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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章 血衣為名

張大成一下站了起來︰「堂主……」

何堂主擺手道︰「既然他們想要加入血衣堂,與我們這些人同生共死,那我們就該以誠相待。」

張大成緩緩坐回椅子上之後,才鄭重道︰「兩位,如果你們不願意加入血衣堂,也請不要把我們的狀況說出去,我求……」

「大成,你不必這樣。」何堂主擺手道,「他們說與不說,探神手也會知道我們血衣堂淪落到了什麼地步。」

「唉……」張大成哀嘆一聲,不再說話了。

何堂主拿出一疊文件推到了我的眼前︰「看看吧,這就是我跟五脈定下的條件。」

我隨手翻看之間,雙目不由得猛然一縮——協議上的第一條就是︰血衣堂可以緝拿五脈弟子,但是不許隨意處置,只能連同罪證一起交給五脈,由他們內部進行處理。

這一條就等于是廢去了血衣堂最大的權力。

我繼續看了下去。第二條︰血衣堂要像探神手一樣,每年完成一定數量的任務,積累功勛,向探神手總部換取物質;功勛不夠,探神手總部不會發放任何獎勵,包括基礎物質。

這一條又把血衣堂的命脈完全掌握在了手里,等于是讓五脈卡住了血衣堂的脖子。

第三條︰血衣堂照例參加探神手年會……

我雖然不知道探神手年會究竟是什麼,但是本能地覺得五脈是想借機羞辱血衣堂。

我僅僅看了三條就不看了,伸手把文件給推了回去。何堂主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血衣堂的現狀就是如此,我不想說什麼空話。兩位還有前途……」

我平靜地說道︰「我听說,是堂主答應了五脈的條件,才保下了我和葉尋?」

何堂主擺手道︰「就算沒有你們的事情,我早晚也會答應這些條件。說句實話,也正是因為你們對于五脈來說無關緊要,他們才會故意賣給我一個所謂的面子。所以,你們無需為此覺得內疚。」

何堂主的話說得雲淡風輕,可我卻對他高看了幾分。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為他人考慮的人,的確不多。

我反問道︰「堂主為人,在下欽佩。可當年的刑殿……」

我話沒說完,張大成就搶先道︰「殿主已經不問刑殿之事很多年了。」

何堂主擺手道︰「還是我來說吧!很多年前,我們一群年輕人意氣風發地加入了刑殿,後來,我們有人成了殿主、有人成了長老,也有人建立了長老團,可是我們之間的關系卻變了……」

「我找他們談過很多次,雖然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促膝長談,卻再也找不到那時的感覺了。再後來,我索性也就不再去理會刑殿的事情了。」

何堂主唏噓之間,我也點頭道︰「我明白了。能遇上堂主,是我之幸,我願意加入血衣堂。」

何堂主足足看了我十多秒鐘才哈哈大笑道︰「血衣堂能有你們加入,何嘗不是血衣堂的榮幸。血衣堂歡迎你們。」

我剛要起身時,卻听見有人在門口說道︰「血衣堂歡迎他們,不會不歡迎我吧?」

我轉頭之間不由得愣在了當場。雪妖狐?

從外面走進來的人,正是當初給了我一對狐鈴的人。她會是雪妖狐米時嗎?

何堂主像是早就知道她在外面,臉上只有意外,沒有驚訝︰「能得十大高手之一的雪妖狐加入,血衣堂求之不得。可是,以米師妹的身份,隨便加入哪個門派,至少是客卿的身份,為什麼一定要加入血衣堂?」

雪妖狐自然地坐了下來︰「我兒子都來了血衣堂,我怎麼能不來?」

兒子?誰?我?

我腦袋里頓時「轟」的一聲。雪妖狐真是我媽?

我日思夜想的母親終于出現在我面前了,可我卻實在沒法一下接受眼前的現實。

何堂主皺眉道︰「據我所知,米師妹雲英未嫁……」

他把話說到一半兒就停了下來,米時卻說笑著說道︰「我的確沒有嫁人,更沒生過兒子。但是戰哥答應過我,他的兒子會認我當干媽。我說王歡是我兒子,也沒說錯啊!」

「干媽?」我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可心里卻多少有些失望。

何堂主笑道︰「原來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母子敘舊了。」

何堂主起身要走,米時卻把他攔了下來︰「不用走,其實我們之間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事情,正好我還有話要問你。」

