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翌日午間,
我與白言方才從半腰峭壁又回到了村落中來,那些村民吃過白言的鎮心丸依舊熟睡著尚未醒來,應該是這些村民前些日子被折磨的累到了極致,現才安穩一睡便不知早已日上三竿了。
「這樣睡著也好,我先給他們解毒。」眼前地上躺著烏壓壓的一片,看來又會是一場持久戰,白言雖如此盡然的說著,但我于心中總不免有些心疼他,「你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他卻沉沉呼出一口氣,只埋頭道,「不成,我若此時休息,這里的很多村民就會錯過最佳的救治時期,還是即刻開始為好。」
他如此說來,我亦不好再行強求,只跟在他的身邊幫著做一些瑣事罷了,看著他掏出針袋,抽出一針,分別于那些村民的耳尖、八邪、八風三穴入針點刺,倏忽間,黑血如線出,經久未絕,冷眼看著還是有些嚇人的,但放血過後,那些村民的皮肉顏色看著好了許多,有些人皮肉上的傷口也已經漸漸結痂了,他說只要按時服藥,這些村民便再無性命之憂,此毒亦解。
看著這些村民一天一天的好起來,村落也慢慢重建起來,我與白言心中都有說不出的欣慰,那些村民見我們要走,便自發的齊齊跪于地上磕頭拜別,我與白言見此連連勸阻幾番亦無用處,只好趕緊撤身離去了。
兩人漫步于冰雪陽光下,我只看著身旁的白言,不禁對他刻意賣弄道,「你剛剛可是扎的清熱解毒穴?」
「沒想到,你居然還懂得些醫術,不錯啊!」他只一離了病人便又成了原來貧嘴爛舌的樣子。
「我是不懂得醫術的,只是之前隨便翻了翻公子閑時在堪折樓看的書罷了。」我向他大方承認道。
「他?」他只思疑了一聲,又神色渺視道,「別說我看不起他,他這輩子是學不會的了。」
這話我便听不下去了,只道,「你怎麼知道?公子那麼厲害,怎麼學不會了?」
他看著我要強的樣子,只挑起嘴角,舒展眉頭,皮笑肉不笑的自己抱拳向前走去了。
「現在諸事已畢,這麼多天了,我也該回去了。」我只好一路小跑著跟在他後面冷言冷語道。
他突然停下,大力的拖過我,語氣中透出落寞之感,生生盯著我道,「你確定?」
我抬眼看了看他,又于心內想了想公子,還是小聲遲疑地答道,「當……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