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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場問題……你說的對。」

喬雙鯉甩了甩頭, 重新振作起來。

「走吧, 中午之前咱們得到下一棵有標記的雲杉樹!」

接下來一路都順利極了,女乃貓們在山林中穿梭, 幸運的沒有迷路,提前就到達了目的地。下一個標記點正好在向陽坡上, 雲杉樹周圍有片空地,草尖被太陽光曬得暖融融的, 仿佛上好的毛絨地毯。緊張了一整個上午的心情終于放松, 四只女乃貓決定就地休整一下在繼續出發。

小黑折耳跳下山坡,到周圍雲杉林里捕獵, 很多時候獵殺者都在崇山峻嶺極寒險峻之地執行任務,為了時刻保持戰斗力輕易不能變人,所以貓型捕獵也是必修的課程。那些林下植被繁茂,灌木叢茂盛的地方有很多獵物的氣息,側耳傾听, 能夠听到極細的小型動物穿越草叢時發出的沙沙聲。

來到一大片漿果累累食物富饒的灌木叢, 喬雙鯉潛伏下來, 側耳傾听,林中鳥鳴聲啾啾,時不時能夠听到‘gi—gi—gi——’的鳴叫聲, 這是花尾榛雞在叫,民間也被稱為松雞,飛龍。肉質極為細女敕美味,齒頰留香。喬雙鯉回想起那美味, 忍不住舌忝了舌忝鼻子。

他上次吃還是跟著顧臨安去月亮洞野外實踐的時候,只是他的捕獵技巧顯然差大緬因一個阿爾卑斯山。榛雞是不用想了,他埋伏在這里只是想試試能不能捉到些別的鳥。

耐心潛伏在灌木叢里,小折耳黑的就像一團陰影,只有眼楮亮亮的。這里除了鳥外,還有一絲極淡的花栗鼠味道。

花栗鼠?

喬雙鯉頓時提起了警覺,他放棄了這片狩獵地,循著那若隱若無的氣味一路搜尋,最後遠遠地在一棵老紅松旁發現了一團白色的物什。

塑料袋,這里竟然也有一只塑料袋!

喬雙鯉動作極輕,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並沒有將其驚動。這里離同伴的聚集地有一段距離了,如果離開再回來,很有可能直接丟失這團塑料袋的蹤跡。

「咪?」

背後灌木叢里突然傳來極輕地咪嗚,伴隨著草葉輕微滑動的聲音,又一只貓鑽了出來。見到喬雙鯉後打招呼的熟悉喵叫。

「好巧,你也在。」

「沈……」

小黑折耳驚訝喜悅回頭,在下一瞬突然炸了毛。剎那間暹羅女乃貓與無情將他折磨致死的身影詭異重合,森寒冰冷感將心髒凍結,只是瞬間驚悚絕望,在眨眼眼前場景已經恢復正常。暹羅小黑臉驚訝的半身縮在灌木叢里,維持著將走不走的動作,喬雙鯉這才發現自己竟在朝他凶狠哈氣,爪尖彈出肉墊。

「我……」

「我也出來捕獵,追尋著氣味過來的。」

沈逸飛沒有在意,他跳出灌木叢,親昵走到喬雙鯉身邊,那雙藍眼楮眨了眨︰

「你先來一步,我不搶你的獵物。」

「不是,我不是擔心你搶獵物……」

喬雙鯉不好解釋,干脆道︰

「反正我獨自一人解決不了,也來不及叫同伴了,咱倆一起上,積分對半分怎麼樣?」

「那我就佔你一點便宜。」

小黑臉點頭,兩只女乃貓都是實力強悍的佼佼者,不用那些切頭的費力法子,直接點燃火焰兩喵聯手就消滅了這只空獸。這次它們仍舊變成了嬰兒,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喬雙鯉再沒有手下留情。

可能是之前幻象遺留下來的絕望感還纏繞在心上,喬雙鯉這次黑火燃燒的格外劇烈旺盛,稍微挨上空獸就灰飛煙滅。跟打了雞血似的,這邊沈逸飛一個還沒解決完,他已經把另外三只全都殺了。

「老師說的不錯,像咱們這樣情緒類的特質越是接近這種情緒情緒,就越是強悍。」

喬雙鯉感嘆道,他伸了個渾身通暢懶腰,面對沈逸飛調侃道︰

「這樣的話你應該更適合單兵作戰喵?」

「不,我還是喜歡團體作戰。」

小黑臉暹羅貓認真道,他梳理著戰斗後有些凌亂的毛發,舌忝完自己又給喬雙鯉舌忝了舌忝︰

「有隊友就不孤單了。」

兩只女乃貓聊了一會,見他們的隊伍距離不遠,干脆中午飯就湊在一起吃了。沈逸飛隊伍里全是熟人,大家相處起來十分愉快。飯畢休息時間,喬雙鯉找了片灌木叢內的空地舒舒服服趴下,準備睡一覺,誰知沈逸飛也跟了過來,趴臥到他的身邊。

