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惠兒被朱氏說的滿臉通紅,又羞又氣,她很想像那些個潑皮破落戶一般,罵回去,可是她的教養不許她這樣做。
向家雖然沒什麼錢,可是祖父的念過書的人,從前又是教書先生,規矩都是照著書香門第執行的。
「祖父常教我,子不予碩鼠,論短長!爺爺,這是什麼意思啊?」向惠兒故作不懂,問道。
朱氏雖然沒文化,但碩鼠是什麼東西,她還是知道的,「你叫他爺爺,也得是正經的爺爺!」,說完,朱氏看見自己躲懶的兒子,朱貴,氣呼呼的罵道︰
「你不干活,就給我念書去;一不長記性,二不長本事;你難不成,學那些沒臉沒皮的,丟了祖宗的香火,給人家做倒插門去?」
「誒,朱氏,指傷罵槐的,數落誰呢?」梅氏雖然年紀大了,但那精氣神是十分的充沛,她相公是文化人,她可不是,擼起袖子,三兩步走出自家的田地,道︰」你這嘴上不積德,我們家淮安都死了六七年了,你罵死人,你不怕遭報應!「
「我就罵了,他是你生的嗎?一個倒插門的,你們還把他真當親生的,啊?我要是他,從小**歲上,就自己吊死了!自己生不出兒子,借人家的種!呸!」朱氏叉著腰,罵道。」淮安那孩子,從小就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自從他娘死後,十來歲那麼小的孩子,你們不幫村就算了,連他們家的鍋碗瓢盆你們都給搶走!是我們收養他,我們自家娶,自家嫁,怎麼啦?礙著你們了?淮安吃你們家大米了?」
「我告訴你,我們向家雖然沒人,但是我們也不是好惹的!你們朱家人多,我也不怕!有本事,你們一起來,老娘從小七八歲的時候,那可是動刀子,殺過人的!」梅氏今年五十好幾,四十幾年前,前朝正是四面楚歌之時,直到先帝領著起義軍,才打下這片江山。
動亂的年代,老百姓是朝不保夕,為了生計,殺人越貨都是干過的,梅氏也是因為其母親險些遭到強女干,所以才動手殺人的。
事情被揭發之後,梅氏不僅沒有被治罪,還因為救母親,獲得了孝女的稱號,而且,還給了十兩銀子的賞錢;梅氏又趁著這個機會,買了四只羊。
後來,也是富過一段時間的,可是因為羊群發了病,死了很多,只剩下六只羊,還賣了一只,給女婿買棺材。
村上的人,是十分害怕她的,加上她又只會生女兒,也有人覺得梅氏晦氣,所以,連帶著她的女兒向氏,村里人也一起不理。
只有雲氏肯和向氏交好。
向氏雖然忍耐力強,可是也不是好欺負的,加上向氏身材魁梧,十分的像她爹向老漢,「我爹教我們知書達理,凡事盡量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沒叫我們要軟弱可欺!」
「朱氏也是太不道德了,雖說上門女婿是丟人,可是淮安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朱氏嘴上不積德!」張六福和妻子,張氏說道。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