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玨一坐在這里,印月閣整個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很微妙。
孟雨霏焦躁的坐著椅子的一小角,眼楮時不時往皇甫真兒的那邊瞟。
幾次後,皇甫真兒感覺到了她的不安,側眸看著她,悄聲問道,「怎麼了?」
孟雨霏稍稍瞟了一眼她側邊的那略露一點的冷硬的線條,低聲說,「時間不早了,我想回家了,改天再找你玩!」
「剛說上書,你怎麼也要把這段听完啊!」皇甫真兒還不想讓她走,拉著她的手做挽留,「听完這段再走啊!」
孟雨霏搖搖頭,將眼神兒往她身後遞了遞,呢聲說,「我感覺好別扭的,你和七王爺慢慢听吧,我得先撤了。」
說罷,她就略微起身,皇甫真兒抓緊她的衣袖,不輕易放手,「有我在,別扭什麼?」
「現在不只是你啊,還有」孟雨霏往她身後又擠了擠眼楮,而後一手掰她的手,一邊起身,同時向和玨行禮,「七王爺,時辰不早了,雨霏要先回去了,告辭!」
和玨听罷看向她,「本王讓人送孟小姐出府。」
「春雨,你送孟小姐出去。」
他剛指完春雨,孟雨菲已經拂開皇甫真兒的手,往春雨身邊跑去,語氣有幾分迫不及待地意味兒,「春雨春雨,我們走,快走。」
「是。」春雨應下,和孟雨菲又一起朝他行禮,「雨菲告退!」
說完,她們不顧皇甫真兒祈求的眼神兒,像泥鰍一樣刺溜的滑出去了。
「」皇甫真兒悻悻放下手,眼珠呼嚕呼嚕轉了一圈,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移開,唇角撇了撇,心里埋怨他將孟雨菲逼走了。
和玨靜靜地看著評書人,仔細的听著,對于皇甫真兒仿若不見。
皇甫真兒再也沒有心思听評書,身邊男人氣場太強,饒的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听下去。她如坐針氈別扭了幾下,從椅子上起來,「王爺您自己听,我累了,先回去了。」
說完,她敷衍的行了一個禮,就往外走。
和玨卻一個起身,人已經擋在了她面前,「本王也累了,夫人跟本王一起回去。」
「春夏,你將人送出府!王媽媽,去廚房準備些好吃的,一會兒送回雲歸閣。」說罷,和玨朝皇甫真兒伸出手,意思很明顯,「走啊,我們回去!」
皇甫真兒低頭看著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指,擰了一下眉心,而後抬起自己受傷的手晃了晃,「就這樣走吧,我手壞了!」
和玨低頭看著那只纏著白色紗布的右手,輕挑了一下唇角,手一轉握住了她的左手,而後就往外走。
「」皇甫真兒凝視著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痛苦中又多了幾分其他的感情,她的眼楮不由自主的轉在男人剛毅的側臉上,凝滯
倆人出了印月閣,走在王府干淨環境宜人的青石路上,這時陽光正好,微風習習,十分愜意。
和玨將手中的那只柔荑攥緊,湛黑的目光慢慢轉移到她的身上,一直就這麼瞧著。
皇甫真兒一直側著臉看著天邊,旨在避開男人的視線,但是,半晌過去了,男人還一直盯著她,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頓後,她揚上笑臉看向他,「王爺,您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和玨勾勾唇,略帶探究的眼楮在她五官上流轉,開口,「怎麼听夫人的意思,夫人似乎不希望我回來的這麼早!」
那是自然,你哪有雨菲好啊,雨菲在這里能陪我說話解悶,你在哼只能給人心里添堵。
皇甫真兒翻了個白眼後,又燦爛對他笑,「沒有沒有,這是王爺的家,王爺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和玨不管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只是很珍惜現在和她閑庭散步所有的時光。
「真兒,過兩日我要出趟遠門,你」
出遠門?
皇甫真兒听他說這話,腦海中突然一片空白,按理說,他走了,她因為見不到他會高興,但是實際並沒有,她看著他心中有股難以言說的不接受感。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皇甫真兒眼眸眨動了幾番,拼命的想讓自己從這種莫名其妙的氛圍中出來,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她心里始終悶悶的就像突然在一個密不透風的地方似的,喘不上來氣。
和玨看她臉色不對,心中驀然一喜,莫非,她是舍不得他。
「真兒,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的?」
皇甫真兒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半晌,方回過神兒來,眼眸中略有些慌亂,「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麼我沒听到,要不你再重復一遍?」
若是往常,和玨是要生氣的,氣她心不在焉,這一次,他反而沒有。在他提出暫時離開的時候,她表現的越反常,他心里就越高興,總覺得是被重視了。
「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嘛,當臨別贈言?」他好脾氣的又重復了一次。
「喔」皇甫真兒一時有些茫然,她咽了幾次口水,才找出一句合適的回話,「那什麼祝你一路順風!」
「」男人英挺的眉眼就擰巴了起來,略有些失望的看著她,「只是這個?」
皇甫真兒繼續茫然,而後無辜的看著他,問道,「這不夠嗎?」
不夠!不夠!當然不夠!他想听得不只是這些!
和玨嘴角幾乎抿成了直線,極其的郁悶。
皇甫真兒看他臉色不對,想來可能是自己哪里惹到他不愉快了,為了不給自己招惹到麻煩,她連忙岔開話題,「那什麼你要出遠門啊,去哪里啊,去多久?」
和玨深看著她,「對族招安的旨意下來了,父皇派我和幾位大臣一起去將事情敲定!」
原來是為了招安!
皇甫真兒點點頭,看他一眼,眼楮垂在地上,看著腳下的步子,「路途遙遠,你要當心!」
「恩!」和玨哼應,富含磁性的聲音格外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