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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都到齊了嗎?】

有老師負責清點人數, 緬因貓視線漫不經心掠過同學們, 在喬雙鯉臉上停頓瞬間。他神情中的震驚不敢置信都快要溢出來。此時正蹲坐在一個碩大的老雲杉樹樁上的,正是只金棕色的緬因貓!

和他之前經常是踫到的那只騙飯吃大緬因一模一樣!

喬雙鯉一瞬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忍不住上下仔細打量,從貓耳掃到貓尾才勉強找到了幾個不同點。大貓左耳上夾著個銀色耳釘, 那個形狀,說句以下犯上的話, 咳咳, 就像夾在畜牧場綿羊耳朵上的檢疫標簽似的。還有他的眼楮,不似之前那只緬因的明亮澄澈, 而是沉穩深沉,仿佛一位帝王在巡視自己的疆域。

但是,無論怎麼說。

它們實在是長得太像了!

「我們將從長白山南麓上山,經過老紅皮雲杉後各位導師可以按照自己的教學計劃分散開來帶領學生進行野外教學。切記不要過度月兌離活動路線,嚴禁到山北坡公路。明天下午六點我們在天池下月亮洞集合, 請各位戴好軍牌, 不要遺失。必要危機時刻請按下軍牌右側紅色按鈕, 並盡量待在原地不要動,會有救援老師及時趕到。」

一名高瘦的中年男人說到,他和周圍十幾名老師身上都穿著特質的紅馬甲。這件紅馬甲在變貓後等比縮小, 妥帖穿在貓的身上。就像一件精致的小外褂。

由他變成的深棕色虎斑貓在話音落後將目光轉向顧臨安,緬因大貓懶洋洋伸了個懶腰,卷起尾巴覆蓋住前爪。

「我想說的李主任都已經說完了,就最後補充一點。整座長白山的空獸基本已經肅清, 就剩下十幾個塑料袋。全被趕到了咱老地方。要是有老師想做實物教學的話請自取哈,先到先得。」

「行了,出發吧。」

他話音落下,周圍人卻沒有動,仿佛在等待什麼。有學生疑惑,卻也模仿導師沒有輕舉妄動。喬雙鯉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全都投射在他身上,有審視,有溫和,也有戒備警惕。其中有一道目光極具存在感,其中強烈的敵意厭惡令人渾身不適,汗毛直豎,仿佛被什麼可怖的猛獸盯上一般。

「喵。」【小同學,過來變貓了。】

顧臨安的喵叫喚回了喬雙鯉的神,他忙急急嗯了一聲,變成了貓。小黑煤炭跌跌撞撞跑到大貓身邊,兩只耳朵不像其他貓那樣警惕豎著,而是軟趴趴搭在腦袋兩側,顯得腦袋越發圓,整只貓就好像一枚圓球滾了過去。緬因大貓站起身,尾巴晃晃,示意喬雙鯉跟上。

他們第一隊進入森林,離開前喬雙鯉大著膽子,向後面看過去一眼。就見斜倒的樹根上蹲坐著一只大黑貓,他體型龐大,基本就只比顧隊小上一點。乍一看還以為是只小黑豹。大貓左眼被狠厲疤痕貫穿,一對貓耳也有多處撕裂。那冷硬銳利獨眼看向喬雙鯉,其中的冷酷厭惡仿佛在看只臭蟲。

樸元青跟在大黑貓身後,完全不像之前和喬雙鯉互懟時的張揚桀驁,仿佛變了只貓一樣,低眉斂目,沉默又安靜,顯得溫順極了。

「喵。」【跟上,別掉隊】

「咪嗚!」

喬雙鯉回過頭來,甩了甩腦袋想把那如骨附蛆的狠辣目光拋到身後,心底卻隱隱有些寒冷。緬因的步子很大,即使放慢了速度喬雙鯉也要全力才能跟上。望著大貓那極其相像的毛色和體型,喬雙鯉好奇地簡直是抓心撓肝,但顧隊給他留下心理影響實在是太深刻了,他都不敢去問。

而且……這玩意怎麼問?

顧隊你是不是偷過我的貓飯/跳過我的陽台/蹭了我一床毛?

