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沒有料到謝常明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被免職的。
著火並且燒死了兩名職工以及一倉庫的布料,既有人命又有經濟損失,確實是要有人負擔責任。
廠長在外地考察,那自然是謝常明這個副廠長來負責了。
只是這個原因並沒有什麼需要特別避諱的,為何周念念看到的紡織廠的材料中並沒有提到這一點呢?
「那那謝副廠長他現在住哪里呢?」周念念不知所措的問。
黑瘦女人搖搖頭,「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
圓臉女人見她模樣可憐,想了想,道︰「你可以去調查局問問,看能不能查到他的住處,謝副廠長為人熱情肯干,是個好人,就算他現在不是副廠長了,想必也會想辦法幫助你的。」
「就是,就是,你這麼大老遠的跑過來,別白跑一趟。」黑瘦女人點頭附和。
「嗯,我這就去,太感謝兩位大姐了。」周念念滿臉感激的道謝,「我吃完飯就去。」
兩個女人吃完飯,各自回家了。
周念念慢吞吞的喝著碗里的稀飯,不動聲色的听著周圍吃飯的人聊天的內容,大部分都在抱怨工作時間長,工作強度大。
周念念听了半天,得出兩個結論。
第一,但凡話語中帶出謝常明的職工,都對謝常明評價不錯,說明謝常明人緣不錯。
第二,紡織廠現在效益不好,但訂單很多,職工都在加班加點的趕貨。
她不是來調查紡織廠經營狀況的,也就沒有多關心紡織廠的狀況。
從現在收集到的狀況可以看出,謝常明並不是一個慣常投機取巧的人,為何會竊取別人的技術和勞動成果呢?
不過現在她了解到的也都是片面之詞,具體的情況還得結合向偉和向景山查到的資料進行分析。
周念念喝完粥,起身回了顧問所。
最近實習律師對她都很熱情,熱情勁連高志勇看到都有些臉色不好看,連連念叨周念念,讓她多帶帶實習律師。
「當初不是說好的你親自帶嗎?」周念念當時就反駁了高志勇。
高志勇理直氣壯的反駁︰「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你是關老的得意門生啊,再說我也沒說我不帶,只是你有時間,你就多給他們講點東西。」
周念念無法反駁,不過這也是她來澤州出差的初衷之一,她沒有理由反駁。
這也是她為什麼願意將彩虹廠的案子交給向偉和向景山兩個人去查的原因。
她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離開澤州,返回京都了,必須要多給這些實習律師機會,才能讓他們快速成長起來。
趁向家叔佷倆出去查案的這幾天,周念念列出了不少模擬案例,每天通過分組訓練,模擬法庭,分組辯論討論等形式來歷練實習律師。
轉眼一個多星期過去了,向景山先從外面回來了,將自己調查清楚的資料交給了周念念。
周念念看到他上面所做的邏輯清楚的謝常明的社會關系,挑了挑眉頭,夸贊道︰「做的不錯。」
向景山搓著雙手憨憨的笑了笑。
周念念仔細看了下去,不得不說向景山認真做了功課,他幾乎將謝常明的祖宗三代的關系都挖掘了出來。
周念念的眼神落在了其中兩個人的名字上面。
謝常明的姑姑名字叫謝秀紅,姑父名字叫邢德海。
她的眼神定在邢德海三個字上,許久才喃喃道︰「難道是他嗎?」
向景山不解的看著周念念,「小周律師,這個邢德海是不是有問題?要不要我再去調查一下邢德海?」
周念念搖搖頭,「暫時不用,估計你三叔那邊很快就有消息了。」
果然,沒過兩天,向偉就回來了。
「我的媽啊,總算回來了,我果然頹廢了,一個莊稼人出身,在廠里干幾天活,竟然累的不成樣子了。」向偉捶著胳膊,滿臉疲憊的感慨。
向景山迫不及待的拉住他,「三叔,先別說那些了,先說說你都查到了什麼。」
「你個沒良心的,連三叔的死活都不關心了,真的是不孝至極。」向偉不滿的嘀咕。
難為他第一次沒有用錯詞語。
向偉抱怨完後,拉椅子坐了下來,講了他發現的情況。
「五彩肉食品加工廠雖然是謝常明的廠子,但我在廠里干了這麼些天活,一次也沒見過謝常明,他似乎不去廠里。」
周念念蹙了下眉頭,「從來沒去過?」
「也不是,」向偉搖搖頭,「我打听了下,他是從過完年開始才不去的,他的廠子成立還不過半年,最初他每天都在廠里,跟著工人一起干活。」
「過完年後,他似乎很忙碌,廠里的工人再沒見過他。」
向景山不解的問︰「他不在廠里,那現在廠里是誰在管?」
向偉說︰「有個經理叫邢玉娟,廠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她負責,她是謝常明的表妹。」
「我見過這個邢玉娟,嘖嘖,那真的是,走路恨不得下巴朝著天,眼楮掛在頭頂上一樣,對待工人也是囂張的很,好像整個廠都應該對她言听計從一般。」
向偉說到此處忍不住哆嗦了下,「真不知道世上怎麼會有這樣氣陷囂張的女人,太可怕了。」
周念念被他一副消受不了的樣子逗笑了。
邢玉娟,邢德海?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關系?
向景山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邢玉娟多大年紀?」
向偉撓撓頭,「我又不會看女人年齡,她描眉畫紅的,誰知道她年齡多大,看起來反正不超過四十歲。」
周念念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
第二天她帶著向景山去了孟匠村,直接去了彩虹廠。
「你在廠里調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周念念問李元甲。
李元甲嘆了口氣,「鎖定了幾個人,只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也很難判定是誰?」
周念念將向景山做的圖拿給他看,將自己圈出來的邢德海和後上添加上去的邢玉娟的名字指給他看。
「重點查查看過年期間有沒有和這兩個人接觸過的?」
李元甲神色微變,「難道是邢德海?不會吧?他從咱們村里出去的啊,怎麼能做這種事?」
「還有這個邢玉娟,他是邢德海的二閨女,過年的時候來回來過村里拜年呢,難道是那個時候,他們就把咱們的技術給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