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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鳩卻是有些遲疑︰「可是主上你的武功……」

王後笑道︰「與武功沒關系,何況,沒武功才好呢。」

鬼王這樣的高手,越是有武功的人,越是難以靠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反而更能讓他放松警惕。

……

天蒙蒙亮,方翠園一行人陸陸續續自睡夢中醒來,昨夜折騰太晚,海十三與喬薇都睡過了頭,姬冥修一如既往地起了個大早,他這人仿佛不論多晚入睡,清早都能在同一時辰醒來。

燕飛絕也醒了,他對昨夜發作之後的事一無所知,還在納悶自己不是在沐小將軍的屋外嗎?怎麼就躺到床上了?

他一巴掌拍醒了守了他大半夜,實在受不住了便趴在床頭睡著了的海十三︰「海十三,你昨天對我干嘛了?你怎麼會在我屋里?你是不是佔我便宜了?」

海十三氣得一腳將他踹下床了!

這邊打打鬧鬧,另一邊,小美人也從睡夢中醒來了,張開小嘴,嗚嗚哇哇一頓狂哭,聲音倒是略略大了些。

很快,景雲與望舒也醒了。

景雲自己穿了衣裳,望舒光著小屁屁,抱著衣裳去了書房︰「爹爹,穿。」

姬冥修給自家小心肝穿好了衣裳。

喬薇起床時,兩個小家伙已經不知被鬼王與十七帶到哪個旮旯里去了。

喬薇救急的藥材用完了,需要上街采買,臨出門前,珠兒死皮賴臉地跟了上來。

珠兒極少會撇下兩個小包子,與她出門。

喬薇還以為這家伙被鬼王給嚇到了,一直到上了街,珠兒沖進一間賣古玩的鋪子,抱著一個做展示的迷你兵馬俑死活不撒手,喬薇才明白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喬薇可真不想給她買,但她抱著小兵馬俑,眼淚汪汪的模樣,連店老板都看不過去了︰「我我我我送給你了!」

喬薇最終還是買了。

抱著沉甸甸的小兵馬俑跳上馬車後,珠兒毫不客氣地扒掉了兵馬俑的玄衣鐵甲,穿在自己身上,又摘下人家的頭盔,戴在了自己頭上,隨後,扔掉了那個光溜溜的兵馬俑!

這邊,喬薇等人各自忙活時,另一邊,王後卻喬裝打扮混進了王府。

在夜涼城做了那麼多年王後,一道慕王府的令牌還是不難到手的。

她易了容,偽裝成丫鬟的模樣,拎著一籃子點心進了府。

蒼鳩不被允許跟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率領一大票死士候在王府附近的一間民宅里。

鬼王越發收斂氣息後,不靠近是感知不出來的,可這也難不倒王後,畢竟是她一手煉出來的,她還能把他找不到了?

夜羅是在被人滅族的途中逃進大漠的,好不容易才在大漠之後找到了一小片綠洲,數百年的開月兌與耕耘,讓當年的小綠洲變成了一個小國,單論版圖,比隱族的無名島要大上一些,可真說起幅員遼闊的程度,遠不及大梁。

國不大,府又能大到哪兒去?

王後只稍稍在府里溜達了一陣便听見了鬼王吼吼吼吼的聲音。

王後湊近了一瞧,險些沒背過氣過去!

她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鬼王、本該大殺四方的鬼王,此時卻像個智障似的,與一個小丫頭在草地上玩起了什麼射來射去的游戲!

鬼王一「箭」射中了望舒。

望舒小身軀一震,握著金光閃閃的弓,搖搖欲墜地倒在了地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鬼王用的是尋常的弓,沒搭箭。

望舒也沒搭箭,可她用的是自己那把金光閃閃的血月弓!

當然了,她還不知道這就是血月弓,她只知道爹爹和娘親都不讓她與別人玩射射射的游戲,只有這個伯伯肯陪她玩啦。

伯伯人真好!