「剛才殺空獸前,你怎麼了?」

沈逸飛略過一切寒暄,直接打來一記直球,暹羅女乃貓甩了甩尾巴,直截了當︰

「你不是會對朋友哈氣的人。」

「我們現在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當然!」

喬雙鯉立刻道,黑色趴趴耳抖了抖,他猶豫片刻,最後用一種開玩笑似的語氣說道︰

「我做了個噩夢,夢到你把我大卸八塊了。」

「噩夢?」

沈逸飛並沒有當作玩笑,暹羅女乃貓很認真︰

「你沒事吧。」

喬雙鯉心中一暖︰

「只是個噩夢而已,沒事的。」

沈逸飛是極好的傾听者,完全跟外界所言高傲冷漠的大明星不一樣,接觸後就會發現他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會沉默,等到最後卻會給你很可靠的建議。面對自己的好友,喬雙鯉逐漸敞開心扉,道出了自己的忌憚。兩人用心交流,也不必擔憂會被他人听到︰

‘……如果我對之視而不見,等到以後殺習慣了,如果遇到真的嬰兒,我會不會也把他當成空獸?’

喬雙鯉從來擔心的就是這個,他不會為了殺死空獸而猶豫,但只是怕當這種殺戮變成習慣。他還能否面對正常的嬰孩。

面對他的疑問,沈逸飛顯得有些茫然︰

‘你為什麼對自己沒有信心,認為自己分辨不出真假?’

‘信心?我……我當然有,只是有點擔心。’

‘那你是沒有足夠強。’

沈逸飛直截了當道︰

‘每人都會犯錯,聖人也不例外。只有足夠強,犯錯的幾率才會降到最低。即便是出了問題,你也能夠有實力挽回。’

他的思維很簡單,也很清晰,仿佛利刃雪白刀光般直擊喬雙鯉靈魂深處。他懵了一會,最後如釋重負,輕快笑了出來︰

‘你說的對。’

‘唔,睡會覺吧。’

下午兩隊各奔東西,有了這幾次空獸積分的入賬,喬雙鯉他們隊伍下午就沒有再特意尋找空獸,一路循著帶標記的雲杉樹前行,在‘先知’和‘毒女乃’兩大超強輔助下,他們一路順利,很快就要到最後的標記點。

「我看到那邊的雲杉樹了,就在小溪對面!」

三花女乃貓顛顛跑回來報信︰

「小溪上橫倒著棵樹,咱們可以從上面走過去!我沒有嗅到其他貓的味道,咱們肯定是第一名!」

女乃貓們走到溪流前,臨近前喬雙鯉才發現這溪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寬闊湍急,溪水打著旋,沖刷的溪流上方的樹葉刷刷作響。那樹干相對于人來說很細,對于女乃貓來說還算湊合,兩側茂密枝葉如同欄桿似的又一定保障。但長期浸潤在水中導致樹干表皮濕滑,附著了層青苔模樣的綠色,看起來有些危險。

喬雙鯉謹慎走到旁邊,推了推樹干,倒是還算牢靠。他仍有點不放心,扭頭詢問︰

「紹修竹,你能看看五秒後嗎。」

「ok」

銀白條紋美短女乃貓利落應道,他周身並沒有火焰燃燒,只是閉上眼。喬雙鯉習慣了他的力量,圍坐在周圍等待。下一瞬紹修竹卻突然瞪大眼,渾身炸毛噌地跳起來語氣焦急驚恐︰

「離開這條河,快離它遠點——」

轟!

小溪上流突然傳來悶雷般的水聲,宛如瀑布從九天墜下,喬雙鯉他們剛跳開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從上游滑落下來!裹挾著泥土石塊順流而下,枝葉折斷凌亂不堪,如同龐大怪物嘶吼著從他們面前轟然落下,樹枝鋒利斷茬險險從距離溪流最近的矮腳女乃貓面前劃過,轉眼消失了蹤跡!

轟鳴聲遠去,女乃貓們還心有余悸瑟瑟發抖。再看過去溪流上方那橋似的樹竟然已經被攔腰撞斷!如果當時他們在上面,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回事,水怎麼突然湍急起來了?」

「不知道,水里,你看水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溪水不復之前清澈,渾濁的浪花席卷著枯枝殘葉洶涌澎湃,奔流向下。在水底似乎有什麼半透明的東西隱約可見,宛如水草樹根,卻又像是觸手一般!

