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晏松張了張嘴,想反駁那人的話,卻不知怎麼說。
洛槿眼楮一亮,莫非剛才有什麼好戲自己錯過了?
鬼鬼的︰「表哥!你的月亮剛落下去,太陽就升起來了?我听說姑娘送誰荷包,就是中意誰的意思。表哥你也緊抓著荷包不放…噢?一見鐘情?兩情相悅?……」
韓晏松窘迫得結巴越發嚴重︰「沒,沒有,沒有的事兒!我,……」
他忽的把荷包送到洛槿眼前。
「給,給你,」
洛槿趕緊把雙手背到身後,連連搖頭︰「我不要!給你的東西,你不要,自己送回去。要,就更得自己送回去。這是你的責任。」
被上綱上線的韓晏松越發昏頭昏腦。
洛槿趁熱加把火︰「表哥,男子漢大丈夫不負責任是很可恥的。你還不快去追?快啊!」
她的一聲催喝,驚得暈乎乎的韓晏松本能地躥了出去,朝著那姑娘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路上他慌里慌張的,一會兒撞人,一會兒撞樹,實在沒有障礙物,還可能自己的左腳拌右腳。
後面看著的人們忍不住轟堂大笑起來。
洛槿更是笑靨如花。
就听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月兌口驚嘆︰「小公子真是太好看了!」
馬上有人符合︰「是啊!是啊!仙童一般。」
「可惜我沒有小妹子,要不定個女圭女圭親多美啊!」」要不,給我做個小姑爺吧!我家二丫頭今年十二歲,正好女大三抱金磚。」
這個嗓門最大,震得洛槿頭皮一緊,偷眼看過去。
一位中年婦人一臉殷殷,往她這邊推著一個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的小隻果臉雖然羞得紅紅的,一雙大眼卻**辣盯著洛槿。
洛槿嚇得滋溜鑽到曉夢身後。
周圍的人像突然受了啟發,紛紛向她推薦或自薦。
氣氛又要炒熱。
那小姑娘的娘親有點著急,扯下閨女腰里荷包,就往洛槿這里送。
眼看又遭荷包雨。
洛槿嚇得小聲對曉夢說︰「曉夢姐,你留下護著宋姐姐她們……啊!」
話還沒說完,一個荷包真的又砸過來了。
洛槿再也顧不得再說,慘叫一聲︰「莫大哥!」
莫名一個箭步上來,抄起洛槿就跑,雁回緊護其後。
兩人左躲右閃,見縫就鑽,落荒而逃。
後面的人,失落的,遺憾的,開心好笑的不一而足。
更有那不甘心的甚至要追過去。
留下斷後的曉夢攔住了她們。
脆聲道︰「各位請留步!我家小公子是京城人士,來貴地看望姨母,雖替表兄出頭賽歌,卻恕不能入鄉隨俗。不說公子年紀尚幼,就說很快要返京,千里之遙呢。且婚姻大事更是需從父母之命。我家公子不能自專的。」
一番話成功擋住欲追的人。
大多數人雖然惋惜,也通情達理的揭過不提。
不過曉夢一席話,讓不遠處的一個十五六歲的俊秀少年微微一愣。
他一直盯著這邊,主要關注的是洛槿。
此時他自言自語道︰不是說他是成王府宋側妃的表弟麼?怎的又成了韓家親戚?還有听口音應該是柳州人,怎的說他是京城人士?
先不提這人的疑竇重重。
還有一人與眾人反應也大不相同。
就是那個長著小隻果臉的小姑娘,
她眼淚汪汪,傷心欲絕。
曉夢又好笑又不忍,于是安慰了她幾句。
為了遷移她的注意力,特意引她看台上的大帥哥陳峰。
誰知小姑娘氣呼呼的大聲說︰「誰喜歡那個老男人啊?!」
台上的老男人陳峰臉一僵。
他正說的帶勁,已經成功的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畢竟和洛槿比,人家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美男子。
論皮囊,全場沒有一個男子能和他比肩。
而且他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使他絕對傲視群雄。
加上他的無敵利器——巧舌如簧。
絕對比洛槿那個偽少年迷人的多。
一上來他就說︰「剛才那位小兄弟確實才貌出眾,世上少有。可畢竟年紀太小,各位仙姝豈可空待花期?有道是︰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各位!請往你的身邊瞧瞧,有沒有發現一直陪著你的眼前人最珍貴?」
他顏值爆表,話又極具煽動性,台下人頗有共鳴,紛紛點頭。
更有很多姑娘愛慕的眼神,沾他一身。
正當陳峰得意洋洋,那句燙燙的老男人就呼到他臉上。
人們突然意識到,也是啊!台上那家伙,雖然樣樣出類拔萃,可一看就得二十幾歲了。
這個年齡,這麼出色的男子,沒成家的可不多。
你說你一個有家室的人來賽歌大會看熱鬧也就罷了,上台招風可就不地道了。
有任便問:「這位公子可否成親了?」
陳峰一尬:「尚未。」
很多姑娘松了口氣。
也有人猜疑:這麼出色的一位公子,這把年紀還沒成親,該不是有什麼毛病吧?難道是太花心?
有人嘀嘀咕咕出聲。
陳峰更尬了。
突然一個荷包直沖他胸口飛了過來。
陳峰何許人,身手敏捷的便接在手里。
立時有女子驚呼。
陳峰眼神往那個方向閃了閃。
這聲驚呼是宋側妃身邊的貼身丫頭歡兒發出的。
她正吃驚的看著臉紅紅的主子宋遠寶。
宋遠寶故作鎮靜,假裝這事兒不是自己干的。
沒等陳峰多想,第二只荷包又飛了過來,他身形飄逸的躲閃開。
荷包落到台子上。
就听台下有女孩子不依的嬌嗔:「陳大哥!你為什麼不接住我的荷包?」
是韓晏梅。
陳峰頭皮發麻:「小丫頭,不許亂扔荷包。這樣的東西可不能送錯人。」
韓晏梅不服氣:「這麼說,剛才大家都把荷包送給我的小表弟,豈不是也是錯的了?」
宋遠寶及時助攻:「今天賽歌會唱的就是錯過之情,錯里錯投小表弟倒也是應景。投給這位公子,也是,也是……」
沒等她說完,大家也明白了,先頭那小少年太小,現在這位公子太老,反正今天也是錯,錯就錯吧!錯過一次,再錯了一次又何妨。
于是又一輪狂熱的荷包雨賞給了陳峰。
這次輪到陳峰被砸的抱頭鼠竄了。
等先逃回府的洛槿,听說陳峰的遭遇,悔得直跺腳。
後悔沒在那里多堅持一會,以至于沒能看到陳美人高尬現場直播。
陳峰對她這種看熱鬧和幸災樂禍的態度,表示強烈的憤慨。
他丟那麼大臉是為毛?還不是為了給她解圍?沒良心!太沒良心了!
他憤憤的給成王寫了一封信,把賽歌會的事詳詳細細寫給他。
尤其是洛槿引起的狂熱追求。
並附上洛槿唱的那首歌的詞曲。
他在信尾寫到:事實證明,你家刁刁才是個真的禍害,還是男女通吃的那種。不知將來長大時會禍害死誰?
成王反復讀著那封信。
良久,取過一支玉笛,放在唇下。
笛聲響起,嗚嗚咽咽,悠悠揚揚。
淒美深情的曲子,正是洛槿唱的那首《公子向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