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之這樣,本宮和賢允都是有責任的,因為故之長得更像本宮,我們夫婦倆對故之更為寵愛,加之故之是幼子,更是縱了些,無意中定然是讓他傷心了。」淳安長公主提起長子白猛之心里有些頓疼。
「可不是把大王的位置傳給了白猛之嗎?」封雲正直視淳安長公主說道,「長姐你們把那麼重要的位置給了白猛之,他有什麼好顧忌的,不應該是故之顧忌他嗎?」
淳安長公主一愣,「傳位給嫡長子本就是規定,雖然大王位置重要,但本就是猛之該得的。」
「不過故之對猛之的事都是不知曉的,他心里是親近兄長的。」說到這兒淳安長公主笑了,笑容透著苦澀,「可能是我迷障了吧,之前猛之雙手掐著睡過去的故之的脖子,我無意中發現,嚇壞了。」
「那時故之才八歲,自那之後,我不再讓故之親近猛之了,總是想法設法的隔離他們兩個。」
「故之從小就是我教導的,也派了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教導,故之聰穎,學什麼都快,表現出來的才能很高,可性子卻單純的很。」
「是我對這孩子太過疼寵,因為不想他體會到世間的惡意,特別是有猛之的事在前,我不想他們兄弟間沒了親情,只有敵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想故之活得開開心心的,他就被我養得跟張白紙似的,所以我不放心再把人留在西域了,沒有我一直護著,他會死的。」
「如果死在親兄弟手里,那我倒寧願兩人分離,互不見面,就當沒有兄弟,這樣安生的過一輩子,更幸福吧。」淳安長公主低語道。
站在殿內的白故之已經呆住了,雖然他設想過大哥對他可能不是非常喜歡,可從來沒想過已經到了要自己死的地步。
「娘,這,這是你想的吧,大哥沒說過吧,他以前對我可好了,給我做過風箏,還教我怎麼放,送我小馬,教我怎麼騎,大哥對我還是很好的。」白故之低喃道。
淳安長公主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故之是不想留在京城,想回西域嗎?」
「娘,西域是我的家啊,想回去不對嗎?」白故之反問道。
「那即使沒有性命,也想回去嗎?」淳安長公主接著問道。
「大哥不會的,他不會要我的命的,我們是親兄弟啊。」白故之說話的聲音高了起來,不知是為了更好的騙自己,還是說服別人。
淳安長公主眼淚兜不住了,起身就跑過去一把抱住白故之,「故之,娘的故之啊——」
白故之傻愣了一會兒,就跟著淳安長公主一塊兒痛哭流涕了。
花清荷一直看著,眼眶有些酸澀,也泛起濕意,用帕子偷偷抹了幾把,自從淳安長公主說了白猛之和白故之兄弟之間的事後,花清荷非常理智的沒有看向封雲墨,也沒看封雲正,就裝著一直被淳安長公主吸引注意力的模樣。
當然為了更顯自然,也存了好奇之心,花清荷有看幾眼史太後和周皇後,兩人的神情花清荷不太能看透,心里怎麼想的不知道,但面上瞧著是真的感同身受的樣子。
母子倆哭了一陣子,總算是有些情緒穩定了,史太後吩咐如錦去打了水,讓兩人梳洗了一番。
「淳安,母後沒想到你竟然過著這般揪心的日子,都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他們再如何都沒有你傷心難過。」史太後拉著淳安長公主的手,淚眼婆娑道。
封雲正飛快的看了一眼史太後,也瞟了一眼封雲墨。
史太後是真情流露,封雲墨則沒什麼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清,但期間夾雜了些憐憫,還有那時不時看向白故之的眼神。
封雲正不知為何,心里有些舒暢,似乎是有了對比吧,他對封雲墨還是仁慈的,他沒有做錯。
「淳安啊,母後偏殿內都收拾妥當了,你跟故之先去瞧瞧還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跟如錦說,等你們安頓好了,用了午飯後,我們娘倆再慢慢聊。」史太後滿臉慈愛道。
「是,母後。」淳安長公主領著白故之告退了。
「墨兒,清荷,今日也認了親了,你們先出宮去吧,等下回清荷休息的時候,你們兩人再進宮來,今日母後就不留你們了。」史太後低聲道。
「是,母後,皇兄,皇嫂,雲墨先回去了。」
「小女告退。」
等封雲墨和花清荷走後,史太後讓封雲正和周皇後也自去忙,周皇後是走了,不過封雲正沒動。
「皇帝可是有事?」史太後看著封雲正問道。
「你們都下去。」封雲正讓殿內伺候的宮人都下去,偌大的仁壽宮正殿只有史太後和封雲正母子二人。
「皇帝真有事?」史太後有些意外,「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兒子就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長姐在西域過得這般揪心。」封雲正低喃道,「如果白賢允還在,長姐就不會這麼辛苦了吧。」
「哎,誰說不是呢。」史太後附和道,「當娘的,都是自己的兒子,哪個不疼愛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能輕易舍下一個的。」
「母後覺得長姐和長姐夫把西域大王的位置傳給白猛之,是對的嗎?」封雲正看著史太後問道。
「這話我是認同淳安的。」史太後說道,「傳位本就是給嫡長子的,更何況猛之那孩子哀家也是見過一次的,你父皇生辰的時候,當時還沒有故之呢,淳安和賢允帶著猛之一塊兒來的京城,你也該是有印象的。」
「那孩子是個勇猛的,小小年紀就有功夫,騎馬更是厲害,說話也很知進退,瞧著就是個聰慧的,淳安和賢允也是把他當作西域大王繼承人培養教育的,能力定然是有的。」
「淳安和賢允把大王的位置傳給他是理所應當的。」史太後總結了一句,然後反問封雲正,眼底存了疑惑,「皇帝認為那位置不該給猛之嗎?」
封雲正一直看著史太後的眼楮,沒有錯眼過,得了史太後的一番話,心里是舒了一口氣的,心情有些好,「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