前車之鑒,女乃貓們不敢再過于接近溪水邊,耳朵全都豎起來,警惕不安盯著突然暴漲的水面。

「怎麼回事?」身後有聲音傳來,伴隨著貓的腳步聲。

「沈逸飛!你看這個——」

喬雙鯉忙回頭應道,原來沈逸飛他們的隊伍也趕了過來。女乃貓們不安嗅著周圍的空氣,忌憚而又警惕的向後背著耳朵,渾濁的水腥味刺鼻令貓厭惡不堪,反胃作嘔。

「你听到了嗎?」

突然沈逸飛閉了閉眼,皺起胡須。暹羅貓焦慮在原地轉圈,尾巴緊張的胡亂搖擺。

「什麼?」

「好吵,太吵了……有貓的尖叫聲,有貓在喊救命!」

「快通知老師。」

喬雙鯉立刻吩咐下去,標定了地點,即使通知老師這次成績基本可以算是失敗,但是沒人會在生死攸關的時候猶豫,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安異樣。氣氛凝重了起來,心中黑火突地一跳,仿佛感應到了什麼。喬雙鯉同時敏銳轉頭,望向遠方。

絕望黑暗的氣息源源不斷從那里傳來,彷如黑幕籠罩,完全是深淵般最純粹的惡念,遠方中山林中驚起群鴉,密密麻麻遮蔽了日暮,如同陰霾籠罩在眾人的心髒上。

「信息已經發出去了。」

沈幼嵐急急喵,旁邊的邵修竹臉色卻沉了下來︰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們不能接近那片山林。」

「那我們在這里等待老師到來……沈逸飛,沈逸飛,你怎麼了?!」

暹羅貓痛苦抱著頭在地上來回翻滾,雙目失神,發出壓抑又痛苦的喵叫聲。

「太吵了,真是太吵了,不行,等不及了,那只貓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了,再等下去他就要死了!」

死?!

所有人都心頭一顫。這不就只是一次普通的考試嗎?怎麼可能會有人死亡!

「快看,水里有貓!」

小小的身影在濁浪中沉浮,幾次被淹沒在滾滾水流中,艱難掙扎才能露出臉,在經過這段時她竭盡全力伸爪抓住住了殘存的樹干,勉強讓自己停了下來,眾貓見狀顧不得其他,忙齊心協力把她拉了起來。

女乃貓上岸吐了半天的水,渾身都被浸透了,可憐貼在皮膚上,濕漉漉打著顫。狸花貓眼中全是驚恐,同為女性的尤天雲過去安撫,被一把抓住。在勉強緩過來後她滿是焦急匆匆道︰

「快去幫幫他們,太可怕了,快去幫幫他們!」

「怎麼回事?你冷靜下慢慢說!」

女乃貓恐懼刺耳尖叫道︰

「是老鼠,一只巨大的老鼠突然從地里冒出來,就在我的身邊!如果,如果不是樸元青推開了我,我現在已經……」

似乎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狸花貓打了個哆嗦,顯然被嚇得夠嗆。

「我們已經告訴老師了,老師馬上就會趕過來。而且大家身上都有軍牌不用擔心,軍牌會保護我們的……」

「來不及了,那個東西擊碎了封宇舟的軍牌,馬上就要把他殺死了!」

狸花貓語無倫次,快要哭了出來。

「我們一起去幫幫忙好不好?求求你們幫幫忙吧,樸元青他們支持不了多久的,等不到老師趕過來的。」

她泣不成聲,乞求無助的目光看向喬雙鯉和沈逸飛。語畢她一咬牙,顫顫巍巍站了起來,顧不得多少,渾身滴水的直接就往來時路沖!

「哎,等一等你——」

喬雙理忙道,然而那狸花貓再等不及,在沒人反應過來時直接沖了出去。她速度極快,轉眼就要看不到身影。心急如焚下喬雙鯉和沈逸飛互視一眼,勉強平靜下心神後急急轉頭,向身後的隊友囑咐喵道︰

「你們在這里等老師,我和沈逸飛去看看情況!」

「都是同學,我們也跟著去吧!」

「人多添亂,你們太弱,如果我和喬雙鯉不行,那其他人也不行。」

難掩痛苦的沈逸飛直接斬釘截鐵說到。他的話不好听,但也確實是事實。看著隊友向自己望過來的目光,喬雙鯉深吸一口氣,勉強安撫道︰

「你們在這里等老師,不要亂。」

說罷他們直接轉身向跑走的狸花貓追去,遠遠的,喬雙鯉似乎听見沈幼嵐在背後沖著自己喊︰

「隊長你放心,我會在這里給你毒女乃的——」

濃密的灌木叢阻擋了背後的聲音,喬雙鯉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他和沈逸飛在茂密的樹叢草木中穿梭前進,兩只貓快的就好像離弦的箭一樣貼在草上飛。拐過眼前幾棵松樹,他們終于追上了狸花貓的身影,來不及多說,狸花貓一個急剎車驟停,似乎看到什麼極恐怖的景象,渾身僵硬。