饒了他吧!喬雙鯉對上顧臨安哪有這個膽子。就暗搓搓憋在心理,試圖自己找出證據來。然而在貓的本能控制下,他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好奇又躍躍欲試地打量這片森林。林中灌木碎石很多,陽光透過頭頂樹蔭的間隙照射進來,在地上映出一團團晶瑩透亮的光斑。

小黑貓頑皮的去撲那些光斑,看它們映在自己的小爪子上,他在大貓身周奔跑玩鬧,經常不知從哪里橫過來的樹枝被絆個跟頭,氣喘吁吁卻樂此不疲。

大貓不疾不徐掌控著前進的速度,貓耳敏銳轉動收集著周圍的聲音。明明從未一次回頭,他卻仿佛長了後眼似的,每當喬雙鯉玩的忘乎所以離他太遠,或者有些掉隊的時候毛絨絨的長尾巴就會直接掃過來。把他再攏回自己的身邊。

兩只貓一前一後在森林中奔跑,直到一棵巨大的紅皮雲杉樹前才暫時停下步伐。這棵老樹極高極大,幾乎能百人合抱,蒼老樹皮開裂成鱗斑似的痕跡,樹下是掉落著積年累月厚厚一層針葉,踩上去柔軟又富有彈性。間或夾雜有往年的棕黑秋果。

喬雙鯉忽然皺了皺鼻子,他嗅到了很多貓的氣味。有些濃烈有些淺淡,數量眾多。他嗅覺遠遠比不上樂哥,只能勉強分辨出十幾種。

「這就是長白山最大的紅皮雲杉,歲數比童校長都大了幾圈。來聞聞這兒的味道。」

「我嗅到了好多貓!」

喬雙鯉又用力嗅了嗅,大聲喵嗚道。

「對,現在我就來給你上第一課。」

緬因貓甩了甩尾巴,忽地站直身,兩只大毛爪子在樹皮上利落刷刷抓了幾道。隨後他又側過頭,用下巴蹭了蹭樹干。喬雙鯉這才發現在樹干上有無數爪痕,由于緬因貓比其他貓都大,顧隊的爪痕在最上方,又深又長。昂頭欣賞了一番自己的杰作,顧隊才繼續道︰

「剛才我向你展示的,就是獵殺者的兩種標記方法。咱國家幅員遼闊,土地面積大,老鼠多人多,貓卻少。每個成年獵殺者都會被分到一塊巡邏區,等你畢業了也就有了。你需要負責這塊區域的安定,同時也要留下自己的標記。氣味在咱們交流中很重要。」

「來,你抓抓看。」

喬雙鯉也直起身子,有模有樣的抓了兩下樹皮,又把圓乎乎的臉湊過去蹭了蹭。他的爪痕又淺又輕,高度還不到顧隊的一半。

「哈,你這樣的標記可不行,估計沒兩天就消掉了。」

顧隊忍俊不禁調侃道。

「我還小呢!」

喬雙鯉小聲抗議地喵喵叫,變成貓後他的性格也幼貓似的好奇活潑起來,如果是人的話他肯定不敢跟顧隊說這麼多的。喵完,他又好奇道︰

「怎麼才能讓自己的標記更深呢?」

「這個嘛,確實有辦法。不過尋常人都不敢用。」

顧隊賣了個關子,引得喬雙鯉更加好奇,連聲詢問。隨後就見大貓壞笑著聳了聳胡子,大尾巴蜻蜓點水似的掃了掃小黑貓的下三路。喬雙鯉給愣住了,貓的不在意和人的羞恥心一時間沒對接上,讓他一時間不知所措,懵逼在原地。

顧臨安被逗樂了,喵喵直笑。喬雙鯉這才反應過來,刷地就炸了毛,整只貓炸成個毛球,尾巴直接夾在後腿跟牢牢擋住那部位。磕磕巴巴喵喵‘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憋出話來,羞恥的爪墊都熱了。末了顧臨安還意猶未盡,人生導師似的看似指導實則逗弄︰

