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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章 你是我的日食

寧裴山的氣韻透過手中的劍氣,如回音一般蕩漾在房間之中。

劍芒如帶有靜音效果,四周封魔壇中感應到姜歡愉靈魂香味的邪祟,瞬間又沉寂了下去進入了沉睡。

「這柄劍自我從墓中醒來便在身邊了,這千年一直陪在我,算得上相依為命了。」

劍身上似乎被磨掉了一些印記,只剩下一個較為模糊的「鈞」字可以辨別。

寧裴山拇指在寒芒上輕觸,抬起頭目光又落回了姜歡愉臉上,輕輕說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想要趕你走麼?」

寒芒在手心迅速劃過,一道血痕便再次出現在了寧裴山的右手心!

「你……?」

姜歡愉被寧裴山毫無根源的動作嚇了一跳!

這是寧裴山第四次傷到他的手了!

正想喝制,姜歡愉不由的又想起之前在葉持坤病房的事。張了張嘴,又用手捂住,只是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對方的動作。

她完全不知道寧裴山到底想要干什麼,甚至不知道對方這「傷害自己的行為」與「趕走自己」到底有何種聯系!

「你看,我一直在流血對不對?」

寧裴山朝著對方揚了揚手心,血珠正不斷順著他的手腕向下淌著血。

姜歡愉看在眼里,眉心不由的皺了皺,她很想罵一句,寧裴山你是瘋了麼!

「夠了!別弄了,寧裴山。」

姜歡愉已經不敢再看,對方的血不斷溢出,猶如她的心髒都在滴血一般,疼的發緊。

姜歡愉不知道寧裴山到底想要證明什麼,有什麼是不能直接跟自己說的!就像方才他同自己說「他是個活了一千年的怪物」也不用如此的!

只要他說,自己便信……

「抱歉,又嚇到你了。別怕,一會就好。不信你去門口那邊再看看?」

寧裴山站起身朝內里又走了走,示意姜歡愉跨上道山居的台階走到門口。

縱使姜歡愉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她也照做的。她需要寧裴山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這個答案是多麼的荒謬,她會信。

一人站在道山居的樓梯上,一人站在室內的角落。可待兩人隔開一段不小的距離後,姜歡愉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楮了。

寧裴山依舊朝著她揚了揚手,在他的手心中那道傷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愈合著!

姜歡愉用力的眨了眨眼,再次睜開時候,那道傷口已經停下了血珠,只留下血液流淌過的痕跡。而那道頗深的傷口已經完全合在了一起,留下了一道不太清晰的紅印!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自己怕是怎麼猜測也不會想到,寧裴山的傷勢竟然是這樣的情況愈合的!

眸子低垂,姜歡愉腦海里的記憶瘋狂的倒帶。

片場女人的劃傷,對手戲時候的劍傷,葉大師病房里的刀傷……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錯覺,寧裴山的確受傷了!

一步步走下樓梯,姜歡愉來到寧裴山跟前的時候,眼淚早已不知何時溢了出來。

寧裴山會流血,會受傷,哪怕他活的比任何人都要長,也只是他比常人好的更快一些,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疼!

寧裴山有血,有肉,他不是怪物,哪怕他千年不會老去也不會死去,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也可正因如此,他比常人活的更為艱辛,受過的傷,流過的血也更加的多!

拉起寧裴山的手,握在手心里,雖然只是一道極淺的紅痕,可姜歡愉心疼極了,甚至不敢大力的去握它。

「……很疼吧?」

寧裴山微微一愣,搖了搖頭。

「習慣了。」

是的,除了習慣,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寧裴山拉著姜歡愉再次坐在石凳上。

「我不會老,不會死,是因為我可以這樣快速的復原自己,哪怕受了再重的傷,也能在短期內恢復過來,甚至都不會在身上落下傷痕。而你,姜歡愉,你是我活了千年以來,遇到的第一個讓我愈合能力停滯的人。」

姜歡愉目光有些變化了,望向對方甚至帶著不可思議的顏色。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是我……」

「是啊,我也曾問過自己,為什麼是你,可我也不知道。我從未想過,遇到你會是我的劫數,姜歡愉。」

寧裴山看向她的眼中的神色隱晦難辨,片刻便將眸子移向了窗外的方向。

夜空里的星河盤亂了,正如陸淵所言,日食將至。

「大約因我修行山河一脈,氣運更是隨了這天地山河之勢。每逢日食,我的愈合能力便會停滯,就如同遇到你這般一樣。只是我在食甚之時受了傷,並不會因為日食結束而減少影響。我的復原能力會無比緩慢,並且進入假死狀態,需要沉睡數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愈合。只是如果傷勢太重,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

「姜歡愉,你是我的日食吶,而後天,真正的日食,也即將來臨。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此次有太多不祥的預兆了。或許你的出現,早已意味著我終結的指引,這千年的命熬到頭了吧……」

寧裴山說的無比輕松,求死是他漫長歲月中真正找尋的歸宿。

可這話落在姜歡愉的耳中,整個人如一盆涼水從頭直接淋了下來。

姜歡愉一把死死拉住寧裴山的手,不停的搖頭。她從未想過對方與自己竟然有這些聯系,而自己竟然會給對方帶來如此劫難!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寧裴山!」

寧裴山會死!?不,他怎麼能死,他不是長生不死的麼!

寧裴山看著姜歡愉,不由的模了模她的發絲,安撫住她。他並不想姜歡愉再誤會下去,自責的更深。

「這些是命中早已注定的事,你我無法強求。我趕你走,從來不是因為我討厭你。而是在我身邊,太過危險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保護你,我怕……會害了你。」

姜歡愉看著寧裴山望向自己的目光,心中竟沒有底一般的心涼,她心中源源不斷涌上來的不安,不斷的侵蝕著她,心髒像是空了一角。

寧裴山眼中的光太過柔和,如灑落而下的月光,而姜歡愉卻偏過頭害怕的退出了他的掌心!

「寧裴山……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

姜歡愉滿臉驚恐的看著對方,她並不確定自己的猜測,可她的第六感從來敏銳的洞察一切。

眼下寧裴山這些動作、這些話語,仿佛像是在交代自己的遺言一般!

她不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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