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廊上,他將房門用腳一下勾開,向里走去,然後把我小心放于床上,其亦轉身坐于床沿,似笑非笑道,「璃兒,如何?日後還騙我不騙了?」
回想剛才之事,我自己亦忍不住捂嘴偷笑道,「甲午之日,堂堂鄴國瑾帝于太子府中欺負一個弱女子,我看史書之上定要狠狠記上一筆。」
他的手悄悄摩挲著我的指尖,「我何時欺負你了?」
「剛剛可是你說不帶我去的?」我抬腿跪于床上向其湊近質問道。
「那你也沒信啊。」他目光閃躲明顯底氣不足道。
「我信,我真的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我昂首依舊不依不饒道。
他面上漸漸現出慌張之色,疾言解釋道,「天地可鑒,不帶你去,那麼此次私訪于我而言還有什麼意思?」
見他如此,我便覺自己奸計得逞,嬉皮笑臉道,「這還差不多。」
他只好靠于一邊無奈而又滿臉寵溺的的搖了搖頭,一把將我拉入懷中私語道,「你呀!真拿你沒辦法~」
夜深人靜,銀燭秋光,紗風擺拂,雲香撲面,我輕輕摳著他華服上的繡紋,我轉而撐于床上,看著身邊之人熟睡之時精致的臉龐,頎長的睫羽,疲倦的面容,實在有些心疼,跟他鬧著,是希望這繁復紛雜的人世間能有一方淨土讓他肆意的笑著、釋放著,讓他可以真正的做回自己。
大殿之上,
水晶宮殿金雲飛,鄴國衣冠拜冕旒。
瑾帝正坐其上,微微擺手,肅肅言道,「吾今日早朝欲宣一事,以能愈之知國事民,吾決定親自私訪,當吾出時,朝可暫停,啟吾猶當令馳傳,依親自批閱,吾只自往,其余左右之人吾必留中之,是故,勿生何心來請見。」
大臣們于下皆蠢蠢欲動,眾人上請道,
「陛下登基不久,此時離宮私訪怕是不妥!」
「還望陛下三思!」
「臣附議!」
「臣亦附議!」
……
瑾帝那雙無比深邃的皓眸中此時已然斂去其余的色彩,「吾不意竟會眾臣反之!」
其下一人進而向前一步道,「眾臣皆為陛下計之,故望陛下三思!」
瑾帝此時鋒芒畢露,起身拂袖重言道,「眾臣謂吾不知爾等在欲何耶,皆曰為吾計之,依吾看來,倒乃先帝于爾等縱不管多留患,恐吾今往見也,爾等若果無所,可皆欲盼吾急離此宮,不過,爾等听之,其有意于吾是不逞之!」
大臣們于下皆哆嗦而退,互相示意,卻又無人敢進,毫無作為,面漲赤紅,虛喘粗氣,瑾帝在上皆收眼底,心下輕嗤一聲,轉手背身而去。
內侍上前高聲宣道︰早朝已畢,眾臣皆可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