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瑞看了看推門進來的姜春陽,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姜春陽停下步子,冷冷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容先生!」
「有事?」邢瑞注意到,姜春陽對他的稱呼發生了改變。他想,這絕對不是他變敏感了,姜春陽這樣喊他,應該還有其他理由。
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
「我想看看你的身份證。」姜春陽听了卓靜一番話,早把邢瑞當成了騙子。
……對待一個上門行騙的人,態度用得著友好嗎?
並不需要。
「要身份證做什麼?」
「我就納悶了,容霆從來都不露面,為什麼你老是往我這里跑?剛才,卓女士說了,她的兒子不會見我。」姜春陽伸手指著他,「結果只有一個,你是個騙子,超級大騙子!」
邢瑞眯眼,冷靜地看著他。
這個老家伙,辦事不按照常理來啊!
容霆都給邢瑞安排好了劇本,結果,另外一個演員想自己單獨寫個劇本,讓他怎麼辦?難不成,兩個人各自唱獨角戲?
「不想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話,趕緊坦白你是誰,不然,我要報警了。」姜春陽下了最後通牒。
邢瑞笑了,走到一邊,在沙發上坐下,身子後仰,看上去,他一點都不緊張,整個人都是放松著的。
一旦他放松,姜春陽就變得緊張了。
姜春陽走到他面前︰「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希望你給我說清楚,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什麼合理的解釋?」
「你……」
「股份,賣還是不賣?」
「都賣了,剩下的不賣了。」姜春陽一臉倔強道。
「是嗎?」
「是!」姜春陽嘆口氣,要問怎麼辦,他拿著他真的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就這樣僵持著?不甘心;不僵持的話,輕易地放他走掉嗎?
正在這時,他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姜春陽走過去,跟電話那頭低聲說了幾句,掛掉。
在公司這麼長時間,他還算是安插了幾個眼線。剛才,他的眼線告訴姜春陽,姜星楚來公司了。
萬一被姜星楚知道他要賣掉股份,這還了得!時間緊急,姜春陽沒時間仔細追究下去了。
他折回沙發那邊︰「我不管你是誰,趕緊離開這里。再敢來我公司一次,我找人把你抓起來。」
邢瑞滿頭黑線,發生了這種事,他基本上是沒臉了。跟隨了容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人這樣跟他講話。這次倒是好,被人趕了出去。
趕出去就趕出去吧,總比強行留下來要強。
邢瑞站起身,訕訕地出門。看樣子,他得嘗試著提升自己的能力了,同樣的事,發生在容霆身上,他不會這樣被動,至少可以擁有掌控全場的能力。
道行不夠,就這樣了。
等他進了電梯,姜星楚從隔壁另外一部電梯出來,直接走向姜春陽的辦公室。
此刻,姜春陽已經裝模作樣地坐回了辦公桌前,假裝在工作。
「星楚,你怎麼來了?」姜春陽抬頭,看到姜星楚後「驚訝」地問。
「當然是來關心關心你,怎麼樣,不在家里住,感覺還開心吧?」姜星楚諷刺地問。
「一般吧。」姜春陽口是心非。
他跟沈如蘭住在酒店,沒有家里住著舒服。但在這個小家里,沒有柳媽和楊媽,也沒有沈菲婭以及姜星楚。
這,是屬于他們的二人世界。
每天早上,沈如蘭準備一杯熱水給他喝,幫他洗衣服,幫他收拾公文包……典型的賢妻良母。
這幾天被人這樣伺候,讓姜春陽覺得,他所需要的,正是沈如蘭這樣一個勤儉持家的好妻子,而不是跟池羽那樣的職業女強人。
「我看您紅光滿面的,感覺你很幸福啊。」姜星楚冷哼,「爸,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樣一听,就知道她要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可是,姜春陽不能攔著她不讓她說……
「你說。」
「人得服老,不要沒日沒夜的瘋狂,要學著節制哦。」
姜春陽狂汗,這丫頭說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他整天閑著沒事只跟沈如蘭滾床單似的。
典型的戴著有色眼鏡看人。
「我沒有,星楚,我都多大年紀的人了,你這樣說我,合適嗎?」姜春陽為自己申辯。
「你都去我媽媽的遺像面前那樣了,我說你兩句怎麼了。再說,我這樣是為你好,ok?」姜星楚撇撇嘴。
有的人啊,自己都好意思做那種事了,被說幾句不樂意?心理脆弱?xdw8
「好好好,閨女說什麼是什麼。」姜春陽擦擦不存在的冷汗,「我等下要開會,你看……」
「我也要開。」她故意道,「馬上要接手股權了,不經常來參加公司的會議,以後怎麼辦啊?」
姜春陽點點頭︰「好,好的。」
緊接著,姜春陽帶著姜星楚一起去開會。開完會,姜星楚回了她的辦公室。
白安和白然坐在那里,氣氛略帶僵硬。連著說了幾句活躍氣氛的話,效果沒達到,姜星楚成功得到了「冷場王」的稱號。
「星楚,我有點事想要跟你說。」白安道,「咱們出去聊?」
「嗯,好。」
出門後,白安簡明扼要地說了自己的打算,他說,他想要辭掉在星耀的兼職,打算出去打零工。
「為什麼啊?是不是嫌這里的待遇不好,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的。」
「以前你不知道然然的身份,現在知道了,我想我沒必要繼續在這里了。她能力很強,可以保護好你。至于我,我是一個男人,應該學著創業。只有這樣,才能挺直腰桿,給自己喜歡的女人幸福!」白安解釋。
姜星楚听了听,白安這樣做,終究是源于兩個字自卑。太自卑了,才有了逃月兌的心。
接下來,就需要她給白安講道理了。她說了一套,想要把他挽留,結果沒有成功。
最後,白安還是離開了公司。
姜星楚回到辦公室,看著正在電腦前忙活的白然,內心好奇,白然對白安到底是什麼態度?
女人的心思最難猜,她猜不透,也不好輕易地定義。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白安不在,白然最近一段時間肯定不習慣,非常非常的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