盈盈躺在床上,一雙粉眸中滿是深情,完全感覺不到痛似的,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一只手被擰斷,另一只手飛快模了把黑發人的臉。在發怒之前見好就收。

「都說夢靈族是最好的情人,因為她們最是體貼溫柔。怎麼到我這里,卻遇到一個偷東西又偷心的小賊——」

拖長的尾音又軟又輕,幾分嬌嗔,如同天鵝絨羽曖昧在心尖一勾,像是情人間的耳語。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壓制在上的人冷面盯著她看了一會,忽然挑眉笑了,低下頭,鼻尖距離對方的只有不到一寸,聲音輕柔。

「乖,讓我殺了你,就告訴你我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里是王前輩說的話,這樣比較好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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