米時直截了當地問道︰「機關城是王歡他們打下來的,功勛怎麼算?」

何堂主苦笑搖頭道︰「刑殿弟子戰死的功勛自然是結算了。但是,那處秘境當中帶出來的東西里卻沒有機關動力的核心之秘,所以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功勛自然少得可憐。」

「原來是這樣。」米時並沒感到意外,我卻不解道︰「該不會是後去的人把秘密藏起來了吧?」

米時笑道︰「你還是不了解神話禁區。很多禁區異常凶險,其實里面並沒有太大的秘密,或者說,秘密早已經被人銷毀了。這種事情已經不止發生一次了。」

米時話鋒一轉道︰「再說,瞞功不報、有功不賞,是探神手的大忌,那等于觸犯了所有探神手的利益,五脈不會干出這種事情。」

我這才點了點頭。事實上,我更傾向于秦思月帶走了禁區當中的秘密。

米時的聲音一沉道︰「老何,對刑殿下手的人是誰,查出來了嗎?」

「不知道。」何堂主搖頭道,「從大成他們的復述上看,我覺得像是無名的人。但是這種事情,沒有真憑實據,沒法妄下結論。」

米時冷聲道︰「我倒是覺得機關城的殺局,很像是秦紅妝的手筆。」

後來我才知道,探神五絕之一的紅顏梟雄秦紅妝,就是無名宗的宗主,她的標志就一身紅衣。所以,無名宗長老級別往上的人物都穿著紅衣,而且無名宗也以女弟子為主。

何堂主擺手道︰「這種事情不能亂說。況且,刑殿遭劫之後,很多人都已經叛出刑殿投入了五脈,其中也不乏高層,誰又能說得清他們當中誰是臥底?」

米時搖頭道︰「那這件事兒就先不說了。反正,給刑殿設局的人早晚也會跳出來,我們等著就是。」

米時說話之間,仰頭看了看四周︰「你這窩也太寒酸了一點吧?」

何堂主尷尬道︰「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出身,寒酸慣了。」

「你寒酸慣了,可不能委屈了我兒子。」米時隨手拿出一張支票扔給張大成,「去添置點東西。還有,這地方我覺得不能住,太不利于防守了。我在東北那邊有座山莊還不錯,收拾收拾東西搬過去吧!」

何堂主拱手道︰「那我就先謝謝了,我馬上去安置傷員。」

何堂主起身走了之後,米時才看向我道︰「你是不是有很多話想要問我?」

「是!」我點頭道,「我爸去了什麼地方?」

米時看向我道︰「我說,我跟戰哥之間雖然搭檔了很多次,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真實的身份,你信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道︰「我信。」

米時笑了︰「你很像戰哥。說實話,我只知道戰哥是探神手,他應該是清風,但是他眼楮上的功夫從哪兒來的,卻一直是我心里謎團。哪怕是以眼力著稱的破曉宗,也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我忍不住一愣時,米時解釋道︰「破曉宗的人眼力超群不假,但是戰哥的眼楮能殺人。他練的才是最正宗的眼功,甚至比破曉宗的人還要正宗。」

米時直言不諱道︰「我很早之前就愛上了戰哥,可他卻一直不讓我接近他。我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他心里有一個人,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承認過。」

「有一次,他對我說,自己將來有了孩子,一定要認我做干媽。我那時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幾個月之後他真的抱回了一個兒子,他說那孩子叫王歡。」

我听到這里,不由得有些替米時難過。我想象不到當時的米時受到了多大的打擊,哪怕事情過去了二十多年,米時的眼中還是透著絲絲傷感。

米時繼續說道︰「戰哥帶著你出現不久就忽然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兒,我動用了所有的手段都沒能找到他。」

「五年之後,他卻忽然找到了我,說是要和我合作生意。那之後,我們又搭檔過幾次。戰哥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走,對自己的近況也絕口不提,再怎麼問他,也只不過說一句︰我過得很好,不用擔心。」

「其實,我覺得他過得並不好,起碼那個女人並沒有跟他在一起。一個人出門時,是誰給他收拾的包裹,我還是可以看出來的。給他收拾包裹的絕不是一個女人。」

米時抬頭看向我的時候,我黯然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從來沒見過我媽。」

我反問道︰「你說不知道我爸在什麼地方,你後來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相信這個世上存在了某種巧合,也相信某個巧合的出現可以引發出一連串的故事。

可我不相信,雪妖狐米時過來找我會是一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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