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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似是相談甚歡,實則試探無數

「殺人了,殺人了!」剛剛被放開的陳氏,二話不說,直接開始尖叫。

雲博遠頓時臉色陰沉的嚇人,自然又是一番忙亂……皇宮中。

王恆卓淵無力的坐于椅子中,時不時的輕咳幾聲,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劉曹,一臉哀怨的樣子站在那里。

不多時,一襲明黃的蒼正帝走了進來,一臉的怒容。

「這幫老東西,這麼晚了,也不肯放過朕,當真以為朕不敢將他們全收拾了嗎?」蒼正帝一邊發怒,一邊擺手免了恆卓淵的禮,不過卻沒有理會跪在那里的劉曹。

「皇兄息怒。」恆卓淵勸了一句,咳嗽了一陣,才繼續說道︰「還請皇兄饒過劉公公,並非他辦事不利,實在是臣弟的身子不爭氣,才耽擱至今。」

「你啊……」蒼正帝似是拿恆卓淵沒辦法一般,嘆了嘆,這才扭頭沖劉曹說︰「有王親自為你說情,你還不給朕滾起來?」

「是,是。老奴謝過皇上、謝過王殿下。」劉曹面上笑的燦爛,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心中實恨他去王府宣皇上口諭,王卻只派了個侍衛前來,半天不露面,讓他在皇上面前落了過錯。

蒼正帝斜掃劉曹一眼,又轉回說恆卓淵︰「你也是,遣個人來說一聲也好,害得太後和皇後兩個人,眼巴巴的等了你半晌,晚膳都沒用好。」

「是臣弟的錯。明日一早,臣弟就去給太後請安,給太後賠罪,之後也定然會去給皇嫂賠不是。」

「皇後一向心疼你,必不會為難你。但太後可是生了好大的氣,可不好哄。」

恆卓淵咳嗽著,並沒有接這個話茬。

蒼正帝似見他咳得難過,遂將自己手邊的茶杯,推了過去,那是他自己慣用的杯子。

恆卓淵卻擺了擺手,待氣息平穩之後,說︰「皇兄有所不知,廣睿大師上次禁了臣弟喝茶,只讓臣弟喝白水,倒也合了臣弟的習慣。」

再是受寵,也不能僭越,用當今皇上的杯子喝水。

蒼正帝的目光閃了閃,輕斥道︰「沒有听到嗎?還不快去給王倒水來。」

「是,皇上,老奴這就去。」劉曹連忙小跑而去。

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蒼正帝與恆卓淵二人,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有恆卓淵時不時的咳嗽聲。

好一會兒後,蒼正帝狀似漫不經心,實則眼楮緊緊盯著恆卓淵,開口說道︰「皇弟可知田將軍死了?」

恆卓淵略有些茫然的抬眸︰「田將軍?可是前段時日回京的田信厚田將軍?」

「是他。」

恆卓淵微有些訝異的正了正身子,說︰「不可能吧?前兩天臣弟還曾去過將軍府,彼時田將軍雖是患病在身,卻精神尚可,怎麼會就死了?」

听恆卓淵絲毫不避諱,直接承認他曾去過田信厚府上,蒼正帝的眸光再次微閃,疑惑的問︰「皇弟去過將軍府?」

不等恆卓淵說什麼,蒼正帝又自顧的說道︰「也是,你們畢竟曾經在邊關共事過,去探望他也實屬正常。」

恆卓淵微微點頭,沒有絲毫芥蒂的說︰「的確如此,臣弟還想著,等田將軍病愈,好好與他喝上一頓酒,哪成想……」

「朕還以

為臣弟,會看不慣田將軍的為人呢,沒想到你居然還想請他喝酒?」蒼正帝大笑。

恆卓淵也跟著淡笑,說︰「臣弟的確不屑,也不喜田將軍這般貪花。只是,兩年前臣弟兵敗,田將軍是力挽狂瀾的人之一,臣弟無論如何,也該答謝一二的。」

說到兩年前,恆卓淵神情落寞,而蒼正帝卻是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一僵,一雙眼楮仔細又仔細的,觀察著恆卓淵的神情。

半晌,蒼正帝才擺手道︰「他哪里就是力挽狂瀾的人了?不過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罷了,皇弟不必放在心上。」

「逝者已矣,田將軍既然去了,臣弟自當好好送上一送。」恆卓淵輕輕嘆息。

而蒼正帝聞言,再次抬眸看了看恆卓淵,不知為何,這句話落在他的耳中,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在其中,是他想太多了嗎?

