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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島山莊06︰詭異的尸體

鳳九卿吸吸鼻子,「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有?」

月珩皺眉,「什麼怪味道……」月珩揉揉鼻子仔細聞,「好像是酒香?」

鳳九卿點點頭,「是酒曲香。」

兩人一直走到巷子盡頭,是個死胡同,鳳九卿四處看看,按影衛的信息,最頭上的這家想必就是那醉鬼老頭的住處了。黑漆的木門看起來十分厚實,卻是年久失修,斑斑駁駁的樣子,看門口的落葉和積灰好似很久沒人住了似的,大門正上方懸著一面銅鏡,銅鏡倒是極干淨明亮,映著朝陽的光輝有些耀眼。

鳳九卿抬手準備敲門。

月珩伸手拽住他袖子,想說什麼,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來的路上鳳九卿已經簡略的和月珩說了昨天幾人的發現,怕月珩害怕,沒敢告訴她昨天發現她中蠱一事,但她還是有些心有余悸,覺得凡事應該多加一點小心。

正想著,木門突然發出「吱喲吱喲」的怪異響聲,隨著這聲響,老舊的木門幽幽開了條縫。

「啊!」

「啊!」

兩聲驚呼聲同時響起,月珩緊緊拽著鳳九卿的袖子遮住臉,手緊緊捂著眼楮,听了一會沒什麼動靜,又悄悄把手指間打開了個縫,從那縫隙里往那門里看,就見門里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正抬腿準備出來,顯然,他看到門口有兩個人也是嚇得不輕。

「你是?」

「你們是?」

那書生愣了下,覺得對方二人既然到了家門口,就先拱了拱手,「此處少有人來,在下失禮了,二位這是……」

鳳九卿也拱手回禮,「听說這里有一位門老爺子,堪稱神算,特來請教。」

那書生疑惑,「門老爺子?」他仔細想了想,「我自小在這里居住,不曾听過有這麼一個人。這巷子里少有人來,如今只有三五個住戶還在這里居住了,我們家里只有我和家父二人,家父因身體有恙,也久不出門了。」

月珩看這書生倒是文雅秀氣,無論氣質相貌和那醉鬼老頭無一相似,悄悄問鳳九卿,「是不是找錯地方啦?」

鳳九卿也有些疑惑,「公子貴姓?」

那公子笑著擺擺手,「免貴姓尹,二位既然來了,不妨到家中喝杯茶水。」

兩人謝過尹公子,正要進門,卻突然有一個人沖了出來,指著月珩大喊,「大凶之兆!大凶之兆!」

鳳九卿眼疾手快一把拉過月珩,那書生卻拽住了那老頭,「爹,你又喝酒啦!」

鳳九卿和月珩對看一眼沒錯,就是這老頭!

那老頭拼命想要往外跑,一邊嘟嘟囔囔地說著奇怪的話,那書生十分吃力的拽住老頭,把他往屋子里拉,有些無奈的勸著,「爹,這怎麼又喝了酒,你先去屋子里躺著休息會,我給你煮點解酒茶……」那老頭仿若未聞,鳳九卿看那書生實在吃力,便伸手過去幫忙攙了一把,不著痕跡的掐住了那老頭胳膊上的穴位。

只見那老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像個小孩子似的大叫大鬧起來,卻是不跑了。

「兩位見笑了,家父就是有些瘋病,稍微喝點酒就這樣了……」

鳳九卿擺手,「先把老人家扶到床上休息吧。」

……

在縣衙里準備查驗尸體的兩人卻遇到了點麻煩事……

「什麼?化了?什麼叫化了?」

「就是……哎呀大人,您快自己來看看吧。」一個小衙役急的話都說不清楚,看方神捕到了趕忙過來請。

方曉蝶心里訝異,帶著張子全到了停尸間,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子濃重刺鼻的味道,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味,張子全拿出兩塊布來,給了方曉蝶一塊,讓他圍在臉上,掩住口鼻。

只見之前送來的幾具尸體,都只剩了骨頭,皮肉全消,地上還有殘留的水跡。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發現的?」

那衙役站在門口不敢進來,「昨晚上巡夜的時候還沒事,平時這邊人也少,早上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張子全仔細查驗了幾具尸體,用鑷子捏起骨頭和地上還殘留的一些皮肉碎屑,指著其中一具男尸的骸骨看方曉蝶,「這幾具尸體是從內而外化的,而這具尸體卻是由外而內化的。」

方曉蝶仔細湊過來看,「如何見得?」

「這幾具尸體的骨骼干淨,上面完全沒有殘留的皮肉,而這具尸體看起來確實倉促行事,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藥物,造成的假象。」

