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立鴻昏迷了一個半月後,醒了過來。
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睜眼之時,只覺得有些恍惚,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眼神迷茫,好一會,才慢慢想起車禍時發生的一切。
他是看著江靖才走過來,繼而才暈過去。
江靖才。
他想著,瞪大眼掙扎要起身,但睡了一個半月,身上早就沒什麼力氣,感覺骨頭都是軟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听聞他醒了,警察便直接過來。
喬立鴻看到屋內的警察,眼底劃過一絲冷意,臉上依舊不動聲色,還帶著一絲迷茫。
他對警察來說也是一個高危知識分子,自然得萬分小心,當下,便拿出證件,對他進行審訊。
喬立鴻能隱忍二十幾年,可不是吃素的,對于警察說的罪名,哪怕拿出鄒語的供詞,他依舊沒有認罪,反而輕笑,有些無語,「警察同志,不能隨便一個人的指控都叫我認罪吧?」
警察也不急,將錄像拿了出來。
喬立鴻的臉色可算崩了一些,眼底深沉,將牙齒咬得死緊。
「你的行為已經構成刑事犯罪,我們將對你…」警察嚴肅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他卻絲毫听不見,眸光里充滿恨意,一眼掃過去,還帶著陰狠。
這場局幾十年,他絲毫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後果。
以往,有喬郭坐鎮,為了扮演不在乎名利的角色,他處處小心,放慢速度,好不容易熬到喬郭年老,靳紹煜開始出現,他不得已加快速度。
上帝像是和他開了一個玩笑,江靖才想起來了!
呵。
簡直可笑至極!
警察也不急,眼下已經立案,只等他身子好,立馬就上訴,多半是死刑無疑。
病房外有警察時刻守著,看望都得經過審批。
喬立鴻自那日起,不認罪,也不說話。
無視警察,更無視醫生護士,一副沒有表情的模樣。
直到江靖才出現。
他走了進來,喬立鴻坐在床上,手上還打著吊針,一看見他,雖沒說話,但額頭青筋暴跳,像是在極力隱忍著情緒。
「終于醒了。」江靖才又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他不遠處,目光落在他身上,「我還以為你不會醒,看來命大得很。」
「是不是你?!」喬立鴻怒瞪著他,眼底布滿血絲,「是不是你!」
在他車上動手腳,讓他剎車失靈。
「什麼?」江靖才挑眉,過了一會,又輕搖搖頭,「看來二哥恢復得還是不好,都開始胡言亂語了,記憶也有點不好了。」
喬立鴻氣得面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江靖才面色未變看著他,許久,又輕笑一聲,緩緩出言,「我今天來,是個消息要和二哥分享一下。」
喬立鴻沒說話,吊針里的還是回流血,他卻毫不知情,銳利的眼神盯著面前之人,若是眼神能殺人,對方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惜,江靖才不怕,反對坦蕩與他對視,慢悠悠道,「听鄒語說江凱不是我的孩子…」
「你對他做了什麼?」喬立鴻一听,猛地坐起來,也不顧在打針,上前就揪住江靖才的衣領,咬牙切齒,「我告訴你,要是你敢動他,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江凱是他和鄒語的血脈,他步步為營,努力要將喬氏納入囊中,大部分是為了這個孩子。
他像鄒語,而鄒語,是他喜歡了半輩子的女人,這個孩子,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是他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原本,他期望得到鄒語的心,讓他們的孩子登上那個位置,計劃才剛開始實施,便已經被打亂。
半輩子的心血,毀于一旦。
江靖才低頭,看著喬立鴻正在流血的手,抬頭看著她,「鬼?你信這世上有鬼?」
話落,他冷笑一聲,面容陰鷙,一字一頓道,「這個世界如果有鬼,那麼你喬立鴻,就是第一個被弄死的人!你能安然活到現在?」
「早就被那些在你收下冤死的人啃得一干二淨!」
話音未落,他伸手,直接將他的手扯開,勾著嘴角道,「那麼激動做什麼?我還沒說完,江凱也不是你的種,瞎激動什麼?」
喬立鴻一蟣uo蹲。?澳闥凳裁矗俊包br />
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
他明明記得那天鄒語喝醉酒,來找喬立臨,然後兩人發生了關系。
怎麼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只能是他的孩子!
「我說,江凱不是你的種!」江靖才推開他,冷嗤了一聲,「你管得真寬,用半輩子給別人的種鋪路。」
喬立鴻怔住,被他推到沙發上,兩眼無神,像是受到多大的打擊,許久,抬起頭,看向他,「我憑什麼信你?憑你一張嘴?」
說不是就不是?
「鄒語被**…」
「我他媽叫你閉嘴!」喬立鴻听到這個字眼,緊握拳頭便起身,一拳便要朝江靖才打去。
「砰!」
**相撞的聲音,江靖才抓住他就狂揍,怒吼著,「他媽我就不閉!」
喬立鴻剛醒,哪里是江靖才的對手,很快就被打趴,可他依舊沒放手,下手一次比一次重,嘴里還罵罵咧咧著,「我忍你很久了!她媽的!找個賤人和我生活二十幾年!你她媽就是王八蛋!」
「狗東西!」
一句句髒話從江靖才嘴里吐出來,一時間,所有的教養都沒有了,只剩下發泄,隱忍了幾十年的發泄,打著打著,他眼眶都紅了。
喬立鴻嘴邊溢出血絲,還在笑,「靳碟死了,死了…」
喬佳琳是他喜歡了半輩子的女人,成為別人心中惡心至極的賤人。
江靖才又往他身上重重打了一拳,看樣子是要把人打死的節奏,靳紹煜連忙進來將人拉住,喬立鴻躺在地上,還在笑,得意地笑。
靳紹煜拉著江靖才,皺著眉頭,「行了!再打下去死人了!」
看著江靖才一臉頹廢,他又感覺自己把話說得太重,放低聲音,「警察還在外面,別把自己也扯進去,嘟嘟還等著你回家給他買煎餅。」
听這話,江靖才還緩了好些,他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喬立鴻,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