同時追到近前的喬雙鯉二貓也看到了堪稱慘烈的狼藉景象。

周遭一圈的仿佛剛經過颶風肆虐一般,樹全部都被攔腰折斷,枯枝殘葉慘烈傾倒在地,眼前竟然是一個巨坑,宛如被隕石砸過一樣,坑底全都是**的黃土塊,暴漲的溪流被泥土完全浸成泥漿,漫了上來,把坑底浸成了爛糟糟的泥潭。一只幾乎和泥土同色的女乃貓躲在旁邊傾倒的枝葉下,瑟瑟發抖,仍焦急不住的往中央張望。

狸花貓直接沖了過去︰

「情況怎麼樣了?」

「你,你自己看!」

那只貓來不及多說,注視著中央巨坑的喬雙鯉和沈逸飛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老鼠……」

喬雙鯉囈語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在巨坑邊緣上瓖嵌著一塊巨大通紅的鼠形山石,幾乎有兩人多高!它通體磚紅色,背上疙疙瘩瘩的仿佛長著什麼肉瘤似的東西。樹根藤蔓般的觸手從磚石下冒出肆意飛舞,宛如巨蟒長蛇般掃蕩一切!

「它剛長出來的時候只有巴掌那麼大。」

那只一直留在現場的貓磕磕巴巴,神色間全是恐懼︰

「他把這里的泥土和樹全都吃掉了,然後就長得這麼大!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老鼠!」

【警告,警告,發現未知敵人,未在軍牌記錄。請學生立刻到安全區域,巡場老師將在兩分鐘內趕來。】

【重復一次,發現未知敵人……】

「你們倆快離開這里,一會兒危險。」

喬雙鯉焦急道,旁邊逸飛突然表情嚴肅起來,死死盯著中央︰

「來了。」

只听轟隆一聲巨響,宛如漫天悶雷炸過!大地劇烈顫抖眼前的鼠形巨石瘋狂揮動著樹根似的堅硬扭曲的藤蔓,如同長鞭般狠厲抽向泥潭!黃泥飛濺,枝葉落地,霎時間變成了一只又一只拳頭大的鼠木雕。它們嘰喳尖叫著瘋狂向著前方肆虐涌去,恐怖至極。然而下一瞬,它們全都撞上了烏青色的火焰上!

仿若烏青水滴落在泥潭深處,火焰肆意蔓延開來,居于正中央的灰藍乃貓渾身包裹著如同瀝青般粘稠沉重的火焰,灰藍女乃貓渾身炸毛,在巨石旁周旋游走,火焰燃燒得更加猛烈,將這些空有其表的木雕老鼠全都一掃而空!然而但他的利爪磕在那藤蔓上,卻仿佛撞擊到了山石,全無任何用處!

下一瞬灰藍英短如虎如豹般猛地躍起,半空中利爪彈出凶厲抓向那龐然大物正中央!在那里藤蔓交織,密密纏疊在一起,禁錮住了一只黃白相間的狸花女乃貓,藤蔓宛如巨蟒般蠕動將他完全纏繞,四肢全都被狠狠勒著,幾乎要用全部都勒斷的力度!女乃貓不甘示弱的咬著一棵藤蔓,卻全無任何用處,藤蔓勒的他近乎窒息,胸前的軍牌破損扭曲。

「封宇舟,封宇舟在那里!」

狸花貓尖叫道,聲音突然拔高︰

「樸元青小心——」

就見在灰藍英短即將攻擊到藤蔓的瞬間,那交織包裹纏繞緊密的藤蔓驟然張開,長蛇般四面八方炸開藤蔓,仿佛異性抱臉蟲般敞開深淵巨口,要將自己送上了門的女乃貓直接吞噬!樸元青半空中勉強轉身,卻已經再來不及。他眼瞳中全被喋血藤蔓映滿,千鈞一發刀光火石間,一星黑火陡然燃起,直接將形成合圍之勢的藤蔓撕開了窟窿!

大部分肆虐猙獰的藤蔓踫上黑火仿佛被熱刀切下的黃油,完全消解。剩下小半的枝條部分直接消泯與無,部分被赤紅火光炸開!樸元青重重從半空中摔下,即將摔落泥漿的剎那間後頸卻被人陡然抓住,晃悠在半空中。緊接著才再摔進了泥里

有了這一緩沖樸元青沒有受傷,只是滾了一身的泥水狼狽不堪。他驚魂未定的喘著氣回頭看去,折耳小黑貓無辜望著他,在他背後是藍眼楮暹羅和斗志昂揚渾身燃著火光的豹貓,四大隊長聚首,渾身燃燒著顏色各異的火光。明明還只是幼貓,卻已經初露氣勢!

