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寶地,
有此商公之府,其乃宸國商賈之家,生意往來遍及金陵,其下,掌有十多間商行銀鋪,每年向宸國朝廷上貢黃金之數不絕萬余兩。
百姓都道︰商公之女,賢賢易色,仙姿佚貌。自其及笄起,眾多皇親貴冑,皆爭相求見,目的只為一睹芳容,卻不知何故,其父商公,總將人拒于千里之外。
多年後,
是夜,玉檐白露,疏影淡月,我斜坐于庭外秋千上,甚感無聊,因而,我心下決定趁今日夜色闌珊之時,偷模出去尋尋樂子,總是听到別人說,金陵天香閣的好處,早就想前去體味一番,只因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是故長久以來都未能成行。
而後,我便于房中易釵而弁,一切妥當後,便嫻熟的爬至院中桑樹上欲翻牆而出,目光所及之處,人來人往,火樹銀花,蘭舟慢棹,一夜滿城車馬,牆里牆外,仿若兩個世界,我從牆頭跳將下來,于繁華街道中穿行,各式攤品,形形色色,琳瑯滿目,數不勝數。
驀然,「天香閣」的金制牌匾,不覺間已映入我的眼簾,還未走至門前,紅妝縵綰,香囊暗解,鶯鶯燕燕般的女子便于我左右拉拉扯扯,半推半就的簇我而入,台上琵琶小令,昂鸞縮鶴,台下,高朋滿座,如痴如醉。
玉軫朱弦瑟瑟徽,調清聲直卻疏遲,我于此听著楚絲嘈嘈,品著瓊漿玉露,酒過半局微醉道,「不過如此。」
天香閣觀間內,
只見一人,紫衣蕭蕭,清雅出塵,盈盈無雙,觥籌交錯間,目光緊索一處,周身現出一股絕代風流。
此人微抬玉手,侍從向前躬身,听其接耳相咐雲雲。
天香閣廳內,
我正起身欲走,便被一烏衣佩劍男子攔住,那男子如此恭敬道,「小姐,我家公子有請!」
我心下疑惑,來此之前,我早已喬裝打扮究竟是何人有如此眼力,「你家公子竟是何人?」
「小姐去了便知曉了。」說罷,那人便微微躬身,將我引至一間臥房外。
只見,冷窗紗簾,玉燭華帳,銀鏡香粉,春風徐徐,其間一人,扶首側臥于香木睡榻之上,我細細思之道,「是你。」
「是我。」那人邪魅一笑,眼角眉梢,含情生韻。
那日,夜光暗淡,沒能看清那人長相,今日,抬眼觀之,劍眉修目,傲鼻冠玉,金質玉相,如琢如磨,我不禁心蕩意往,不住的暗暗吸氣,許久方才沉下心來,對其平聲靜氣道,「公子有何事麼?」
那人從榻上緩緩起身,卻只道,「夜深難行,想來可護送小姐一程。」
我于心中想來這樣也好,省得大晚上的還要自己步行回府,真真兒的不方便,故此就這麼答應了。
轉而,我與那人一同出了天香閣,坐于其備好的馬車之上,闌干人靜,輪聲挲挲,行至府前,那人將我從車上抱下,飛身而起,轉眼便已入庭內,而後只輕輕將我放下。
「多謝公子。」我低聲說罷,便轉身進入房內。
房外,冰壺清月,那人凝神靜望,至次日清晨方歸。
房內女子,心神難定,輾轉反側,徹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