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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八章 金蛇被搶

我們和狐媽同時走出酒店之後立刻分兵兩路,趕往不同的方向。

我帶著一條毒蛇,沒敢去坐高鐵,萬一我沒能甩掉對方,在高鐵上動了手,我們三個連跳車的機會都沒有,不如坐特快來得方便。況且,高鐵上的人也太多,動刀動槍很容易傷及無辜。

等我坐進車廂,豆驢子才低聲問道︰「歡子,你就那麼肯定下一尊藥王像在河北任丘?」

華夏各地民俗不同,藥王廟祭祀的藥王也不盡相同,河北任丘藥王廟祭祀的是戰國時名醫扁鵲;河北安國祭祀的是皮場王;陝西耀縣是孫思邈的家鄉,藥王山(小五台山)上供奉的神明自然非孫思邈莫屬。

我微笑道︰「想把一片樹葉藏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扔到一堆樹葉里。想把藥王像藏到不容易被人發覺的地方,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放在遍地都是藥王像的地方。任丘、安國、藥王山不就是這樣的地方嗎?」

豆驢子點頭道︰「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可是,據我所知,藥王谷與各地藥王廟之間並沒有什麼往來,駐外弟子也沒人在其他藥王廟常駐。那麼重要的東西放過去,誰來看守?」

「用不著看守。」我笑著看向豆驢子,「賊很少會去偷神像,神像放在廟里其實是最安全的辦法。再說,有些事情去了才能找到線索,光憑猜……」

我正說話時,听見車廂地面上傳來一陣「嗡嗡」的響聲。等我低頭看時,一個小孩玩的陀螺已經從車廂一頭兒往我們這邊跳了過來。

那只陀螺乍看上去像是被人抽得太狠,才會在車廂里彈跳著亂轉,可是車廂當中連一個小孩都沒有,誰會去抽陀螺?

坐在過道兒另外一邊的葉尋順手從桌子上捏起一顆花生,抬手往陀螺的方向彈去。快如暗器的花生米僅僅與陀螺邊緣一觸就被崩成了兩瓣,地上的陀螺也隨之彈跳而起,直奔我的面孔上撞來。

在空中飛旋的陀螺還沒貼近我眼前,陀螺四周同時探出四道螺旋形的刀鋒。空中的陀螺隨之一沉,刀鋒如電地逼向了我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間,我雙手抓住車座之間的桌面,猛一用力,生生把桌面給掰了下來,擋向了自己身前。

我只听見陀螺的刀鋒在桌面上連劃了三響之後,寒光閃動的刀尖頓時將桌面割開了一道口子,貼近著我的鼻尖停了下來。

車廂里的乘客被我嚇得目瞪口呆時,我忽然听見頭頂傳來「嘶啦」一聲像是帆布被刀割開的聲響。

糟了!

我為了防止那條金蛇亂動嚇壞了其他乘客,把裝蛇的袋子給放在了行李架上。

從車廂里飛過來的陀螺只不過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他們真正的目標是的行李架上的金蛇。

我還沒來得及抬頭就听見有人尖叫道︰「蛇,行李架上有蛇?」

所有乘客一下全都站起身來,往行李架上看了過去。我和葉尋同時起身之間,蛇鱗劃動著行李箱的聲響就在我們頭上嚓嚓閃過,直奔著車廂一端飛速竄去。

「那邊!」我和葉尋一齊跳上了過道之間,豆驢子干脆翻到了車座上,跨過車座靠背往沖向了車廂大門。

早就已經恢復了體力的金蛇,速度快如閃電,加上車廂里乘客亂成了一團,我和葉尋還沒推開擋在身前的乘客,就看見金蛇啪嗒一聲從行李架上掉落了下來,半盤著身子立在了餐桌上。

餐桌對面的乘客當即被從天而降的金蛇嚇傻了過去,兩只眼楮直勾勾看著晃動的蛇頭,嘴里卻一聲都發出不出來。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明顯看見蛇身正在漸漸繃緊,那是蛇類蓄勢發力,準備噬人的前兆,再沒人阻攔,那個乘客很快就會葬身蛇吻。

我不自覺地拔出手槍之後,又把槍收了回去——馬格南的威力太大,就算我能一槍擊碎蛇頭,對面乘客也會當場斃命。

無奈之下,我只能和葉尋一起赤手空拳的撲向了金蛇。

此時,從車座上沖過去的豆驢也到了金蛇附近,我們三個剛要出手,車窗外忽然出現一道倒掛金鉤似的人影,對方僅僅與車窗一觸,套在手指上拳劍就擊碎了車窗。對方的半截身子也在漫天亂飛的玻璃當中破窗而入,單手掐住金蛇七寸,飛快的將蛇扯向了窗外。

僅僅一息之間,對方身形就消失在車窗之外,只剩下半條垂在窗外蛇尾,還沒被完全拽走。

豆驢縱身撲向車座,伸手抓住還沒完全被拽出車廂的蛇尾,雙方較力之下猛然將金蛇繃著成了一條直線。

「出去!」我站在車里連開兩槍崩碎了車窗玻璃,和葉尋一前一後跳出車外,抓住了車廂邊緣。

我剛想縱身躍向車頂時,眼角的余光卻看見被抻直了金蛇,像是皮筋一樣向車廂了反彈而去。

上面那人松手了!

