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心,連任何膽怯也感受不到。如前世跳樓般,原來想死之人的心竟然這麼平靜……
她雖然這麼感覺,但是腳步卻不如她的心這般輕,反而應著她的沉重,就在她沒有絲毫猶豫要翻越欄桿時,一絲哭聲讓她的行動停了下來。
她空蕩的雙眼望去,那里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孩。
那女孩是蹲著圈住自己的,她的頭埋在膝間,抽著氣,不斷地哭著,從這模樣看,估計已經在這里哭了不少時間了吧。
雲舒猶豫了一會,穩了穩心神,一動不動的看了女孩一會,好像有一瞬間,她與她重合。
像受傷的小獸,獨自躲在角落,默默地舌忝著傷口。
這一刻她腦海中經著天人交戰,但是她最終放開了握著欄桿的手,走到那個女孩身旁,遞過一張紙巾問︰「怎麼了嗎?」
可能是雲舒的聲音很溫柔,那個哭泣的女孩,抬起了她的頭,她的雙眼在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兩邊還可以清楚的看到淚痕,臉上也是紅紅的,這副模樣讓雲舒心疼不已。
她連忙把自己手上的紙巾換成了濕紙巾,替她擦著。
「你看看,你這小臉都被你哭花了。」
或許因為雲舒這個舉動,她哭的更凶了,從原本的小泣,到現在的放聲大哭。
雲舒擁過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沒事,沒事。」
不知道過了多少,她懷里的人總算不見了哭聲,只是一味的打著干嘔和抽著氣。
「太用力哭了,難受的還是你自己。」雲舒稍微加重了下拍著她後背的手。
「怎麼樣?」還時不時問著她旁邊的女孩,是不是好些了。
見女孩神情多少恢復了點,雲舒剛剛提著的心放了下去。但是她也只是這樣坐著,什麼也沒有開口問。
直到女孩自己平靜了下來,開口說︰「為什麼父母就是不理解我,偏要我考這考那?我好累,嗚嗚……」說到後面她又哭了起來。
雲舒只能默默的遞上紙巾,安靜的听她說,但是她嘴邊卻掛著一抹十分溫柔的笑。
她一直一直很喜歡孩子。
「這次填模擬志願,他們二話不說就幫我選了我不喜歡的專業。」
听到這句話,雲舒腦海里突然反應過來︰「高考生啊。」想到這里,猛然間雲舒發現,原來現在已經六月了,她的眼神借著黑暗隱藏了起來,但是絲絲的悲傷還是溢出。
「重生一年了。」
女孩斷斷續續還說了很多,雲舒也認真的听著。其實听完女孩所說的,雲舒也深受體會,畢竟她也是經過高考的人。
父母的期待,父母的決定,父母的……
「唉。」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都是父母的決定,雖然知道父母是為了自己好,但還是希望自己能做選擇,選擇自己喜歡。」
「那你想學什麼?」
「我想學編劇。」
這次輪到雲舒吃驚了,這個專業冷門呀,她想著︰「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她會阻止嗎?」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個專業。」她又把頭埋進了雙膝間,哭了起來。
女生都是水做的,確實沒有說錯,從開始到現在至少也有兩三個小時了吧。
雲舒又遞過一張紙巾說︰「父母那邊溝通不了嗎?」
她搖著頭,本來不明亮的眼楮,此刻更加的黯然。
「你為什麼喜歡這個專業呢?」雲舒並沒有在繼續問父母的問題,而是換了個方向問。
雲舒一提到這個,她眼楮瞬間有了絲絲光彩︰「我喜歡文字組織起來的那種感覺,你知道嗎?那種感覺真的很棒,特別當你完成一個人物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的時候,心里面那種激動……」
說到這里,她手也不知覺的握住了胸口的衣服,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雲舒呆呆的望著,此刻她完全被她吸引住了,她就像發著光的太陽,無法讓人月兌離。
「這麼喜歡啊!」
「嗯嗯。」她用力的點著頭。
看著她似乎不在完全沉浸于那種悲傷之中,模著她的頭,再次開口道︰「那你可以在試著和你父母交談一下。」
「不行的。」一談到這個,她完全又喪氣了。
後面又說︰「我已經和他們說過很多次了,但是沒有一次他們是听我說完的。」
「我連絕食都用了……」。
「老師呢?」雲舒才剛落音。
她瞬間又激動了起來,猛然間走到欄桿那里,對著雲舒大聲的喊︰「老師就是和他們一伙的。」
看著她離欄桿越來越近,雲舒也急了。
「她該怎麼辦?」
「冷靜點好嗎?」雲舒勸著,但是此時她在溫柔的話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女孩失神無厘的搖著頭,嘴里面還念叨著些什麼。
不知道怎麼辦的雲舒,第二次撥打了110。
她說著︰「這南洲大橋風很大,你先坐下好不好。」
「你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她歇斯底里的吼著。
讓雲舒的心也跟著一陣一陣的。
「對了,還沒有問你名字呢?你叫什麼嗎?」
但是雲舒的這些都沒有讓她再次平靜下來,她已經是打算越過欄桿那種。
雲舒緊張的再次勸說︰「你先過來,好不好。」
雲舒開始試著往她那里走過去,但是她十分抗拒,半爬上欄桿大聲的叫道︰「你別過來!」
此時警察也趕了過來,她一見,情緒更加的激動了,變得絲毫沒有理智,整個人完全就是跨過去了。
雲舒更加急了起來,南洲大橋有兩道欄桿,她此時是站在第一道欄桿里面,而剛到的警察確是站在欄桿里面,他們完全不敢越進來。
本來沒有太多人的南洲大橋,人也越來越多了起來,而女孩的情緒也越來越不受控制。
只要她一松手……雲舒完全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