「小喬同學你這樣不行啊,臉皮這麼薄可當不好貓,出去別說我是你導師哈。」

「喵嗷!」

喬雙鯉硬是被逼出一聲凶巴巴的咆哮,只是幼貓女敕聲細氣的女乃音下听起來跟撒嬌似的。看著小黑團似的女乃貓,大貓爪癢癢的,奈何顧隊這人偶像包袱一噸,即使變貓也改不了。他喵了聲轉移話題︰

「所以說這種標記方法除了劉濱那樣臉皮比城牆還厚的橘貓,一般人基本用不了。走了,帶你去下個地方。」

緬因帶著小折耳一路穿過樹林,越過倒塌的樹干,踩著石頭度過湍急小溪。喬雙鯉沒有貓態遠行經驗,又還年幼,沒過多久就精疲力竭了,只是硬撐著跟隨,一點都不掉隊。只是很神奇的是,每當他累到不行腿酸爪軟走不動路的時候,他們總能到達下一個目的地,休息片刻再整裝待發。

顧隊的尾巴總是高高豎著,每當喬雙鯉被灌木叢淹沒看不到他的貓影時總能看到那個顯眼的毛尾巴尖,貓對活動的事物格外敏感,那尾巴尖只要稍微晃晃就能勾走他全部的注意力。兩只貓停停走走,一天竟然也就快要過去了。半路上只在吃飯時候恢復過一次人。

顧隊一路走,不忘逮了只野雞回來。烤肉吃的兩貓心滿意足,沒鹽正好適合貓的口感。等到太陽西斜,路程已經過半。顧隊早找好了臨時休息的山洞,里里外外蹭過一圈後才竄出來,帶著喬雙鯉去收集干苔蘚。貓可不喜歡冰冷堅硬的地面。

收集苔蘚途中顧隊又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後嘴里叼了只野兔,爪下似乎還藏著什麼東西。

「相比于人,貓型更能承受我們力量,也讓我們不易受特質干擾。最重要的是,隨時都可以戰斗,應對突發**,所以獵殺者們通常都喜歡以貓態行動。」

來回幾趟,干苔蘚已經能堆成個溫暖舒適的小窩。只是緬因大,顧隊又是個講究的,又把中午的那些柔軟雞毛仔仔細細埋進了進去。跳上去感受一番,滿意道︰

「舒服,席夢思就是這樣了。」

「誒,小喬同學,你見過老鼠了沒有。」

「老鼠……見過的。」

喬雙鯉正專心致志對付一根雞毛,憑本能撲咬攻擊,玩的不亦樂乎。剛才鋪窩時興沖沖上來幫忙,倒是添了不少亂,然後被顧隊一根雞毛就打發了。

「唔……我見過塑料袋那種的。」

顧臨安聞言瞳色加深,內心一凜。

哪個蠢貨負責那邊的,竟然讓老鼠都進來了。回頭得找個時間再徹底清理一遍。

心中暗罵,暫時壓下念頭,顧隊懶洋洋道︰

「那正好,今天讓你見識個好玩的。」

說罷,他從身後抓出來個什麼東西。喬雙鯉好奇看過去,瞳孔驟然一縮!就見大貓爪下竟壓著只灰白鼠崽!遠遠不是正常老鼠,鼠崽的身軀半透明,正拼命掙扎,黑色眼珠仿佛完全由惡意凝聚而成,它惡狠狠瞪了喬雙鯉一眼,令他如墜冰窟。

滔天惡念絕望瞬間壓了下來,幾乎讓喬雙鯉重回到恐懼黑暗之中。這鼠崽和當初寄生在王多心髒里的幾乎一模一樣!無窮無盡的心理陰影和莫大恐懼鋪天蓋地涌了上來,喬雙鯉仿佛又沉入了幽深冰冷的深海,苦咸海水灌入鼻腔喉嚨,令他近乎窒息,只能無助絕望掙扎。

「喵!」

響亮威懾的咆哮聲撕開濃重黑霧,把喬雙鯉從地獄帶回人間。仿佛死過一遍似的,他四爪發軟,大腦還空茫茫的,眼神恍惚,下意識看向前方。就見大貓爪上染了金紅火焰,直接狠狠一爪扇到灰白鼠崽臉上。把它扇的慘烈‘吱’渾身焦黑四肢抽搐,整體瞬間縮水了一多半,恐懼的瑟瑟發抖。

