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的意思是?」池牧野心里一沉。
與找到親生父母相比,他更想要做的事,是跟姜星楚在一起。
還以為,這樣做不會有人支持、其他人會覺得他是個怪物,沒想到,總算有個人了解他的心思。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心里想什麼,我都知道。喜歡楚楚,就跟她在一起吧!人生苦短,別留下遺憾。」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不能自私的留你做我兒子一輩子。答應我,照顧好楚楚。」
「我會的。」
「你把楚楚叫來,我有話跟她說……」
「好。」池牧野出門,在陽台上找到了姜星楚,她站在那里,削瘦的肩膀微微抖動,池牧野走過去,輕輕翻過她的身體,一低頭,發現她哭的跟個淚人一樣……
「楚兒,你外公要見你。不要哭了,別讓他老人家擔心,好嗎?」池牧野的心很疼很疼,疼到,他無法用言語形容這種感覺……
姜星楚拼命地搖頭,哭的梨花帶雨。
池牧野修長的手臂一樓,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里。
她看上去是那麼地無助,恐怕,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這樣做。
只是,抱著抱著,池牧野有點不想放手了……
一輩子,都不想放手。
姜星楚一點都不想這樣,哭個沒完,很不好。可是,她隱約中感覺到要有一些不好的事發生,于是跟控制不住自己似的,眼淚像是斷線珠子一樣往下掉。
哭了一會兒,她擦擦眼淚︰「謝謝你,我沒事了。」wavv
池牧野體貼地拿來紙巾給她︰「乖,擦擦眼淚,別讓外公擔心。」
過了幾分鐘,緩和了情緒,姜星楚洗了一把臉,轉身進房間看老爺子。
「楚楚啊,你來了。」老爺子緩緩睜開眼楮,聲音虛弱道。
「外公,您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想吃的東西?」姜星楚問。
「沒什麼想吃的了,看看你,有你陪著我說說話就好……」他頓了頓,「楚楚啊,等我走後,你是小野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了,你們要相親相愛,永遠都不要鬧矛盾,要好好的。答應外公,好嗎?」
姜星楚使勁點點頭︰「不會的,我們不會鬧矛盾,您放心吧!」
「你可以不愛他,但不可以不理他。答應我。」
「好,我答應。」
「有男朋友了嗎?」老爺子又問。
「有了,外公,他叫容霆,我跟他已經領證了,他對我很好。他說,他會過來見您。」姜星楚以為說這些會讓他老人家開心,繼續說著她跟容霆在一起的事。
這樣一來,老爺子想要繼續說池牧野的事也不現實了。
他安靜地听著,不時點點頭。
姜星楚不停地跟他說著,直到最後,老爺子說他累了,想要休息休息。
自此,眼楮閉上,再也沒有睜開……
他就這樣走了。
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靜默,姜星楚表情木木的,她不再哭,哭不出來。
悲傷是什麼?她無從描述。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親人。
池牧野脆弱的像是個孩子……
他把自己關在了老爺子的房間里,無論姜星楚如何敲門,都不肯開。
姜星楚無助地站在那里。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讓她清晰地看到了另外一個池牧野,陌生而又熟悉。
猶記得,小的時候,他被其他的小孩子追著欺負,被說成野孩子。當時,他也是一個人偷偷地躲起來,誰都不見。
任何人都有心底脆弱的一面,只是大家都學會了隱藏。
唯有池牧野,他的悲傷太過于明顯。
在國外讀書多年,回來親人一個個地離他而去。這感覺,多殘忍!
姜星楚不知在房間里站了多久,一陣敲門聲響起,她走過去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容霆,恍若隔世。
「懟懟,你怎麼來了?」她走過去,撲進他的懷里……
「傻瓜,喊老公。」
「老公,老公……」喊著喊著,她靠在他懷里,無聲哭泣。
給老爺子安頓後事的時候,他的那些兒女還在為了一些小事斤斤計較。
姜星楚看著他們這樣,心寒。
當然了,她沒有給老爺子太多的關懷,本身沒有資格去要求別人怎樣。
但是……像是他們這樣,鑽進了錢眼里,這樣想想,真的讓人很悲哀。
姜星楚懷著孕,容霆不讓她過多的干涉這些事。所以,老爺子的後事都是容霆和池牧野一手操辦的。
人活著的時候,風光無限。死了,變成一黃土,什麼都沒了。
安頓完這些,姜星楚和容霆、池牧野一起回了a市。
路上,姜星楚基本上都在睡覺。
一覺醒來,容霆告訴她,他們馬上到家了。
姜星楚猛地坐起來,從包里拿出手機。
「寶寶,你在找什麼?」容霆疼惜地看著她。短短幾天的功夫,小丫頭瘦了一圈。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惜做不了什麼。
「我爸沒打電話過來嗎?」
「沒有。」
「……算了,回家去看看。」姜星楚納悶了,不管怎麼說,老丈人走了,姜春陽不是應該來送他最後一程?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人在忙著做什麼!
到了家,姜星楚喊了幾聲,沒有人應。歪頭看到姜春陽的車還停在車庫里,她進門,先去書房找他。他不在。
上樓到一半,姜春陽從樓上下來。
父女倆對視……
「星楚,你怎麼回來了?」姜春陽意外地問。
頓時,姜星楚這小心情啊!
她冷冷看著姜春陽︰「我正要問你你呢,我外公走了,你怎麼不去?跟你說了這麼多天了,人家活著的時候你不管不問,死了連樣子都懶得做,你有這樣忙?」
「不是的,閨女,爸爸在忙公司的事。臨近年底了,公司里事情多,臨時月兌不開身所以……」姜春陽一臉為難地看著姜星楚。
姜星楚對他無語至極︰「行吧,不管怎麼樣,你都有說不完的理由,我不跟你浪費口舌。」
對他失望透頂就是了!
「春陽,快點!」姜星楚正要進門,一個女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剛才是誰在講話?」姜星楚面無表情地問。
「沒有誰,可能是你听錯了。」姜春陽眼神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