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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顏先給皇甫真兒打了水,伺候她洗漱完後,便腳步不停的去了皇甫汲的院子,這里,是整個院子最大的,最華麗的,陽光充沛,院子中還有些生氣,有花有草有鳥兒。

歡顏正貪婪的欣賞著難得一見的綠時,皇甫汲的書童看見了她,走至門口問她,「歡顏,你來這里做什麼?」

「奴婢有要事和老爺談,還請您行個方便,幫奴婢通報一聲。」歡顏立刻恭敬說。

書童說,「老爺和眾位爺去談事了,現在還未歸,你要真有要事,那就在這里等等好了。」

「好的,謝謝。」歡顏點頭,書童看了她一眼,自顧去忙了。

皇甫汲和眾人商議完,寫完折子已經快晌午,歡顏等到雙腿都麻的幾乎站不住,方才看到他的一縷衣角。

「奴婢歡顏參見老爺。」見著皇甫汲,歡顏抖了抖腿後,連忙跑過去。

「你怎麼來了?」皇甫汲腳步未停,瞥了她一眼,繼續往自己院子走。

歡顏快步的跟著,「老爺,我家小姐讓奴婢來告訴您一聲,她……願意去魏國為侍妾了。」

皇甫汲腳步頓了下來,一雙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歡顏,「你說什麼?」

歡顏又重復一遍,「我家小姐說她願意去魏國為侍妾了。」

皇甫汲眼皮抖了抖,「歡顏,真兒怎麼會突然想開?」

這丫頭,會不會有什麼別的心思。

歡顏自然不會將她真正意思倒出,半真半假說,「這里吃的穿的用的都缺東少西,實在是太辛苦了,小姐有些難以忍受,奴婢順勢和她說了魏國是多麼的繁華,若是去魏國的哪一位王爺貝子家為侍妾,定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她失憶,將天鴻少爺忘得干淨,榮華富貴又唾手可得,自然是願意了。」

「好好好,若是她一心想享受榮華,那是最好不過。」皇甫汲拍手道。

如此,他就不用擔心她不盡心為他們等人籌謀了,畢竟,是她自己想要的更多。

「老爺,小姐說讓您盡早安排,她實在是難以忍受這里的辛苦生活了,看見院子那麼小發脾氣,沒有花鳥賞玩也發脾氣,身上的是粗布爛衫不喜歡,吃的連個葷腥兒都沒有,她也沒有好臉色。現在的小姐,極為的挑剔,奴婢怕時間久了,小姐性子乖戾了,做哪位貴人的侍妾,也很難受寵。」

「你且好好的穩穩她。」皇甫汲說,「老爺我已經準備好了折子,添兒給真兒畫的小象略有些慢,不過明天也就出來了,最晚明天我就將折子和小象遞出去,一個月後有消息,想必那時候,真兒就要出這院子去魏國朝都盛天了。」

歡顏眼楮轉了轉,透著幾分的機靈,問道,「老爺,小姐真的有可能去魏國,做他們哪一府的侍妾嗎?畢竟,小姐是前朝皇室的人,魏國皇室什麼美人沒有,縱然我們小姐有萬般姿勢,身份在那里擺著呢,他們怎麼可能不去忌諱。歡顏倒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好辦,也許,您和眾位爺忙活半天,也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不會。」皇甫汲胸有成竹,「魏國有意向天下人展示他們的仁政,就不會拒絕我們前朝的這次投誠,更何況……還有他,魏國總要顧忌他的……哼……」

他?

歡顏眼珠一個轉動,問道,「老爺,他是誰?」

「你以為我們這些人為什麼沒被賜死或是流放在某個蠻荒之地?」皇甫汲想起那個男人,心里就充滿了底氣,只要皇甫真兒進了盛天,總有一天,他們這些人會出去的。

微頓後,他說,「你就讓真兒好好準備吧,此事準成。」

看來,他們執意將小姐送往盛天,不全是因為小姐的美貌,一定還有別的原因。這個他,一定和小姐有關。

歡顏將他的話牢牢的記在心里,微頓後點頭,「是,奴婢告退。」

「等一下。」她剛轉身,皇甫汲又叫住了她,指著地上的一盆開的極美的玫瑰花說,「你將這盆花給真兒端去,拿些花瓣讓她泡泡澡泡泡手什麼的,好好養養自己。」

「是,奴婢一定伺候好小姐。」歡顏一听自己可以端走他的一盆花,都快樂瘋了,便屁顛屁顛的過去,端起花就往外跑,她就怕皇甫汲會反悔。

皇甫汲唇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容,精明的眼楮綴著光芒,似乎在算計什麼……

**

歡顏端著花兒跑回了他們院子,還沒進門,老遠就能听到她的叫聲,「小姐,小姐……」

皇甫真兒手中的筷子在稀得掛不上一滴米粒的碗里攪動了幾下,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呃。」

便繼續攪著碗。

歡顏進來就看到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小姐小姐,您看,我們有花兒了。」

「人都吃不飽,有花兒有什麼用啊!」她頭也不抬,攪了攪米後,又用筷子挑著沒有一滴油,還滿是蟲眼的青菜,仔細的在里面找著蟲子,「歡顏,我知道你們過得不好,可不知道會過得這麼不好。喂,你們活這麼大,吃過的肉,該不會就是這菜里的蟲子吧!」

「恩。」歡顏抱著花盆低頭嗅著花朵上的香味,陶醉的閉著眼楮,回答皇甫真兒的話很漫不經心。

皇甫真兒嘆氣,再嘆氣,再再嘆氣,她總算是看出來她和這個昭和公主還有哪里不一樣了,除了性格不同,身上的料也不同,她不禁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心里道,還好我過去十多年養得這身肉沒丟,否則,虧大了。天天吃這些玩意兒,可養不成這麼好的「料」。

雖然說無緣無故穿越到這里來,她心里十分的不爽。可是,對于自己整個人過來,而不是只有一個意識,她又覺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皇甫真兒模了模自己胸口,臉上表情倒多了幾分的得意。

「小姐小姐,您看這個花兒真的好漂亮,奴婢來這里十年了,這還真是這十年來第一次模到。」以前她想看這些東西,都只能去皇甫汲那里偷偷看,這個地方除了磚就是瓦,就連這些尋常之物看一次都是一種奢侈。

「可憐的娃兒啊。」皇甫真兒用同情的眼光看了她一眼,而後又用同情的眼光看著自己的飯,以後,我也成這樣了,能吃的肉,就是這青菜里的青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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