「嘖,這次研究院弄出來的抑制器勁兒可真夠大的。」

顧臨安不爽晃了晃耳朵,銀色標簽似的耳墜 啪作響。他尾巴在喬雙鯉眼前揮了揮,有些擔憂的喵嗚︰

「小同學?小喬同學?回神了喵。」

見喬雙鯉沒有反應,他探過頭去,重重舌忝了下喬雙鯉的腦門。溫熱的觸感叫回了喬雙鯉的三魂七魄。剛回過神來,就听顧隊喵喵著自我檢討︰

「……對不起啊小喬,沒想這次抑制器有點厲害,是我的疏忽。」

在自己疏漏問題上顧隊從來不屑掩飾,他覺悟高,是自己的錯,該道歉道歉,該承認承認,面子也不是這時候講的。喬雙鯉卻又被驚到了,他有些懵,忙道︰

「不不不是我,是我太弱了,剛才,剛才差點又暴走了……」

越往後,他聲音越低,尾巴不安的甩動,顯得有些沮喪。

「我……」

「我第一次見老鼠的時候,嚇得直接縮到了我媽的肚子底下。」

顧臨安漫不經心,聲音意外溫和,貓爪像玩球似的玩•弄那只老鼠。

「恐懼並不是件羞愧的事,從沒有人生來就無所畏懼。看到恐懼,感受恐懼,了解它,試探它,征服它。恐懼就將成為你的俘虜。」

「來,模一下。」

看著被大貓推到自己面前的鼠崽,喬雙鯉小貓耳不安抖動,他先是試探嗅嗅,歪著頭,小心翼翼抬起左前爪。仿佛感受到自己月兌離了大魔王的掌控,灰白鼠崽尤其無力吱吱兩聲,頭剛勉強抬起來,啪地一下就又被小黑貓爪狠狠按了下去。

明明不是什麼劇烈動作,喬雙鯉卻跟仿佛跑完幾千米似的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但他眼楮卻是前所未有的閃亮,灰白鼠崽在他爪下開始掙扎,喬雙鯉忙把另一只爪子也壓了上去,尾巴興奮地拍著地面,激動地想要喵喵叫。

「咱國家老鼠挺多,中科院還給這小玩意還有什麼分類,什麼波萊斯提克污泥怪哈茨瑪的,麻煩死了。告訴你個簡單叫法。」

「那種最低級的,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玩意,叫塑料袋。你爪子下這個就叫小老鼠。下一個等級是大老鼠,跟狗差不多大吧,也沒什麼好怕的。再往後這玩意就千奇百怪,什麼形態都有了,我們將它們統稱為小怪獸。往後到王侍從官級別的大家伙,就是大怪獸。」

「現在,嘗試著釋放你的火焰。沒什麼好怕的,老鼠們一燒就死。」

喬雙鯉嘗試著,放出自己的火焰。一縷黑色火苗在貓爪下燃燒著,試探踫觸到空獸身上。然而它卻並沒有像顧隊金紅火一樣燃燒起來,不僅如此,感受到黑火剛才還安生的鼠崽噌地抬起了頭,竟然極其渴望的掙扎著接近過來!

喬雙鯉差點就松爪了,黑火覆蓋滿鼠崽的全身,但卻沒有半點傷害。相反的,它舒適吱吱直叫,之前那些焦黑慘烈的傷痕竟然在逐漸恢復!

怎麼會這樣!

喬雙鯉焦急不已,甚至有些恐慌,但越是用力,鼠崽恢復的越快,耳邊似乎傳來顧隊驚疑的聲音。喬雙鯉心急如焚,咬緊牙,眼底發了狠。他的火焰怎麼可能為這群可恨的老鼠療傷!殺死它,我要殺死它。心底反復叨念,恨意與強烈情緒激蕩,幾乎成了執念。

隱藏在靈魂深處的火種跳了跳,喬雙鯉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他不再釋放火焰,轉而將它們全部重吸收回體內。下一瞬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就見那傷勢幾乎快要完全恢復的乳鼠竟也化為黑火,沒有一分反抗的匯集到那片火焰中,浩浩蕩蕩全都回歸到喬雙鯉體內。