那衙役之前看著只覺得驚心,這會看張子全鑷子里夾的皮肉像小蟲子似的綿軟,突然一陣惡心上涌,到一旁去吐了。

方曉蝶看著確實如此,「這應該就是那位殉情的錢公子的尸體。」

張子全又指著這具尸體的頭骨給方曉蝶看,「看這里似乎有一些痕跡。」說著他拿出一些藥水來在骨頭上擦擦,只見骨頭上逐漸顯現出一些痕跡看起來像是手掌和拇指用力形成的。

方曉蝶大驚失色,「這錢公子是被害的?」

「看來是這樣。之前仵作驗過他確是被淹死的,你過來看,他顳骨岩部發黑有出血,牙齒有一點淡棕紅色,是窒息沒錯,看他的頸部、牙齒都還比較完好。」張子全仔細檢查著這具骸骨,指著他脖子部位,「這里的骨頭和我們的舌骨都是比較脆的,如果受壓很容易骨折,但是他的看起來都還好,仵作驗尸的結果應該沒錯,只不過,他不像是跳井,倒更像是被人按進井口里去的。」

方曉蝶扶正了配刀,「竟敢如此草菅人命!我要去那錢府走一趟!」

張子全趕忙拽住方曉蝶,「不可打草驚蛇。不如,我們晚上前去暗探一番,再做定奪。」

方曉蝶點頭此計甚好!

張子全喊門口那衙役,「你們縣衙中的仵作呢?怎麼還沒過來?」

那衙役好像剛吐完,扶著樹大喘氣,听到張子全的話愣了愣,「是呀,大人您別急,我這就去給您尋來。」說著一溜煙就跑了。

方曉蝶和張子全到院子里等。

方曉蝶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說錢公子的尸體可能是有人故

意為之,那其他幾具好好的尸體怎麼會從里往外化了?」

張子全冷笑一聲,「之前我還在想,不知道什麼是妖人作怪,竟然能讓人在清醒沒有痛苦的情況下變成這般模樣。如今看來,這用的極有可能是一種邪門異術的藥物精魂散。」

方曉蝶一臉迷茫沒听過!

張子全耐心給他解釋,「听說以前有邪術門派用這種東西,多是用在動物身上,消肉取骨,再輔之以木刻、紙藝做成會活動之物,形神具備,且方便長期存放,乃是用來祭祀之物。後來有江湖藝人偶然發現這東西還有別的用處如果用在活物身上,能夠在短時間內讓人精神渙散,听自己的指令行事,便偷偷學了去,假扮成神婆神棍拿這些東西來裝神弄鬼的誆騙世人,只是活物用了這精魂散,若不及時服用解藥,不過幾天也必然是肉消骨存的下場。因這些江湖手段實在殘忍,先皇在世的時候就嚴令禁止神怪之事,這些懂手藝的人也已經銷聲匿跡多年了。不過……」張子全神色凝重了幾分,「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件事情來。」

「大人!大人!不好啦,錢家來人鬧了,在門口叫嚷個不停,說咱們毀了錢公子的尸身,不得全尸入不了祖墳,要咱們給個說法呢!」剛那個小衙役忙不迭跑過來,邊跑邊喊。

張子全冷哼一聲,「錢家?呵,他們這會倒好意思來人鬧,恐怕他們巴不得找個機會不給這錢公子入祖墳吧。」

方曉蝶最不喜這些人情淡薄狡詐之事,還不如對著案子舒心一些,問那小衙役,「之前驗尸的那王仵作人呢?」

那衙役一邊大口喘著粗氣,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王……王仵作……怎麼找也找不著,問了劉大人,並不曾告假,也沒人知道去向。」

方曉蝶氣哼一聲,「此人有鬼!怕不是畏罪潛逃!」

張子全接著問了一句,「這王仵作家是哪里的?」

那小衙役喘著粗氣半仰著頭琢磨,「不太清楚啊,他一向獨來獨往,都不怎麼說話的,雖然咱們這地方好多人都是外鄉來的,不過王仵作似乎就是本地人呢。」

張子全點點頭,沒再多問。

「二位大人……那錢府……」

張子全疑惑,「這錢家怎會如此之快得到消息,劉大人呢?」

那小衙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劉大人出門去勸阻,這不,剛出門就被打回來了……這會關了大門在里面喊話,那錢家人越鬧越凶,根本不听啊!這不,讓我趕緊來尋方大人……」

方曉蝶瞪眼,「豈有此理!竟然欺侮朝廷命官!頭前帶路!」

張子全扶額,這都是什麼情況亂七八糟的……他看那小衙役回頭看自己,並不想參與錢府鬧事,就和那衙役說,「和劉大人知會一聲,在下剛剛想起有件要緊事要辦,就先行一步了。」

那衙役忙應承著帶著方曉蝶往前面去。

張子全長呼幾口氣,莫名覺得有些憋悶,估計衙門口這會子人多怕是不方便,就繞道從衙門後門出來,卻不想剛出門就被攔住了,只見幾名中年婦人哭著跪伏在地,「大人!求您給民婦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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