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寧裴山又給賀柔去了通訊,讓她後援作出支持,協助白鴉先行。
如果言一卿都沒法對付,白鴉是專管暗事的,做些獵殺滅口的武力哪怕是一隊人都沒什麼問題。可光憑她一人之力,要是被牽制住了,是無暇分身同時照應到其他兩人的。
外面的車流飛速的後退著,吩咐完這些,寧裴山微微閉上眼,手肘枕在車窗窗框上,手指支著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自己因為魏文宇的一句話,有些草木皆兵、風聲鶴唳了些。其實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有可能姜歡愉此時正在休息,也有可能是言一卿沒有听見。
這里面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現在的自己有了牽掛,甚至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在里頭。
如果無法確定對方是如何造成涼廣樓潰樓的狀況,甚至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因為對方而造成的這些。
不管是當年的李,還是現在的魏文宇。
放在平日的寧裴山身上,為了這天下,他都是不會留下後患的。
寧裴山不是什麼好人,權衡利弊,就能得出結論。
寧錯殺無放過。哪怕對方只是個卒子也無妨,清除便是了。
這天下與一條人命來說,取舍太過容易。
自己幾時這般顧慮,幾時會如此方式來思考問題,又幾時便的如此優柔寡斷、裹足不前了?
寧裴山不知。現在細想之下,自己似乎從遇上姜歡愉的事才開始如此。
想到後者,寧裴山不由的模了模胸口。
這一魄的靈氣還在自己的心尖上放著,它早已沾染的自己的氣息,而自己身上的也同時染化了它。可到底是不屬于自己的魂,共生而非同。
姜歡愉……
寧裴山又想起了那段突然恢復的記憶里姜歡愉的前世。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當寧裴山的思緒遠去,耳骨上的游戲虛擬器響起了一陣嗡鳴的震動,一道通訊接了進來。
光屏在眼前浮動,竟然是言一卿的來電!
寧裴山眼神一閃,連忙接通起來,而那端傳出的聲音分外超鬧,似乎在一個人多的地方。
寧裴山眉心不由動了動,聲音一沉,先開了口。
「你在哪?」
此時的言一卿剛將兩手上的菜品和備用物品丟進了後車廂里,一把關上車廂門將雙手騰了出來,坐進駕駛室拿紙巾擦了擦。
可坐下來從兜里掏出虛擬器掛上的時候,發現寧裴山竟然來了一堆通訊!這可把他給嚇的不清,連忙發動車子給對方回了過去。
「出什麼事了?我在附近的超市。家里吃的都沒,我出來采買一些。剛太吵了,沒听見!發生什麼了?你別嚇我!」
寧裴山心下一松,又不由皺上眉心。自己吩咐暫時照應著姜歡愉,這會人怎麼在外面?
「你離開多久了?」
寧裴山的車已經入了二環,此時路上的車有些多,速度並不是很快。
「二十來分鐘吧,不到半個小時。晨妙過來了,她守著姜歡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言一卿側頭看了眼儀表盤上的時間答了一句,這會子也顧不得旁的,他立馬將車駛出超市的地下停車場,朝著瞰仙峰閣開去。
寧裴山一听晨妙過來了,不由松了一口氣,自己的確太過小題大做了些,整個人都有些驚弓之鳥了。
「無事。你與歡愉都沒接電話,我還以為出了何事。」
寧裴山整個背脊有些放松,朝著椅背靠了過去。剛才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松懈了些,一時有些太陽穴有些發緊,他閉上眼揉了揉。
「我走之前你家姜小姐剛吃了藥,這會兒估計正睡著喃。哎!我說寧裴山,你別一驚一乍的啊,這大白天喃,怪嚇人的!我這正趕回去,一會就到了。」
寧裴山應了一聲,又想起了方才在妖集團地下分部,看到的晨妙所在的經紀公司的名字,他心中的不安感並未減少多少。
寧裴山緊閉的雙眼微微眯成了條細縫,不由問了一句。
「她怎麼來了……」
言一卿一听對方提到那女人,整個人瞬間傲嬌了,連說話的聲音都不由拔高了兩度。
「鬼知道,開門那架勢我還以為這女人抓小三兒喃!劈頭蓋臉對我一通懟,這會兒還要趕回去給她們做飯喃。咳……嗯?你在車上?」
言一卿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寧裴山跟前抱怨,連忙緩解尷尬強行轉移了一波話題。
寧裴山現在沒精力跟言一卿貧這些,透過車窗他已經可以看見高樓後瞰仙峰閣的樓尖了。
「嗯,有些事便先回來了。我快到了,掛了。」
听到那端突然切斷了通訊,言一卿微微一愣,心下掛滿了問號。
他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似乎有什麼的緊要的事,趕得急的很,連人都沒送,丟給自己就出去了,這怎麼不到兩小時又回來了?
將耳骨上的虛擬器摘了下來丟在副駕的座椅上,言一卿放下盤一打,已經駛進了瞰仙峰閣的大門。
保安放言一卿入內後,似乎在對講內又收到了什麼信息,一時好幾人朝著樓內小跑而去,而正將車停入路面停車場的他從倒後鏡中察覺到這幕,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連忙將車停好,言一卿跨出車門向車後看去,又是幾名保安向著同樣的方向奔了過去,急沖沖的入了樓內,他心中暗道不好。
東西都沒從後備箱里取出來,言一卿跟在保安的身後也進了樓內。
「爺,您別太過憂心。這馬上就到了。」
陸淵從後視鏡中又瞄了寧裴山一眼,擔心的安撫了一句。
這回日食臨近,相較往回來講的確太不尋常了。
不過半個來月,主子已經受傷了好幾次,身邊還出現了許多詭異的事情,甚至每一件都沾了血。
陸淵管不了別人的死活,他只希望主子能盡快出國,避開日食以免節外生枝!
「陸淵,我也希望……」
寧裴山知道陸淵的意思,他也不想自己想太多,可心里莫由來的不安感並未有所改變,像是某種警示一樣。
正要與陸淵說上幾句,一聲沉重的悶響從車頭傳了過來,陸淵連忙急踩剎車,四個車輪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寧裴山被突如其來的變故一聳,連忙一把扶住前排的車椅穩住身形,一時有些不懂情況,視線不由的向右偏了偏看向車頭的方向。
而前排的陸淵已經微微側過頭,跟著朝後座的人道了一句。
「爺,撞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