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小黑貓駭然坐倒在地,猛地打了個嗝。胃中升起飽足感,仿佛剛吃了頓饕餮盛宴似的。他惶恐驚疑看向顧臨安,就見大貓同樣表情凝重︰

「絕望果然名不見虛傳。」

他自言自語道,注意到喬雙鯉惶恐的耷拉下耳朵,大毛絨尾巴安撫掃了掃他的背,毫不吝嗇夸獎︰

「小同學,你做的很不錯啊!」

「可是……可是我……」

喬雙鯉磕磕巴巴,不知道該如何描述。在黑火覆蓋到那只乳鼠全身時,它身上敵意完全消退,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對自己的一種親近信任!而且那只老鼠內心完全向喬雙鯉展開,毫無保留的露出自己的想法。听到那些單純機械化‘殺’‘殺’,喬雙鯉心中發寒。

更令喬雙鯉感到恐懼的是他隱約有種感覺,當他更加強大,黑火旺盛的時候,只要他允許,他甚至能夠用自己的火焰幫助這只老鼠晉級,從而成為它的完全掌控者!

這樣的力量,這樣恐怖的力量,他……

「餓不餓,小喬同學?」

火光燃起,不知何時顧臨安恢復成了人形,正叼著匕首鼓搗火堆,把處理好的兔子夾了上去。看著茫然無措甚至有些可憐巴巴的鴛鴦眼小黑貓,顧臨安大掌直接把他順了過來,放到膝蓋上,漫不經心地給他撓了撓下巴。

「怎麼一臉苦大仇深的,高興點小貓咪,你做的很不錯啊。」

「咪嗚……」

喬雙鯉委屈惶恐咪嗚了一聲,尾巴找尋依靠似的纏到了顧臨安的手腕上,好像個毛絨絨的黑手環。

「沒什麼大不了的,能力嘛總是雙刃劍。我要想做的話也能炸飛機燒潛艇輕而易舉,你的能力充其量有些特殊,沒什麼大不了的。

其實很有大不了。

顧臨安有些頭疼,內心清楚。空獸由絕望跟惡意組成,無論等級,每個獵殺者都知道。可誰也不不知道絕望對上絕望會發生什麼。

那位曾經掌控絕望的王女士實力強悍無可匹敵,行蹤不定,無人知道這種被譽為黑色死亡的力量如何使用,有何效果。到現在她已經去世,這種力量到了喬雙鯉的身上。即使他還很弱小,火苗一吹即滅,但剛才的場景令顧臨安也心髒驟縮。

「我現在倒是知道,童校長為什麼堅決要把你收到特戰來了。」

特戰老師們的擔憂確實沒錯,喬雙鯉要是墮落入空獸的陣營,絕對如魚得水,永不了一年半載就能遠遠超過那些災難級的空獸,甚至極大可能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空獸王。到時候,將會是整個人類世界的噩夢。

更何況,喬雙鯉現在還弱小。

弱小,有時候就是原罪,意味無力掌控自己的人生。

怪不得童校長非讓他來當專屬導師,真給他找了個天大的麻煩。

顧隊心中又把老頭子狠狠罵了一通,雜七雜八想了一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表情平靜甚至還帶點和藹︰

「回去再帶你做個檢查,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沒?」

「咪嗚」【我感覺有點撐得慌。】

喬雙鯉老老實實道,顧隊的態度極大緩解了他的惶恐。男人翻了翻串著兔子的樹枝,語調輕快︰

「那正好了,我還怕一只兔子不夠咱倆吃。」

「對了,你那種力量暫時就別多用了。有我看著的時候再用。」

「咪。」

吃完飯,一大一小兩只貓昏昏欲睡。苔蘚窩有點小,顧隊又哪兒哪兒都大,兩只貓擠擠挨挨的就湊到一起。喬雙鯉小心翼翼蹭到個位置,被顧隊長毛糊了一臉。他試探地拿小爪子踫了踫,見大貓沒有反應,就帶了點討好地,無師自通開始給他舌忝毛。

舌忝毛對于貓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交流溝通活動,對于內心情感更加豐富的獵殺者來說尤其是。經過這一天波折,喬雙鯉內心隱隱已經將顧隊放到了最上面的位置,大貓的強大,鎮定,睿智以及豐富淵博的知識經驗無一不令喬雙鯉崇拜憧憬。

