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寢已畢,新帝行登基稱帝之大禮,金螺號角吹響,五彩華帶飄揚,殿內,群臣參拜,紋案龍椅之上端坐一人,威嚴莊重,睿雅肅穆,群臣皆靜立于此,無人敢向上瞥睨一眼。
新帝神色自若于上俯視群臣正言道,「內侍即可宣讀即位詔書!」
其中內容大致如此︰
奉天之眷命,承國之通運,陛下敕曰︰
先帝崩殂,歸于混元,帝順承皇天之意,奉應先帝之命,列以綱常,入其宗陵。宮府內外,忠臣良將,兩國純民,人心盡得,謹于吉時以告天地乎,即國之帝位,曰︰瑾。二國並兼,改號為鄴,帝心實所重,不感怠慢,大赦天下,輕徭薄賦,務末,修文武之養,主方生平之重。所有合行事宜,特此布告天下,咸始聞之。
內侍立于新帝一旁宣讀已畢,即俯首而退。
眾臣見此新帝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心下皆惑先帝那般之人如何生得若此之子,實在可感可嘆,深覺上天之意實難揣測。
「眾所周知,新帝即位,規之則詔,吾既承此之責,即有三詔,一詔本朝後宮惟有一後;二詔本朝首創刑法,以懲奸邪yin惡;三詔本朝尚未定都,暫居鄴國月城。」新帝疏朗尊嚴之聲再次于殿中響起,一雙清眸中蘊藏著睿智的神采。
「陛下,此之三詔,惟有一詔,臣思之未可!」其中大臣為首一人向前一步如此奏道。
新帝嘴角微挑,擺身端坐道,「何詔?」
「此之後宮惟有一後,此詔險及皇室子嗣,臣思之于此實覺不妥。」為首大臣鴻言諫罷,其身後大臣們接連上前附議道,
「臣亦覺如此。」
「臣亦以為然。」
新帝輕笑二三,擺袖正言道,「吾今問卿,卿以吾何?」
「陛下自是人中之龍!」為首大臣誠然言道,其身後大臣們皆互相交耳點頭。
「先帝生前雖未有此詔,然卻後宮無人為實,只吾一子,立為太子,吾以為,正因無多子者乃可專養之,卿今日亦以是語之。」新帝顏色淡然,只此一言,便使大臣們無言以對,紛紛俯身屏息而退。
太子府內
夏至時節,葉滿池塘,我靠于榻上懶搖錦扇,情思昏昏,小丫頭于櫃邊整衣燻香。
「小姐,真不知道你與主子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小丫頭俄然不解低嗔道。
我養神將睡未睡間,閑來听此不解之言,然卻心中依舊夷愉雀躍,輕笑慰言道,「他的意思,我懂。」
「何意?我只知道主子既已登基,小姐便應入宮為後!主子也真是的,還讓小姐住在這太子府做什麼!」小丫頭稍稍停下,轉過臉來急切插言道。
我拿起錦扇掩面一笑,相看緩言道,「你主子他呀~這是為我著想,一來,我若此時入宮,便會成為前朝的眾矢之的,而他明白,我既不願卷入這些朝廷紛爭,亦不在乎這些俗世名分,故而,此事並不急于一時,二來……」
我思至于此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頷首淺笑,樂樂陶陶,面泛紅暈。
一旁的小丫頭見之如此依舊忙著,依舊不解,卻偷笑著沒有再問,而我,依舊無事,依舊安然,卻神思游蕩,溯洄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