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黎心里波瀾翻涌,唐原說得對,或許,他們本身的不同,注定了會被以不同的方式對待,像他們這樣好似「在聚光燈之下」的人,肯定受到的關注會多,自然也會有很多話題。
即便,這話題是刻意制造出來的,但是,假象不會阻擋人們想要關注的目光。
她作罷似的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木桌上的方形小報,恨恨道︰「算了算了,我不管了,走自己的路,隨他們去吧!」
她跨出門去,卻又馬上退了回來,丟下一句話︰「幫我跟肖零說一聲,接下來我要搬到圖書館去住了!」
她留給唐原一個背影,唐原跳腳似的聲音響起來︰「那你不跟我說麼?」
葉青黎︰「我不是跟你說了麼,你難道沒听到?」
唐原︰「……呃,好吧。你好像是跟我說了。」
葉青黎無語,邁開腿快步回去。
…………………………………………
慵懶的午後,昏黃的陽光,滿滿的舊時光的味道。
齊隱躺在藤椅上,和衣在樹下听著悠悠的鳥鳴,紛紛揚揚的落英悄然飄落,綴滿了他玄色的衣衫。
他縴長的手指捻起落到臉上的一瓣花,睜著眼楮,冰藍色的宛若海洋的眸子沉靜地看著手里他的一枚淺紅色的花瓣,又悄然松手,于是失去了支撐的花瓣隨著輕柔的風兒飄去。
他側身坐了起來,手撐在藤椅上,看著花樹前水光瀲灩的池塘,不遠處的亭子里常常有一個人在畫畫。
每天畫,每天畫,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來未曾停歇。
現在,那青玉桌上空落落的,半點沒有人的影子。
他眉頭微皺,這丫頭今天怎麼回去地這般早,往昔,她都是要到落日時分才緩緩收拾東西回家的。
他唇角勾起,站起來,腳步輕盈地走向室內。
木質的樓閣里,靜謐地仿佛沒有一絲生氣,他已經習慣了,他的妹妹梨落不喜歡吵鬧的地方,于是,他在她居住的地方屏退了所有的人。
室內,氤氳的香氣沉沉浮浮,飄飄渺渺,他定楮一看,果真是焚起來的安神香。
齊隱進門的一刻感到有趣,這丫頭,不是說對香料不感興趣的麼?
所以,她這里,從來都不燻香的。
他掀起珠玉的簾子,果真看到了她。
橘黃色的光影中,她微微低著頭,明媚的陽光襯得她的表情更是寡淡,她的眉目融化在光中,好像一個瓷女圭女圭,只是眉宇間缺少一些活力。
她在屋內畫畫。
他走過去,坐在她邊上,說道︰「不是不點香的麼?怎麼今兒有興致了?」
她沾著案板上的顏料,手里的動作沒有半點停頓︰「……你看起來太累了。」
齊隱模了模自己的臉,恍惚地坐了下來︰「我居然還會覺得累麼?」
離落提了提珊瑚色的裙角,免得裙子沾染上顏料,這顏料,很難洗干淨,她說道︰「身體不累,心會累的,所以,你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齊隱看了看浸在暖光中的妹妹,長長的睫毛上斂著一縷溫柔的光,他眯眼,將簾子拉上,點上燈,然後坐在離落邊上,惆悵道︰「確實是有些煩心。」
他轉頭看著她專注的好似停滯了一個世紀的眉眼,目光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