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柔剛剛趕了回來,正與對方交涉,看她的樣子,似乎並未能夠將白鴉給追回來。
「對方是疑犯,我們必須將請回去配合調查的。」
領頭的人兩三步走了過來,他也知道自己身處是什麼地方,朝著陸淵說話的態度還算的上客氣,可若是就這麼將事情給蓋了,自己職責所在,恕難從命!
「讓他們進來。」
寧裴山在走廊前掃了對方一眼,便直接又進了案發現場。
聞言,陸淵領著人跟著走了進來。
言一卿護著晨妙,讓她身子背對滿是血跡的現場,不讓她看到這些,不住安慰著她。
他想將晨妙直接帶離現場,可外面的人不清理干淨,晨妙又是公眾人物,出去要是被監控拍了照,這對她實在不是好事。
警察隊長上下掃了眼寧裴山,在心里有些計較對方的身份。
看著像是做主的樣子,卻比剛才跟自己溝通的這個陸先生通情達理些。
自己的人方才進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被害人死了不久,身體還沒有涼透。
凶手手段很是殘忍,全身的血似乎都被放了干淨,而刀口卻全都避開了要害的位置。
已經讓人跟刑偵那邊去了電話,同時也抱著一線希望給救護那邊去了電話。
剛盤查了一下,現場的保安都沒有看到凶手行凶時候的畫面,可在根據出警時候的電話記錄,卻是告知是還在現場的女明星動的手。
她不僅殺了人,還行凶殺人,甚至還有人質在場。
她滿身鮮血,被人護在了身後。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哪怕她也是受害者,都必須跟著自己到警局走一趟。
進了屋,寧裴山向死者走了過去,這時他才看清死者到底是誰。
眉心不由的皺了皺,他實在不懂白鴉為什麼要殺了他丟在歡愉的房里,還做了這麼一通過場。
護侍是受過特別訓練的,像白鴉這種專行暗事的人,哪怕要想要不知不覺中下手殺個人,也不會弄的如此粗糙。
現場亂七八糟不說,還用上了迷香。時間、地點,手段等所有都是錯誤的,甚至還將晨妙與姜歡愉通通拉下了水。
可即使如此,她跑什麼?而賀柔又為什麼會追她?
一個念頭在寧裴山心頭不斷的生成,他扭頭看了一眼一直在言一卿懷里不準顫抖的晨妙,眸子一顫,似乎想通了些什麼。
如果真是白鴉,那麼現場這些便並不是偽造的現場,而是真正的第一案發現場。
只是她的目的並不是要這個叫張志的行凶者的命,而事實上這就是一次嫁禍!
為什麼記者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為什麼晨妙會滿身是血;為什麼就這麼剛好握住了凶器;為什麼現場沒有迷香而晨妙會先一步醒了過來……
這些事情一環扣過一環都如此的剛好,這就是一個看似破綻百出卻精心設下的陷阱!
而凶手也的確成功了,晨妙如他所願,背了殺人凶手的鍋。
可哪怕現場看起來是多麼不真實,她也染上了這潑髒水,甩不掉這個污點。
晨妙是公眾人物,一絲的風吹草動對她來講,如果處理不好都是致命的打擊。殺人不過頭點地,而真正從精神上摧毀一個人,殺人不見血的方式,便是無數人的流言!
要不是自己安排賀柔斷後,白鴉甚至可以不暴露自己,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
可白鴉為什麼會這麼做?
這麼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寧裴山想不通,他的腦海里的想法百折千回,其實也不過幾秒之間。
他的目光又落回了一旁的警察隊長身上,整個人不悅的目光甚至帶上了幾分殺氣。
案發現場都弄到自己家里來了,真真是出息了!
這到底是誰的計劃!
「在現場的人都要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麻煩請配合。」
隊長公事公辦的語調在房間內響起。
這話一字不漏的入了晨妙的耳朵,言一卿懷里的她不住的發抖,精神再也承受不住。
「不要!我不要去!我不要!不……」
一聲帶著哭腔的激烈掙扎後,她竟然暈了過去!
這可把言一卿嚇了一跳連忙將人給扶住,掐了掐人中,可整個人軟的跟團泥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寧裴山看著這幕,眸子里的光異常冰冷。
不管是誰做下這一切,他的目的達到了。
寧裴山直起身子,拿過起方才放在一旁案幾上的雪白錦帕,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被言一卿丟在一旁的凶器。
他一邊用方帕仔細擦拭著手中的匕首,一邊朝著站在房門口的幾人走了過去。
待他到了警察隊長面前,整個人竟比對方還高出小半個頭,氣勢上更是碾壓一般,垂著眸子盯著眼前的人。
隊長不知他想干什麼,對方的手中可是握著刀喃。一時有些緊張,右手已經探向了自己身後的配槍!
寧裴山握著刃背將手中的匕首遞到了他的面前,極為冷漠的看著對方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道。
「地上的死者,是前日持刀傷害過我朋友的精神病人。今日他私闖我的宅邸,予以再次加害。出于正當防衛,在反抗過程中。我,不小心殺了他。」
寧裴山每個字都說的輕緩,可在房間卻如鼓槌一般敲在眾人的心口!
言一卿震驚的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寧裴山,他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番話來,他這是替晨妙頂罪啊!
呃,不對,晨妙說他根本沒有動手,那人到底是誰殺的?!
寧裴山這麼說太過草率了!這罪怎麼能直接認下?
「寧裴山!」
言一卿似乎想要阻止,他張了張嘴可只喚了對方的名字。而後者一個眼神瞥了他一眼,言一卿便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寧裴山這是在用極端的方式為晨妙開月兌!
「這不是你一句認下就能了事的罪!別將警察都當成傻子!」
怒氣有些上涌,警察隊長一時被他怔在當場,他從警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當著警察的面顛倒黑白,連殺人案都能直接認下的人!
見對方並未接過匕首,寧裴山手指一松,匕首從他的手心直接落在了地板上,發出人的響聲!
寧裴山瞥了他一眼,直接轉過身向著言一卿的方向走去,踏過滿地的血污,像是閑庭信步,一點在意自己此時是踩在凶案現場,人命對他來講太過鴻毛。
「我說是我殺的,便是我做的,稍後我便跟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