我忍不住倒喊道︰「豆驢小心!」

金蛇本就凶猛狂暴,差點被人拽斷之後,再扔回原位,肯定要當場發瘋,豆驢子處理不慎就得命喪當場。

我這邊聲音沒落,就看那條金蛇被豆驢從車窗里甩了出來,豆驢驚叫道︰「快點抓蛇。」

我和葉尋同時用腳蹬住車身,落向地面,車廂上方人影暴起,以飛燕掠波之勢滑翔數米,雙手同時抓向草叢中金蛇,十指鉗住蛇身在地面上連翻幾圈,彈起身來飛快的向道邊跑去。

那人沖出幾米之後,我和葉尋才同時落地,我剛想舉槍射擊,那人卻用一只手舉著金蛇左右搖晃了兩下。

他的意思再簡單不過︰不想要蛇,盡管開槍。

火車道兩邊除了草地,樹林就是亂七八糟的石塊,我想擊斃對手容易,但是他臨死之前肯定會把金蛇扔出幾米,以那條金蛇的狡猾,絕不會乖乖待在原地等著我們去抓。只要它隨便往哪個草叢里一鑽,我就算調來千軍萬馬一時半會兒也別想把它找出來。

到了那時,我還找個屁的五毒教,光是這條金蛇就能耗盡我們的人力。

「追!」我暗恨之間把槍收了起來和葉尋拔腿往對方身後追了過去。

我們兩個人還沒追出多遠,一輛開足了馬力的哈雷摩托就從大路旁邊的樹叢當中飛躍而出,那人縱身跳上摩托後座,像是搖旗一樣抓著金蛇向我們使勁揮了揮手,才在陣陣煙塵當中絕塵而去。

「他麼的!」我被那兩個人氣得頭發倒豎,卻拿他們毫無辦法。

這時,豆驢子也從後面追了上來︰「王歡,你怎麼不一槍撂倒那倆小娘們兒?」

「你特麼就知道小娘們兒!」我也看出剛才從我們眼皮底下溜走的是兩個女人,兩個人的身材全都顯得嬌小玲瓏,其中一個人摩托帽下面還飄著長發,不是女人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可我現在關心不是他們是男是女,而是正在為丟了金蛇惱火︰「我把人撂倒容易,金蛇鑽進草里怎麼弄?」

「你傻呀!我是干什麼的?」豆驢跳著腳罵道︰「你特麼當我是死人那?蛇丟了,我不會往回找哇!」

「你特麼也沒說,你能找回來!」我本來就在生氣,這下火氣也更大了幾分,差點就跟豆驢子翻了臉。

葉尋趁著臉道︰「行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勝敗乃兵家常事,失手一次就翻臉,再失手一次你們怎麼辦?動刀子麼?都好好的,咱們走!」

我和豆驢子被葉尋訓得滿臉通紅,一言不發離開了鐵路——車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就算我們有特許證,車也不能再坐了。只能轉道去了長途車站。

好在我和豆驢子都不是小氣的人,進了長途車站就把剛才的不愉快岔了過去。

我坐在候車室里低聲道︰「葉尋,豆驢,你們說,那兩個小娘們兒是不是把什麼都算計好了,要不然,怎麼處處都能掐在關鍵的地方,打中我們的軟肋?」

葉尋答非所問的道︰「我現在不擔心那兩個,我擔心是狐媽!」

「不好!快點聯系狐媽。」我猛然反應了過來,我們丟了金蛇,不就等于是暴露了狐媽拿著假蛇吸引對手注意的布置了麼?狐媽那邊有危險。

豆驢子一個電話給狐媽撥了過去︰「米糊,我們把東西給丟了,你那邊……」

我隔著听筒听見狐媽說道︰「丟就丟了唄!我的東西還在就行。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狐媽說完就掛了電話,豆驢子反倒是松了口氣︰「這下不用擔心了,你們別小看了米糊,雪妖狐的名字不是白叫的。別說她帶著一條蛇,就是什麼都沒有也能把人耍得團團亂轉。」

豆驢子安慰著我道︰「你們這是關心則亂,米糊只不過是不願意爭,否則,也不會站在探神榜第六。她真要發起瘋來,就連探神榜上第一都得哆嗦幾下。」

「那就好,那就好……」我其實並沒真正的了解過狐媽,就像很多孩子並沒有真正的了解過父母一樣,他們已經習慣了父母的呵護,父母也會隨便告訴他們自己的艱辛。

我正在沉默的之間,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叔叔,你是王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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