「好強,第一次遇到這麼強的敵人!」

豹貓按捺不住的磨利銳爪,眼瞳中沒有半點懼意,全是凶厲斗志的火光。

「不要戀戰,當務之急是把封宇舟救出來,這空獸留給老師對付。」

沈逸飛冷靜道︰

「樸元青,你最清楚情況,封宇舟怎麼樣?」

「湊活,還活著。」

灰藍英短沉默片刻︰

「它是山海鼠僕從,要害在胸口鼠形石塊,被藤蔓擋在下面。毀掉石塊,牢籠自然解開。」

「時間緊迫,我們不多說了。」

即便在最十萬火急的危急關頭,沈逸飛依舊沉著冷靜,思路清晰︰

「我們三人牽制住巨鼠藤蔓,喬雙鯉主攻,毀掉石塊。」

「我?」

「他?」

兩聲疑問同時響起。喬雙鯉沒想到自己會被賦予如此重任,一時遲疑。他看向同時出聲的樸元青,灰藍女乃貓抖了抖胡須,冷漠中帶了些譏諷︰

「他行嗎。」

「反正比你行。」

樓鴻風毫不猶豫道,他早就等不及渴血戰意,憤怒火焰熊熊燃燒,幾乎要將他完全染紅︰

「別他媽嘰嘰歪歪的,你們火都不如他行。快著點,磨磨唧唧是不是男人了!你們都不上就我上!」

「我來。」

喬雙鯉深吸一口氣,強使自己沉穩下來。他心跳快的驚人,幾乎要活生生蹦出胸膛。腎上腺素泵入血管他渾身寒毛直豎,寒噤閃電般從天靈蓋貫穿全身。貓眼圓睜,緊張到有些惡心反胃。

他從沒有承擔過如此重任,從來沒有被這樣推到前面來。這是喬雙鯉第一次發現,最強就意味著沉甸甸的責任。無論你心中作何想法,就算怕的要命,擔心的要命,這個時候,就算硬著頭皮也要站得筆直。

因為沒有人比你更強了。

剛被毀掉大半藤蔓的鼠石似乎終于回過勁兒來,大批新生女敕芽又從巨岩底下伸展蔓延出來,巨坑正在擴大,繼續,渾濁滿是泥漿的溪水涌了進來,沖刷著岩面仿佛一道小型瀑布!

「我先上了!」

早就等不及的樓鴻風直接沖了過去,豹貓踩著岩石樹藤,宛如一顆熊熊燃燒的火球般直接沖了過去。

「拜托你了。」

沈逸飛也離開,他遠遠找尋了個暫時安全不會被水流樹藤波及到的地方,仿佛狙擊手般潛伏起來。火焰在他身周燃燒,周遭空間仿佛都已經開始扭曲。

「呵,你可別再猶豫了。」

耳邊是樸元青的諷笑,他仿佛冰冷的蛇掠過喬雙鯉身邊,聲音極輕︰

「你要遲疑,這可是一條人命。」

「放心,交給我。」

「哼。」

灰藍女乃貓直接躍起,穿梭在凌亂樹枝亂葉中,如同出膛的子彈直接沖向了鼠石,速度竟然比樓鴻風還快!藤蔓如鞭狠抽在他身上,樸元青不閃不避,借藤蔓力量直接沖到了巨鼠的頭頂!

女乃貓渾身炸毛,任誰都能一眼看到他的恐懼,然而在恐懼加持下火焰迎風而漲,狠狠撞擊到球狀藤蔓的正中央。如有粘性般,直接撕下來一層!那漫天藤蔓妄圖故技重施,但迫不及待地爆裂火焰如隕石般從天而降,轟地將那道防線完全撕扯的粉粹,幾乎沒有停頓,新生藤蔓還未完全生長出來的剎那間,正中央的藤蔓球硬生生被挖走了一塊,仿佛被什麼東西直接吞噬了一樣,露出那紅色鼠石!

「喬雙鯉,就是現在!」

「喵——」

一聲尖銳的貓叫,黑色火焰轟然而起!裹挾著滔天的絕望痛苦,仿佛來自地獄的死亡巨龍席卷而上!喬雙鯉悄然捏碎了一顆魯珀特,那是他最不成功的作品,卻也是目前唯一能勉強掌控住的力量!漆黑絕望死火冰冷沉寂燃燒著,喬雙鯉竭盡全力讓自己沉浸在絕望中。

之前的噩夢給了喬雙鯉靈感,有什麼比得上被信賴之人背叛無助死去,又被整個世界遺忘踐踏更加心寒,他從沒有如此放任自己陷入絕望,唯有一根細線般的神經牽引著他,讓他不至于完全迷失本心。黑火如最恐怖的貪婪饕餮巨獸,甫一接觸到藤蔓就直接將其吞噬!

