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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背道而馳

牛青書所料不假,紫珠在林夢若家待到很晚也不回家,而他去接她,她竟是連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紫珠,咱回家吧!」牛青書沙啞的說。

紫珠木訥的看了牛青書一眼說:「我怎麼回去?以什麼身份回去?妾嗎?要不這樣吧,就當咱們這親沒成過吧,我不妨礙你們一家團聚,也絕不做你家的第四口人!」

牛青書只覺得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挨了一悶棍,一臉受傷的說:「紫珠,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夢若也覺得紫珠太鑽牛角尖了,嘆了口氣對牛青書說:「青書叔,你先回去,一會兒再來接紫珠。」

牛青書失落的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麻煩了!」

待牛青書走後,林夢若無奈的看著紫珠說:「其實你心里明鏡的,事情的始末你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有何必這麼傷青書叔呢?」

「阿若,你不懂,我稀里糊涂的做了一次妾了,我不能再做第二次!再說了,那畢竟是丫丫的親娘,難道我要做讓人家骨肉分離的事?這會兒怕是牛青書自己心里也已經動搖了,我又何苦做惡人呢!」

林夢若現在除了無奈之外心里還有一團無名的火,眉頭緊皺的質問說:「你這樣說話會不會太自私了一點?你明知道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卻還是用這種理由去折磨自己折磨別人有意思嗎你?青書叔為了你什麼都豁出去了,結果你就是這麼回饋給人家的?丫丫娘說了,只要青書叔不休她,她就把當年的事給說出來,結果你猜青書叔怎麼說?青書叔說,為了你他什麼都不在乎!!」

紫珠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顫抖著唇問:「真的?他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林夢若嘆了口氣說:「我騙你干嘛?青書叔現在一定很傷心就對了,他說全心全意的待你,結果你就這麼對他,哎,不值哦!我都替她不值!」

白氏也附和的說:「紫珠,我早就說過,人的心不都是黑的,有人真心對你,你就應該珍惜才對,難道你真的要等人都被你傷走了才開始珍惜?到時候怕是一切都晚了!」

紫珠听了徹底的沉默了,其實歸根究底她敢這麼鬧的原因還不是心里知道牛青書在乎她?是她太自私了!

「娘,娘,你什麼時候回家啊!」紫珠正愧疚呢,丫丫突然跑了進來,小臉蛋和耳朵被凍的通紅,眼楮里掛著霧氣和討好,像是怕被拋棄一般。

紫珠心里當然是想回去的,可是剛才她那般表現,讓她有些下不來台,再加上剛才林夢若明明是告訴牛青書,讓他一會兒來接她,可是來的只是丫丫,難道他也生她的氣了嗎?

「丫丫,太晚了,娘今天就在這睡下了,你要不要和娘一起睡?」紫珠表情不大自然的說。

丫丫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爹爹在院子里等著呢。」

紫珠一听這話心里咯 一聲,難道牛青書一直在院子里站著等她嗎?數九嚴寒的,站了這麼長時間哪受的了,這時候的她什麼都來不及想,只是快步的往屋外走。

丫丫見了馬上要跟上去,林夢若趕緊把丫丫抱起來說:「丫丫今天在這睡吧,你皮球弟弟不想讓你回家,他想和你玩呢!」

丫丫眼巴巴的看了一眼白氏懷里的白子安,見白子安正吐著泡泡,樣子可愛極了,連猶豫都沒猶豫,馬上就答應了說:「好啊!」

紫珠推開房門,見牛青書就那麼筆直的站著,眼淚奪眶而出,然後跑過去錘了牛青書兩下,哽咽的說:「你是不是傻啊你,你不嫌冷啊你!」

牛青書任由紫珠錘打他,歉意的問:「你還生氣嗎?」

紫珠當然是生氣,只不過她現在氣的是牛青書的傻,紫珠沒好氣的說:「回家!」

一句話牛青書就屁顛屁顛的跟在了紫珠的身後,冰冷的心從新的暖了起來。

「去炕上躺著吧,凍了這麼長時間別再受了風寒!」紫珠別扭的說。

牛青書眼楮亮的嚇人,有些耍賴的說:「我不去,除非你和我一起躺著!」

牛青書想干什麼紫珠心里一清二楚,臉羞的通紅說:「你自己躺!」

牛青書猛的把紫珠抱起來放在了炕上,欺身而上,攥住了紫珠的唇就不松開了,兩人本來就是剛成親,再加上今天又經歷了這麼一番身心上的煎熬,有一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相比昨夜戰況更加「激烈」。