他現在算是知道宿舍爭霸戰後樂哥他們為什麼爭著搶著想給自己舌忝毛了,現在他的心情基本和他們一樣。

這是種情感交流,亦是臣服討好,小黑貓仔仔細細舌忝著毛,異常認真,只是緬因實在是太大了,他舌忝了半天才剛舌忝完毛絨絨的胸脯,還給累得氣喘吁吁。更別說緬因脖頸上有一圈獅子似的長毛,顧隊的毛尤其多,又厚又長,極難打理。

喬雙鯉畢竟長途跋涉了一天,內心又經歷如此大震動,很快就昏昏欲睡了,舌忝著舌忝著毛,眼楮一點點閉上,直接就滾到毛堆上睡著了。心事繁重憂國憂民憂小黑貓的顧隊感覺身上一重,下意識抬爪撈過來毛絨一團,漫不經心舌忝了兩口,幾下就把小黑貓渾身舌忝了個遍。

嗯?舌忝完了?

酷愛舌忝毛並且從來偶像包袱只舌忝自己的顧隊再次震驚了,這才到哪,怎麼兩下就舌忝完了?他懷疑地熟睡的小黑貓翻過來倒過去看,甚至趁人家睡著叼起來感受了下重量,最後發現小黑喵就那麼小小一團,渾身上下輕的跟個紙片似的!

這麼丁點以後怎麼教他格斗。

不承認自己沒有舌忝爽的顧隊憂心忡忡,頭一次老媽子似的操心,準備跟童老頭子反映下特戰的飲食問題。這麼小的貓,怎麼著一頓不得讓他吃下三份營養套餐,要不然將來打架得多吃虧啊。

長長打了個哈欠,又把小黑喵舌忝了一遍,依舊是五分鐘搞定的顧隊內心憂郁,看時間不早兩喵依偎著睡熟了。

……

「長白山天池邊上有個挺隱蔽的鐘乳石洞,這地方挺玄的,好像風水上叫極陰之地什麼的來著,能夠讓靈魂駐留,這不重要。反正最深處那個洞頂上是開放的,能見到月亮。我們就干脆叫它月亮洞。你知道的,特質不會重復,但這只是指在同一個時間段里。」

「當上一個擁有這種特質的人死亡,下一個擁有這種特質的人就能夠誕生。跟輪回似的,也挺玄乎。獵殺者最初的靈魂火種的初燃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叫傳承,就在這個月亮洞里。月圓之夜新生的你們這群小貓在里面睡上一覺,夢中就有極大可能會見到上一任擁有這種力量的前輩。」

第二天喬雙鯉又跟著顧隊走了大半天,快到下午的時候才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四周沒有貓影,他們是第一個到的。顧隊巡視了一圈,見還沒有人來,干脆就跟喬雙鯉簡單講解了下︰

「能夠接納多少,獲得多少經驗,每個人都不一樣。反正國家研究來研究去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就當是磁場作用好了。」

「溫教授說,我很有可能會看到爸媽……」

喬雙鯉有些忐忑緊張地喵道,顧臨安利落點頭。

「確實是這樣,如果你身上真繼承了他們其中之一人的特質。但最大可能,你會先見到上一位絕望。」

「顧隊您見過嗎?」

「我哪兒見過啊,他們那一代人意氣風發的時候我爸媽都沒出生呢,這是校長他們那輩的恩怨情仇了,想見識也沒有機會。那位前輩,嘖……」

顧臨安斟酌︰

「旁人都說她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是如惡魔般令人恐懼絕望的女人。到現在英美那邊都不敢直呼她的姓名。這都無關緊要,但是喬雙鯉,有一點你必須要注意。」

他很嚴肅的囑咐道︰

「你記住,一定不要看她的眼楮。」

作者有話要說︰  7000+大肥章!小戟已經累癱,要小天使親親抱抱才能起來qwq

小喬的特質確實十分恐怖,如果沒有人引導的話他很容易就會走偏,但我們有顧隊還有一群可愛的貓貓=w=

感謝小天使們的支持!感謝大家的地雷手榴彈,挨個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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