當不可匹敵黑火轟然升起之時,彌漫開來的威懾威壓把樓鴻風和樸元青全都逼出了戰圈!

對他人都是劇毒的絕望化作黑暗養料,一點一滴的浸入喬雙鯉的身軀。岩石巨鼠第一次露出恐懼的表情,染上黑火的藤蔓直接斷去,想要斷臂求生,然而以逼近暴走的黑火卻不會放過一分半毫!黑火吞噬灼燒著巨鼠,也灼燒著喬雙鯉的靈魂,他痛苦到近乎昏厥,又硬生生表情猙獰扭曲地蘇醒過來。

黑色折耳睜開那一金一藍的鴛鴦貓瞳,漫無邊際翻滾蒸騰的深沉黑暗火焰為他開道,燃起階梯。沒有什麼能阻擋那渺小的身軀。絕望如刀刃穿刺他的靈魂,惡意撕扯著式微的心火。喬雙鯉痛到面無表情,邁上黑火燃燒起的階梯,藤蔓之中封宇舟已經昏迷,喬雙鯉銳爪按上了那鼠形石塊。

‘太美了,多美的力量,您好強啊。’

清脆的孩童聲傳來,在黑火籠罩絕望死域中,鼠石化為了一個小男孩。他看起來只有五六歲,頭發是山石一樣的赤紅色。脖子上掛著塊鼠石雕琢的長生鎖。他看向喬雙鯉的眼中全是純粹的痴迷孺慕,近乎信仰,不顧喬雙鯉的利爪已經牢牢扣住了他的喉嚨,反而緊握住貓爪,向自己的要害壓去。

‘吸收我的力量吧,吸收我吧。’

他咯咯笑了起來,臉上全是近乎病態狂熱的愉快驚喜,幾乎是不顧一切的急切問道︰

‘我是第一個被您吸收的小鼠嗎?我是第一個有幸被您吸收的小鼠嗎……咳咳。’

他說不出話來了,艱難咳嗽兩聲,直到最後眼楮都死死望著喬雙鯉,在喉嚨被按斷的最後一刻,梗出詠嘆般的尾音︰

‘……您將會成為最強的王。’

直到死,他的眼中仍舊全是對未來的憧憬向往。漸漸化為那塊鼠形石塊,鏗地一聲完全碎裂開來。滔天絕望惡念朝拜般向喬雙鯉瘋狂涌來,它們絕不純粹,摻雜著無邊無際劇毒般的惡念,能生生將意志最堅定的腐蝕干淨。痛到近乎昏厥的喬雙鯉強撐著,抖了抖毛, 里啪啦一圈透明魯珀特掉了出來。

那直沖向他的絕望轉了個身,在喬雙鯉榨干最後一分氣力的控制下,全都轉而投向了魯珀特里。

「想的美,你們全都是將來王前輩的裙子。」

喬雙鯉有氣無力低笑道,內心里輕聲︰

‘王前輩,麻煩您了。’

‘呸!第二個人情,給我牢牢記清楚了!」

如果沒有王前輩的幫忙,以喬雙鯉現在的力量斷不可能操控如此多的魯珀特。

「喬雙鯉還在里面?還有誰在里面?」

轟然而起的山風掀飛了漫天席卷的黑暗與塵埃,及時趕到的大貓們直接頭也不回跳下巨坑,然而剛跑出兩步,他們就停下了。就見在黑暗散去的中央,一只黑色的女乃貓背著早就昏過去的黃白狸花,搖搖晃晃,極慢的走了過來。在他背後,巨大鼠石完全碎裂,轟隆一下全都墜落坑底。

見到老師,心里緊繃的那根弦一松,喬雙鯉直接昏倒,眼前最後的畫面是沖過來的大貓們。昏迷不醒的封宇舟和喬雙鯉在經過救護組緊急檢查治療後,全被擔架抬走,落水的狸花貓也一樣。

「真是好強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

一身泥水的豹貓激動喵道,眼瞳明亮非凡︰

「我會戰勝他的。等他好了,我一定要跟他打一架!」

「就你?呵。」

灰藍女乃貓嘲諷道,他臉色忽地一變,背過身開始干嘔,極為難受痛苦的樣子。醫護老師連忙上前,樸元青卻倔強背對所有人,擺出了抗拒的姿態。還是銀白條紋美短女乃貓及時過來,安撫道︰

「老師沒事,我是樸元青的舍友。他全力以赴後就會這樣,只是恐懼力量的殘留而已。」

這次的模擬救援比賽草草結束,考試區被封閉,特戰會議大廳徹夜燈火通明,針對這次不應該出現在考試區的山乳鼠教授們震怒,直接連夜徹查到底,然而到最後揪出來的,是之前負責清理場地的一個老師。

