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堅硬,更深霧重,地處濕滑,自下舟前行之中,我倆一直皆是互相攙扶滑行的狀態,我逾走著逾覺著好笑,便一下于路間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他見我一刻大笑不止亦被我帶的笑了起來。
我順了順氣,促促道,「公子,我只是覺得我們這樣也太狼狽了些。」
「早知如此,便該坐車前來。」他悔不當初道。
我復又向前滑行一段,隨意言道,「可是你自己說的,此為私訪?既如此,那便不能引人注目,況且我們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的,不能被人半路截住。」
「是這個理,若想抓大魚,便需放長線,此時決不能暴露身份,引人注目,我連輕功都不敢用。」他于我身後一步一個腳印道。
我不想倒玩上癮了,不停的往前滑行,卻被他一把倒回,「到了。」
「到了?」我正回頭問道,便見一與天香閣大致相同的歌舞玩樂之處,名曰︰堪折樓。
他不聲不響的抱過我飛身越牆而入,「喂,你不怕這里的主人把你打出去啊?」我于他懷中低聲問道。
「這有什麼可怕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見他眼角眉梢露出些許喜色,我方悟道,「此地亦是你的?」
「這又有什麼可驚奇的呢?」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俯頭看著我,又道,「你以後可以吃喝不愁了!」
我對他默默翻了個白眼,玩笑道,「看來陛下,做商人的天分可比帝王高多了。」
「本來就是啊~」不想他居然自己承認確實如此。
「那你為何還要做帝王?」我又故意刺言道。
「作為皇室之人,總是身不由己,一出生便已注定要背負的使命與責任。」他走著走著便停了下來,如此無奈言道。
在與他對望之時,庭院四周忽然燈火齊上,一行人簇簇齊齊,由遠及近,由小至大,行至面前,領頭之人便恭敬服身請禮,其余之人隨之皆跪之于地,蕩蕩昏昏,井然有序。
「紅玉給主子請安了,未知主子前來,未及相迎,望主子恕罪。」那領頭之人,眼中一汪秋水,紅唇紅衣,紅釵紅帕,看上去似比我大不了多少,語氣清和請道。
「無妨,此乃私尋,我有意瞞之,你們不知亦是有的!」他對著那行人如此說著,亦沒有絲毫要把我放下的意思。
「還不趕緊把主子房間再好生收拾出來!再收拾一間給這位小姐住。」那紅衣女子對著後面一行黃衣小丫頭吩咐道。
那行人正欲走時,他卻對其笑言制止道,「不必了,她便是你們日後主母,我們從來都是一間。」
我實在沒有想到他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種話,頓然羞得面上滾燙,下意識的于他懷里扯其衣蒙臉。
「別扯了。」我不知外頭怎麼樣了,轉而只听見他的一聲柔軟之令,方把臉從他懷里掀出來,人已盡散,天地之間,便又剩我與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