恆卓淵卻是不再給他觀察的機會,貌似痛苦的抬手捂住了面龐,聲音隔著手掌,有些模糊的傳出來︰「皇兄有所不知,臣弟對田將軍是心懷報答之意的,听聞他重病,特意遣了身邊的小丫頭,去給他診治一二。不成想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與田將軍起了沖突,臣弟這才不得不登門,攪擾了田將軍一番。原本以為有小丫頭的方子,田將軍會好起來,誰知田將軍竟是撒手人寰……」

他曾經去過田信厚府上的事,瞞不了人,更瞞不了蒼正帝,與其被蒼正帝追問,不如主動說出來,也可免除蒼正帝的疑心。

果然,當听到恆卓淵說完這一番話之後,蒼正帝的神情微微放松下來,甚至帶了一絲絲的笑意。

「皇弟也是一番好意,終究是田將軍無福,受不起吧。」

說著,蒼正帝安撫似的,拍了拍恆卓淵的肩膀,剛要繼續追問那個小丫頭的身份,不料因著他這一拍,恆卓淵竟是大咳不止。

蒼正帝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拍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待恆卓淵終于止了咳嗽,蒼正帝才苦笑道︰「記得以前,朕怎麼拍你,你都不為所動,反倒是朕手疼的緊,這才多久?皇弟竟虛弱至此!」

恆卓淵邊輕咳邊笑︰「今後,皇兄可要當心點,別一掌就把臣弟拍死了。」

「怎麼可能?朕敢傷著你,你皇嫂還不得給朕甩臉子啊?你又不是不知,你皇嫂最疼你了。」

此時此刻,蒼正帝一副冤枉的表情,半點也沒有是一國之君的威嚴。

恍惚間,恆卓淵似乎回到了幼年時。

那個時候,他剛剛失去了父皇、失去了母妃,心中驚惶不已,驟然到了待他和顏悅色的皇後身邊,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每天都跟著皇後,哪里都不肯去。

那個時候,蒼正帝雖然剛剛登基,朝務繁忙,卻也不忘每日都來探望于他。

那個時候的笑容,是那麼的真。

那個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皇弟,來,喝水。這個劉曹,讓他倒個水,去這麼半天!腿腳這麼慢,真該哪天換掉他!」

蒼正帝的聲音,打斷了恆卓淵的思緒,看著那杯清水,他的眸子微垂,眸光一片清冷。

美好……當真曾經有過嗎?為什麼全如鏡花水月一般?

「皇兄就愛說笑,劉公公在皇兄身邊這麼多年,除了劉公公,還能有誰伺候皇兄,伺候的這麼可心?」

蒼正帝再次大笑起來︰「哈哈哈……你說的也是。這個老東西啊,等什麼時候朕不在了,也就沒有他的立身之地了,只能繼續跟著朕,到地底下來服侍朕吧。」

恆卓淵也笑︰「皇兄又說笑,且不說皇兄正值千秋鼎盛之時,即便真有那麼一天,臣弟的那些佷子們,哪一個敢不善待劉公公?」

「但願吧。說起你的佷子們,皇弟你覺得哪一個更好一些?」蒼正帝目光炯炯的看著恆卓淵。

「都很好。」

蒼正帝滿臉無奈,輕聲斥責道︰「什麼叫都很好?皇弟該明白朕的意思才是。」

恆卓淵在椅子上,換了一個姿勢,語氣隨意的說道︰「大皇子寬厚,二皇子賢德,三皇子灑月兌,四皇子體弱,五皇子還小。無論哪個皇子吧,臣弟反正是打定了主意,還活著一天,就當一天的閑散王爺。」

「當什麼閑散王爺啊?朕還指著你和朕一起分擔呢。」蒼正帝佯作不悅。

恆卓淵苦笑︰「還請皇兄放過臣弟吧。何況,就算皇兄能忘記兩年前那場敗仗,朝臣們可不會忘記,百姓都還記恨著臣弟呢,如何會讓臣弟再上朝堂?」

聞言,蒼正帝頓時吹胡子瞪眼楮,一副怒容︰「他們敢!」

「他們敢,皇兄總不能殺光他們吧?」眼見蒼正帝還要說什麼,恆卓淵又補了一句︰「何況,皇兄覺得以臣弟的身子,是能站在朝堂上,還是該躺著?皇兄,臣弟真的累了。」

說著,恆卓淵輕輕咳嗽了幾聲,繼而微微垂下頭去,半晌沒有再說話。

「皇弟?皇弟?」

蒼正帝輕聲喊了幾嗓子,全然不見恆卓淵回應,他當即給劉曹使了一個眼色。

王嗜殺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尤其是當他處于半昏迷狀態下,殺掉的可不止一個兩個。劉曹不想自己的小命,就這麼丟了,可是皇上的話又不敢不听。

轉了轉眼珠,劉曹做出一副忠君模樣,慢慢接近恆卓淵︰「還請皇上靠後,莫要讓殿下傷著您。」

只是,他伸出去的手,依舊帶著輕微的顫抖。

「廢物!」蒼正帝還是察覺到了,當即怒斥一聲。

劉曹一個哆嗦,直接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滾!」

「是、是,叩謝皇上不罪之恩。」劉曹麻利的爬起來就往外跑。

「回來。」

劉曹連忙停下。

「去叫蘇文石進來。」

「是。」劉曹應聲,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蘇文石是禁衛統領,武功甚是高強,即便這王當真暴起殺人,相信以蘇文石的武功,定能制止他。

不多時,一全身穿有鎧甲的男人,走了進來。

「微臣蘇文石叩見皇上。」

蒼正帝點點頭道︰「蘇愛卿,王太過疲累,你且小心護送他回峰回殿歇息。」

誰知,蘇文石抬頭看了看,仿似睡著了的恆卓淵,一臉的厭惡之情。

遲疑了一下,蘇文石竟然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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