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林夢若坐在自己的小飯館里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南宮煜不是說他沒有正事的嗎?怎麼一晃三個多月過去了都沒回來?是突然有了正事,還是回到了那個花花世界之後就忘記了她,忘記了這里的一切?一去不回也就罷了,竟是連信都沒有一封呢。

「阿若小兄弟,給我來碗面!」相比于南宮煜的了無音訊,魏大人就顯得尤其的靠譜了,他每天都會過來吃一碗面,和林夢若閑聊一會兒。

林夢若慢慢的回神之後,給魏大人端了碗面,然後坐在他的對面說:「魏大人,你說如果有人答應了你他一定會回來卻三個月沒見人影,那你會怎麼想他?」

魏大人立刻心領神會,知道這是在說南宮煜呢,雖然他極其不喜歡南宮煜總是待在林夢若身邊,更是嫉妒林夢若對南宮煜比對他好,但是他也沒做背後嚼舌根子的事,只是沉吟了一下說:「南宮世子雖然是世子卻是管著整個南通侯府的,忙是必然的,我覺得他說他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他離京那麼久一定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等都安頓好了就會馬不停蹄的趕回來。」還有一句他只能在心里說,就是他篤定南宮煜放不下林夢若,別說是南宮煜了,如果他能放下,他現在又何苦坐在這里?!

魏大人這麼一說,林夢若才反應過來,她對南宮煜的了解真的很少,她只知道南宮煜是世子,卻不知道是南通侯世子,她甚至不知道他家里都有誰,可有兄弟姊妹,若他回來,她定是要關心他一下,不然她就太自私的,只顧著自己,讓別人也只顧著自己,哪有那麼多的理所應當?

魏大人一看林夢若臉上居然有了愧疚之色,心里微苦,面上卻笑著說:「阿若小兄弟是在想南宮世子?」

林夢若了搖頭說:「沒有,我是在想我居然對阿煜一無所知,阿煜幫了我那麼多,我對他竟是連最基本的關心都沒有啊。」

魏大人輕笑了一聲說:「你對他一無所知就阿煜阿煜的喚著他,又何嘗不是他的榮幸?再說了阿若小兄弟,我們現在每天都見,每天都這麼談笑風生的聊天,你又對我知道多少呢?怕是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說著說著居然突然落寞了下來。

林夢若尷尬的笑了一下說:「別那麼較真兒,稱呼而已,你和一個人是朋友是因為他的人品,不是因為名字。」

魏大人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就知道說不過你!對了,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我基本已經查明白了,過兩天我就把人抓了還牛青書清白。」

說是魏大人在查倒不如說是林夢若在查,林夢若調動了南宮煜留給她的暗衛去把隱藏的線索都放在了明面上,然後讓魏大人順著線索去找,當年的事始作俑者是誰她不感興趣,就算魏大人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都可以不問。

「有勞魏大人了!」林夢若淡淡的說。

魏大人知道牛青書現在和林夢若是「親戚」,所以對林夢若插手牛青書的事也不覺得疑惑,而且現在他也沒心情疑惑了,因為一紙調令,他將去別處任職,雖是升官,可是他並不覺得高興,宏圖大志和他面前這個鮮活的人想比不值一文。

「阿若,你說要是有人不辭而別你會怎樣?」半響之後魏大人苦澀的開口。

林夢若有些吃驚的問:「你要走?」

魏大人點了點頭說:「是啊,不過你放心,我會囑咐新到任的知縣照顧你的,官大一級壓死人,我說的他一定會听。」

林夢若听了以後笑了一下,然後拿了壇酒過來說:「魏大人升官可喜可賀,我們小酌兩杯!」心里卻是五味雜陳,南宮煜一去不回,魏大人又要走了,昨日的嬉笑怒罵還在眼前,今日就要飲酒做別,她又剩下自己了,生活突然從彩色回歸了黑白,這些人啊,她覺得生活不錯時偏要來橫叉一杠子,然後又走的比誰的瀟灑,何以解憂?唯有喝酒!

魏大人見林夢若也有不舍,心里又舒服又難受,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嘆了口氣說:「阿若,如果……」如果能再見到你該多好!只可惜我不能再見你了,我該結束我對你的這種不正常的感情了。

林夢若苦笑一聲,心里玩味,如果?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如何,如果一出,一切都會與之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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