現在輪到望舒了。

望舒爬起來,一臉凜然地望著鬼王,小身子爆發出了無窮的氣場,拉開弓弦︰「我要代表正義,消滅你!看箭!」

嗖的一聲,「箭矢」射了出去。

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轟轟烈烈地襲上了鬼王。

鬼王曾被血月弓傷過,盡管不記得了,可他本能地不喜歡這東西,只不過閨女喜歡,他便舍命陪君子了。

當那股力量打上他肩膀時,他感受到了身體的震蕩,那感覺……像是被人輕輕地推了一把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損傷!

但鬼王也是很懂得給自己加戲噠!

他嗖嗖嗖嗖地「被震飛」到了一百米外的樹枝上,可把望舒給興奮的,都哇哇哇哇地地蹦起來了!

王後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沖過去把這兩個家伙一巴掌拍死的沖動,輕輕地蹲來,躲在一簇花叢後,輕輕地拿起一把匕首。

以血為引,召回鬼王。

只要她將自己的心頭血,點在鬼王的眉心上,鬼王就能再次為她所用了。

這個法子只能用于突破初期的鬼王,十天後,鬼王神識變得強大,這一招就不太管用了,這也是為何她一定要在回城之前把鬼王帶走的緣故。

「噠啦~」

不遠處傳來望舒樂顛顛的聲音。

「吼吼吼!」

緊接著是鬼王開心的咆哮。

王後听得耳朵疼,閉了閉眼,摒除雜念,自寶石刀鞘中抽出了那把明晃晃的匕首,隨後,拉開了自己衣襟,握住刀柄,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這力道必須掌握得極好,重一點,會死;輕一點,不夠。

「啊」

一道小身影飛了過來,背著身子,一把撞進她懷里。

她的刀尖,噗嗤一聲刺進了胸口。

她看著整個沒入的匕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望舒也發現自己撞人了,實在是驚訝極了,不是說這里不會有人的嗎?怎麼來了個丫鬟姐姐呢?

這姐姐看上去好面善哦,她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哎呀不好!她受傷了!

「哎呀你受傷了!」望舒睜大眸子說,「不過你別擔心,我外公是神醫,我娘是神醫,我也是小神醫!」

王後看著望舒手中的血月弓,像是看見了天敵似的,眼神都慌了︰「拿走……快拿走!」

望舒听成了拔走,快拔走,哦了一聲,握住匕首,唰的一下拔出來了!

血噴如注啊……

王後︰「!」

王後︰「我說的是你的弓!不是匕首!」

「不是匕首啊,對不起對不起!」

望舒趕忙給她插回去了。

連著被插了兩刀的王後簡直要崩潰了︰「你傻嗎?!誰讓你插回來的?!」

「不插回來啊?對不起對不起!」望舒又趕緊把匕首拔出來了。

血噴那個如注啊……

王後簡直要瘋了。

望舒也很崩潰啊,這到底是要插啊,還是要拔啊,怎麼連句話都說不清呢?娘親說的沒錯,女人真是太善變了!

拔刀子遠比插刀子傷害大,還被連著拔了兩次,算上插進去的,不易于是中了四五六七八刀了。

王後出師未捷先噴血,又疼又氣又惱又恨,渾身體力急劇流逝,很快連坐的力氣都沒了。

好在這時,鬼王因總等不到望舒回去而親自找來了。

王後眼下可不必擔心血量不夠的問題了,她滿手是血,只等鬼王靠近的一霎,就將血「不經意」地蹭在他的眉心上。

如此,自己也不算白挨這幾刀了。

念頭閃過,她一邊捂住傷口,一邊擠出一副慈祥的面容,對望舒道︰「小姑娘,我傷得這麼重,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啊?」

「可以啊!」她可是個熱心的小姑娘!

王後垂眸冷笑,傻孩子,你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會犯什麼傻吧?

王後再抬眼時眸子里已沒有絲毫異樣。

她忍住渾身的疼痛與虛弱,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小茅屋道︰「看見那邊的那間屋子了嗎?我就住在那里,能拜托你們把我送回去嗎?」

「好呀!」望舒無比爽快地應下,伸手去扶她。

鬼王卻一把將望舒撈進了懷里。

王後暗暗竊喜,不讓小胖子扶她就對了,要你親自來。

鬼王果真親自來了,不過,卻不是用手去扶她,而是折了根分叉的樹枝,一把將她叉了起來!

王後在幾乎氣暈的情況下,被鬼王嫌棄地叉進了小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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