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牖驚竹,雲籠寒氣,燈挑紅燼,帳下從容,我于睡夢之中無知無覺,一覺香甜,至日午方醒。
「咦?你主子呢?」我見一個黃衣小丫頭端著剛泡好的新茶悄悄走進門來,便撐起半身,蜷坐于床上迷糊問道。
「主子現下正于書房商議要事。」那黃衣小丫頭停住腳步,斜過臉來對我恭聲答道。
我于心下思之一陣,轉身拖履下床,只隨意抹臉梳洗一番,便對正于房內忙著打掃的黃衣小丫頭安聲道,「你且先下去吧~」
那黃衣小丫頭關門離之後,我便坐于案前生疏的提筆寫到︰
諸線歸一,輔瑾徹查前日千城之事。
商親書
待筆墨干透,我將其細細卷起,塞入特制的翎箭之中,我轉而又把翎箭塞入袖中起身開門奔著書房而去。
我垂下眼睫于門外輕敲數下,踏檻而入,便見他與之暗衛正于門窗緊閉的書房中如臨大敵般的悶頭分析謀劃著什麼。
他見我至此,先是面色一滯,後又現出一股難得的嚴峻之色,「你怎麼來了?」
我回身將門微微掩好,正色道,「我為什麼不能來?」
「主子能一直為小姐擔著麼?還是將此事據實相告吧,小姐或許能幫上忙呢?」其一旁的暗衛見我前來,一時側身快言道。
「多嘴!」他迅速抬手重重賞其一巴掌,狠狠瞪著一旁暗衛憤言道。
只見那暗衛瞬間面上通紅,「噗通」一下跪于冷冰冰的地面之上,唇齒皆緊閉,一言不敢發。
我沖上前去,全力推了他一把,怒言道,「你干嘛?何事你還要瞞我至幾時?」
他一把拽住我,嗓音低沉道,「此事……非同小可,你若知道了必定擔心……」
我見他說話吞吞吐吐,心中便已大概猜其一二,「此事與我有關?你若繼續瞞著我,我只會更加擔心。」
他于反復躊躇之下,最終無奈承認道,「是與你有關,亦與凌國皇室有關。」
「凌國皇室?」我突然之間確實難以接受,不禁向後拉長了幾步距離,愣愣皺眉重復問道。
他繼而又道,「暗衛查得那幾人果非尚國諫卿所派,而乃凌國皇室之人,因其遮面御錦惟凌國皇室可制,至于其它,尚未盡知,亦不敢妄下斷言。」說罷,他緊緊盯著我,目光始終跟隨于我,眼中盡顯憂慮。
亦不知為何,我心中生出了些澀澀的難過,眼眶亦有些許的濕潤,至緩過神來,我從袖中模出方才裝好的翎箭,聲音微微顫抖道,「至于其它,珍寶閣各線會與之暗中配合,共同徹查,或可助一臂之力。」
他拿過翎箭,于手中轉過,向其暗衛道,「徹查此事,將功補過,把此翎箭交與珍寶閣線軌之中,與之共同配合暗中查明此事,萬不可打草驚蛇。」
暗衛跪于地上,接過翎箭,听命起身,早已飛檐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