「我不知道……就,模模糊糊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被控制住的老師顯得很是茫然,說話顛三倒四,仿佛得了健忘癥一般,一問三不知。罕見冷下臉來的溫成斐直接壓著這人去做了徹底檢查,留下來的教授們面色凝重,會議大廳的燈一夜都沒有暗下。

而在診療室病床上,睡夢中的喬雙鯉眉心緊蹙,被子被踢開到一邊,床單上全是掙動出來的褶皺。他深陷在夢魘中,無法自拔。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劇烈恐怖,連環噩夢逼得喬雙鯉近乎窒息,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無能為力。

全世界的人都仇恨他,鄙夷他,他仿佛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所有人都在追殺他,喬雙鯉無助,求援,上一秒信賴的友人下一秒就變成刺向他背後的尖刀。一次次背叛,一次次失望,他饑寒交迫,無助痛苦。不知是夢還是現實。眼前似乎變成了年幼時的家門,遍體鱗傷的喬雙鯉跌跌撞撞,推門而入。

房間里,是他從小念到大的父母!他們重又活了過來,父親在看報,母親端著菜,同時向他看來!父母活過來了!喬雙鯉急切撲了過去,滿腔委屈欣喜,但卻直接被扇倒在地。父母看他的目光全是憎恨失望,他們化作傷痕累累的貓。恍惚間喬雙鯉看到人們掘開了自己父母的墳,累累白骨被暴露在外,風化成灰。

都是你,讓我們死後也不得安寧。

都是你。

全都怪你……

怨毒憎恨的聲音環繞四周,將喬雙鯉完全包圍。他瘋狂想要沖上去阻止,然而一左一右兩人按住了他,樂天鈞沖他猙獰冷笑,樸元青陰毒嘲笑︰

廢物。

啊——————

喬雙鯉夢中絕望吶喊,無邊無際的噩夢循環幾乎令他崩潰,痛苦不堪。靈魂火焰劇烈晃動,宛如風中殘燭,而在這劇烈波動的情緒之中。在靈魂的最深處,那簇金紅火焰動了動。

夢境中,走投無路的喬雙鯉逃到一座教堂,他竭盡全力關上門,背後全是追殺他的人,幾乎擠滿了整整一條街。撞得教堂大門砰砰作響,幾乎下一瞬就要被擠開。喬雙鯉遍體鱗傷,精疲力竭,頭腦混沌。宛如無頭蒼蠅般跌跌撞撞,周圍的彩色玻璃看得他頭暈眼花,聖母隱藏在黑暗中的笑臉似乎也全是狡詐戲謔。

這些人要殺了你。

他听到聖母細聲細氣的說道,臉上滿是慈祥憐憫的光。

看啊,你想要保護的人已經墮落,這個世界污濁不堪,愚昧無知。為了他們,不值得的。

不知從哪來的聖歌響起,聖母那里,就好像最安全無憂的天堂。

門外的暴民要沖進來了,滿是仇恨的喊打喊殺聲震耳欲聾。聖母向喬雙鯉張開雙臂,笑容憐憫慈悲。

好孩子,到這里來。

他們會殺了你的。

累到極致的喬雙鯉艱難痛苦地抬起眼皮,似乎是笑了笑,說出了個不字。

他轉身離開,向來時一樣,跌跌撞撞走向大門。步伐緩慢卻堅定。他寧願讓暴民殺死自己,也不沉浸在虛偽的安逸中苟且偷生。

聖母的面容隱藏在黑暗中,暴民們從教堂大門伸進來的手暴露在陽光下。喬雙鯉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光亮的死亡。而在黑暗與光明的交接處,忽然燃起了一星燭光。

那是極微弱的金紅色火光,仿佛風中殘燭一般,燭光搖曳,燃著小小的金紅色火光。

喬雙鯉撐不住了,他像沙漠中看到水的旅人,步履蹣跚,拖著滿腔疲憊與痛苦走近那道火光。燭火前站著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他的面容模糊,痛到極致的喬雙鯉已經看不清了。

他再無力氣,直接踉蹌跪倒在黑色身影面前,手背上青筋浮現,揪著那衣擺,宛如拽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聲音低到近乎不可聞。

「……你也要殺我嗎。」

這時候黑衣神父就該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捅死自己了。

喬雙鯉麻木的想,已經不再抱任何期望,喉嚨發出低啞  笑聲,卻仿佛小獸的嗚咽哀鳴。那燭火晃了晃,高大神父放下了蠟燭。喬雙鯉安靜閉上眼,柔順抬起脖子,等待著最後的痛苦。

