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王澤楠狂喜的奔了過去。
一向斯文的王澤桐,也激動的奔了過來。
兄弟兩沖到彼此跟前,情不自禁的抱住對方的肩膀。
「二弟!」
「大哥!」
一個語帶哽塞。
一個狠狠勒緊二弟的肩膀。
很快有人使勁兒拉二人的手臂,嘴里喊著︰「我呢?還有我呢!」
「三弟!」
「二哥!」
兩個哥哥各分出一只手臂攬住王澤楓。
三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三兄弟分別了近三年,終于團聚。
好不容易略略平息些激動和狂喜,王澤桐招呼兩個弟弟回家再敘。
王澤楠卻提出不騎馬,要和兄長和弟弟一起坐車。
那兄弟兩自然欣然同意。
王澤楠還特特安排一直跟隨他南征北戰的蘇聰駕車。
並且低聲囑咐蘇聰車速慢點。
王澤桐和王澤楓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到了車上,王澤桐直接發問︰「二弟可有什麼機密話?」
王澤楠也不拐彎抹角︰「回大伯府中,人多口雜,為弟有這些事只想和大哥和三弟商量。」
「是有關妹妹的事!」
澤楓肯定的說。
澤楠點頭。
卻先把大殿上賜婚一事簡略的說了說。
兄弟兩听的驚心動魄。
尤其王澤桐,他深知二弟此舉的凶險,後怕的抓住澤楠的手。
王澤楓雖然也知道怕,卻沒有長兄認識的深刻。
他以為總之最後是有驚無險就好。
倒是細心的早就注意到二哥的臉傷。
現在離得近,車上有燈籠,看得越發清楚。
他伸手模了模那個長長的疤痕,心里一酸,眼里發熱。
「二哥你……」
「三弟,沒事兒,就這點兒小傷,別處都好好的。」
「回家我要好好檢查,才信你這話。回頭找神醫給你配副藥膏,一定把臉上這個疤痕去掉。」
「哈哈,男子漢大丈夫誰在意這個,倒是以後你就成咱家第一美了,為兄不能和你比肩嘍!」
沉默訥言的王澤楠也學會了玩笑。
澤楓卻是更難過了。
他掩飾的嘟囔︰「都是男子漢大丈夫,誰稀罕第一美了,即使有第一也該是……」
他嘎然止話。
澤桐瞪了他一眼。
澤楠卻低低接口︰「即使有第一美,也應該是咱妹妹。」
「二哥,都是我不好,不該在大喜的日子說這個。」
「怎麼不該說?妹妹一天不回家,對我來說,就沒什麼大喜的日子可言。大哥,三弟,我今天要說的最重要的事,就是關于怎麼討回妹妹。」
「二弟,妹妹,妹妹那事可能沒那麼簡單……」
「大哥,我知道,可我有了個新想法。今日大殿一事,越發證明太子殿下英明仁德,知人善任。我想誓死追隨殿下,或許可以借勢討回妹妹。就是……」
王澤楠有點說不下去。
王澤楓不解︰追隨太子,這不是好事麼?二哥為什麼表現的那麼艱難?
王澤桐對這些最敏感,很快悟到二弟的未盡之意。
震驚的低呼︰「二弟,你想改弦易轍?」
王澤楠低低應嗯。
王澤桐一時理不清,本能的搖頭。
王澤楠︰「大哥,我覺得這樣或許有一線希望早早討回妹妹。就是,哪怕被人唾棄背信棄義,我也在所不惜。」
王澤桐忙又搖頭︰「為兄不是這個意思,二弟哪里是背信棄義了?分明是他人不仁在先,被唾棄也應該是他……」
听得一頭霧水的王澤楓急著插言,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澤楠卻問︰「大節下的,你怎麼沒在定州陪爹娘?娘親身體可好?父親呢?」
「父親挺好,娘親還好。就是非常惦記你。得知你要回京受封,非要我趕來京師,一來,探望祖母和大伯他們,代爹娘盡孝。二來,看看你能不能去一次定州。」
「放心,我有三個月的假,本來就打算先在祖母面前盡盡孝。回頭就去定州看爹娘。」
「那是最好不過,娘親最想你了。你能回去她的心病也能去掉不少。」
「難道娘親不惦記妹妹了?妹妹沒回家,父親是怎麼跟娘親解釋的?」
「說是得道高僧批命,近十年妹妹見不得的至親之人。否則災禍不斷,不得久長。除非有什麼特別轉機,否則就得養在別人家。所以把她托付給二舅父了。」
「十年?!那個人也太狠心了!大哥!我,我就因為這,也得跟他勢不兩立!」
「二弟,小聲點兒,我就是擔心那人心狠手辣,因此對你不利。再有他介入你的事太多,怕難以取得太子信任。到頭來,討不到妹妹,還要搭進去你。所以這個事不能急!」
「我怎麼能不急?十年,妹妹要囚禁在那個牢籠里十年!」
「大哥,二哥,你們說的那人到底是誰?難道不是父親說的這個原因麼?」
「二舅父也在京城,你來,難道沒去證實一下妹妹在不在?」
「去了,當然去了,可二舅父說,去洛州任職的大舅他們想筱筱了,他讓二表哥送她去那里了。」
「呵呵,真是一個謊言接著一個,大哥,你也這麼認為?你也相信?」
王澤桐和王澤楓異口同聲的︰「當然不信!」
王澤楓︰「所以我要問你和大哥。二舅和你們是不是都在瞞著我?」
王澤桐︰「二舅沒有告訴你實話,怕你回去說漏嘴,害娘親受不住。妹妹其實一直沒有找回來。而且一直在一個人手里。」
他做了個六的手勢。
澤楓︰「父親不是說,他已經把妹妹放了嗎?」
王澤楠接過︰「父親被他蒙騙,他一直沒有放走妹妹,而是轉移迷惑了咱們的視線。二舅父曾在前年中秋節親眼看到過妹妹和他在一起。」
王澤桐也沉重的點了點頭。
「事後舅父也告訴了我,但是不許我告訴第三人,咱家沒能力立刻討回妹妹。況且,況且先前父親定也是有所安排,他曾反復囑咐我不許輕舉妄動。」
王澤楓急急道︰「那我們就眼睜睜看妹妹近在咫尺,卻無能為力麼?」
王澤楠冷笑︰「妹妹並沒有近在咫尺,也許是去了千里之外的蜀地。去年成王已經就蕃,舅父早就給我發消息,安排二表哥隨他的隊伍入蜀。借口擴展生意,實際是打探妹妹行蹤。成王戒備森嚴,可等他中途北上後,二表哥終于找到機會,卻發現隊伍里根本沒有妹妹這樣的女孩子。」
「會不會被留在京城王府里了?」
「沒有,京城王府,我和舅父也慢慢找到可靠的人打探,王府主子只剩一些姬妾。」
「會不會是妹妹被逼做了伺候人的丫頭?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別人怎麼查的到?」
兩個聲音一起怒︰「不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是他們受不了這份可能。想想他們就得瘋。
王澤桐難得急躁,訓斥澤楓︰「你瞎咧咧什麼?!他費這麼大心思,難道就是因為缺個伺候人的丫頭?」
王澤楓縮著脖子連連認錯。
車里陷入難受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