然而那溫暖的手卻將他抱起,支撐著他。神父的聲音並不溫柔,低沉充滿力量。仿若迎風霜萬年不倒的磐石,帶了令人心敬畏的力量。

「站起來。」

「站起來有什麼用,他們都想殺我……」

喬雙鯉埋著頭,疲倦聲如蚊蚋。他嗅到神父衣擺上的香,那是冷冽干淨的雪松,沁人心脾。讓他忍不住就想放松下來。喬雙鯉眼楮近乎閉上,呢喃的聲音帶著惶恐委屈︰

「我做錯了什麼嗎?」

「你什麼都沒有做錯。」

「我不想站起來了。」

「那就坐下歇一會。」

「他們……那些人會不會沖進來殺了我?」

「有我在,他們不敢。」

「你想不想殺我?」

「不想。」

「為什麼?」

「……」

神父不說話了,他高大的身影以及周身氣勢看起來並不好接觸,但卻意外地耐心。喬雙鯉昏昏欲睡,卻像個孩子,囈語著執著追求答案︰

「……為什麼」

那身影似乎無奈嘆息一聲,寬厚溫暖的手拍了拍喬雙鯉的頭︰

「因為我是你的……」

話音未落,喬雙鯉沉沉睡了過去,眉眼卻舒展開來,不再有半分驚恐畏懼。

……

凌晨四點,江西。

黑暗山林深處,茂密大片野杜鵑花叢下,十數只貓正在休息,負責警戒巡邏的貓一絲不苟巡視營地。樹枝晃動,一只威風凜凜的大黑貓跳下樹枝,踩著夜露歸來。勁瘦的肌肉線條上烙印著身經百戰的傷疤,當他跳上突出的山石,所有的貓都醒了過來,安靜听大黑貓威嚴宣布喵道︰

「前方十里外發現山乳鼠大軍築的巢。」

「六點準時出發。」

寂靜的營地動了起來,所有貓都開始忙碌,有的負責捕獵,有的換班巡邏。大黑貓跳下岩石,從杜鵑花叢深處,一只金棕色的大緬因貓走了出來,他伸了個懶腰,和大黑貓踫了踫鼻子。

「勁兒頭不錯啊老費,感覺怎麼樣?」

「看我把那些老鼠崽子揍地哭爹喊娘。」

大黑貓滿腔戰意的沉聲喵道,甩了甩毛。周圍大緬因立刻敏捷跳開,不似之前慵懶狀態,嫌棄抱怨道︰

「全是露水。」

「哼,矯情。」

他們走到獵物堆前,挑揀一番。大緬因叼了只山雞,黑貓叼了只野兔。兩貓一前一後去了寬闊灌木叢後的空地。這兩只貓耳朵上都戴了新型抑制器,獵殺者等級分明,貓們在他們經過時都低頭行禮。

兩只貓趴臥著三兩口吞下食物,接下來將會是一場硬仗。大緬因吃的更快些,他百無聊賴,用尾巴把雞毛揚到天上,一不小心糊了大黑貓一臉。

「意外,意外……咳咳,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沒事。」

大黑貓凶巴巴瞪了他一眼,悶聲悶氣道,徑自吃著野兔。良久,低沉的聲音忽然傳來︰

「雪柔做夢了,我感受到了。」

「她……病了以後,十幾年沒有做過夢了。」

「這是好事啊,看你這表情。」

大黑貓又是長久的沉默,久到緬因都開始無聊撲抓雞毛,他低聲開口問道︰

「你又怎麼回事。」

「我?我沒事啊。」

「少給我來這套,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

大黑貓嗤笑,獨眼不屑。等了片刻,緬因才玩弄著雞毛,漫不經心︰

「沒什麼大事,就是小朋友作了個噩夢。」

「噩夢?」

「喏。」

「嗤,你還管心理輔導?」

大黑貓不屑嗤笑,又吃了兩口野兔,突然覺察到不對。

「你怎麼知道他做噩夢?」

「唔。」

顧臨安含糊︰

「就那麼回事唄……你怎麼知道的,我就怎麼知道的。」

費城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被燙了**似的噌地站了起來,罕見大驚失色。那金黃獨眼瞪著顧臨安,良久,壓低聲音驚怒急急道︰

「你瘋了!你把火焰給他了?」

「嗯。」

「他是你的學生!」

「對啊,學生。」

「那你還……」

大黑貓被顧臨安坦然的語氣梗住了,他來回踱步,尾巴焦躁甩來甩去,良久,費城壓低聲音,驚疑不定︰

「顧臨安你……是同性戀?」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你想到哪里去了!」

顧臨安直接笑噴了,毫不猶豫反駁︰

「我鋼鐵直男!」

「那你還把火給他!」

「怎麼,誰規定不是老婆就不能給火了,他又不知道。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顧臨安【信誓旦旦】︰我鋼鐵直男

費城︰信了。

多年後,喬雙鯉和顧臨安婚禮上。

坐在親友席上的費城︰??????

感謝大家的地雷營養液評論!麼麼噠!現在才發現我不會起標題1551,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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