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
軒轅梓墨的「墨」!
竟然與他有關!
「是墨!」明明就兩個字,可莫水柔卻異常艱難的吐了出來。
又是這個人,世事難料,沒有想到只想去太師府去取得秦阿劍,原以為偷偷地去,再偷偷地回,沒想到還是逃不開這個人這個叫軒轅梓墨的人!
「軒轅梓墨!太師府長子!」少卿听到這個「墨」字倒非常平靜,「這個人我救這個丫頭出來的時候曾經與他交過手,倒陰險得很!」
少卿沒有說軒轅梓墨曾經下毒把讓他受傷的事,只是一語帶過,沒有很在意。
「那人應該也不是一個好貨色!」辰毅也推敲出那人居心叵測,兩面做派,「只是整個臨安城的人,特別是女人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不辨事非了。」
這點莫水柔听著,就有著想舉雙手雙腳贊同的沖動。終于在這世上,除了眼前的少卿,還有自己的家兄,還有一人,也能真正分辨出那個猥瑣男子的好與壞了。
「那個人真不是個東西!」莫水柔有些義憤填膺,「男子中沒有人比他更丑陋了。」
只有浮然,一直在鹽幫,臨安以外,應該很少出入城中,倒是沒有听出莫水柔的話中話,他悠悠地走了過來,倒是撇著個腦袋,一下就遮住了她的視線,「什麼啊?不是听說那人長得貌似潘安嗎?怎麼在你的口里就忽然變成一文不值了?」
「丑,丑,」莫水柔想起在相國府的那晚,軒轅梓墨竟猥瑣地逼迫自己與他成婚的那一幕,曾身陷囹圄,陡然胸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就是丑,比你還丑!」
這倒有些惹怒了從來就以自己相貌為榮的浮然,不屑地督了他一眼,咂咂嘴道,「我這容貌可是閉月羞花之貌,就算比那潘安也更勝一籌,你這樣是嫉妒」
唉,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個浮然倒是把自己比作女人的美貌,可是一點也不含糊啊,「你……你無理取鬧!」莫水柔已知,再與他爭辯也會毫無意義。
「好了,你們兩個,」眼前的男子陡然把手中的馬鞭打了個空響,驚得身邊的馬皮躁動了一下,「現在什麼時候了,卻還在爭吵著!」
總是他們兩人,浮然與莫水柔,就像孩童一樣有時會爭斗一番,不知時機,辰毅見少卿有點生氣,但是又打起了圓場,「好了,現在談正事要緊,你們兩個冤家就消停一會吧。」
現在已到深夜,外面都已寂靜無聲,植被上的寒露倒甚是讓人發冷。
樹枝上也只有鴟在鳴叫
……
「我們去找個客店先去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少卿做著下一步的準備,不由分說,把還在慪氣的莫水拽上了馬。
女子就是女子,而浮然卻早就把與她爭吵之事拋在腦後了,又與其他人聊起了別的事,豪放的性格再一次展露無疑
「我們還是先要在那個軒轅梓墨的身上下手,不管鑰匙是不是在他的身上,」莫水柔感到身後的男子還是天不怕地不怕,談吐自然,「他卻是信上那個最重要的線索。」
辰毅與浮然也上馬,跟在了少卿與莫水柔的後面。
前面感覺起了濃霧,看不清十里之外的地方,白白的霧氣似乎快睜住眼楮,讓本來就黑暗的街道又多了一分朦朧。
忽然,似乎看到前方有一群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向他們這里靠近,因為有霧霾的遮蓋,少卿他們只能呵住馬披,停下腳步。
「那是什麼?」這麼晚了,竟然還會有隊伍在街上行走,而且感覺這個陣勢還比較龐大浩瀚,莫水柔非常疑問。
身後的男子顯然也有點困惑,但是卻沒有下一步行動,只是給大家使了個眼神,讓他們站在一旁,靜觀其變。「大家提高警惕,不要輕舉妄動。這群人很有詭異」
忽然,與
此同時,從另一邊卻跑來一個人,步伐如此慌張,似乎手上還提著幾樣東西,隨著他的奔跑,竟發出凌亂的「 當」聲響。
「是打更的小哥。」身後的少卿一眼就認出了他,他行色匆匆,手上拿著打更的東西,動作慌亂不堪,還一步三回頭,像是在躲避什麼鬼怪一樣。
那群詭異的隊伍似乎身著花白的顏色,忽閃忽爍,但行走的速度卻並不急快,倒是想給大家駐足的時間。
「小哥,」于是,男子下馬,迎面上去,那人倒踉蹌地與少卿撞了個滿懷。
「唉喲鬼啊!」那打更小哥似乎如臨大敵一樣,更加驚魂不定,竟哆嗦地抱頭蹲在了地上,「大仙,放了我啊,放了我啊!小的听您的話,謹遵您的旨意決不違抗,決不違抗!」
眾人驚愕不已,不知怎麼回答他的話,什麼大仙?什麼賜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這個人會念叨著這著語無倫次的話來,可听著卻好像他要逃命一樣。
「小哥,你怎麼了?」少卿一把扶起那人,卻發現他早已面色蒼白,好像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這個打更人像中了什麼邪一樣,嘴里竟一直嘟嚕著一些陌名的詞語︰「各路神仙放過我授命大仙放過我」
與他再說話也于事無補,這個打更人也不會與他們有任何交流,身體內的魂魄像被抽了一下,只在自己的世界里。
「這必然有詭異」少卿把那打更小哥扶到一邊小巷的牆上靠著,讓他有個安身之所,「這個臨安怎麼忽然變得如此奇怪?」
莫水柔不明,畢竟她來這個地方還沒有幾天,晚上更不熟悉,「怎麼了?」
「少卿的意思是以前這里並不是這樣,」辰毅也下馬,把馬趕進旁邊的一個巷口停住,「臨安以前的晚上這里照常打更,可沒有遇到這樣的恐懼!」
那白衣隊伍仿佛行進得非常緩慢,又讓人感覺一步一著非常靈異,就像腳步沒有著地一樣,飄忽著前行
「你們快來听,听他說什麼」少卿蹲在那打更人的面前,把耳朵貼近,仔細听著,眼神中卻閃出一絲精芒
眾人于是急忙都圍了過來,繞在了那打更人的四周,只覺得那人雖眼神漠然,臉上全是冷汗,但嘴里卻依然反復在念叨著一些話
大家都豎起耳朵,仿佛那人的音量極其微弱,朦朦朧朧間,卻吐出了讓人幾乎感到極其震驚的話。
女子的敏感度倒是很強,除了少卿,莫水柔第一個听到,听後恐怖萬分,竟不由地哆嗦起來,汗毛很快也豎了起來,「他竟然說」
眾人發現那打更小哥目光呆痴,而且依稀听到那打更小哥口中碎碎念到,「天帝賜命授命大仙,添福凡間唯我獨尊」
「他中邪了嗎?」莫水柔倒吸了口氣,小聲了問了句。
身邊的少卿給了她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然後回頭看了看正在遠處緩慢漂移過來的那一群白影,眉目一震,似乎聯想到了什麼,「也許,這與他們有關。」
浮然感覺出少卿話里有話,輕輕探了一句,「難不成他們不是人?」
這也是莫水柔想問少卿的問題,只見男子若有所思,眸子里滿是推敲,「這世間皆無鬼怪,只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
「他們過來了,」浮然發現那些人的腳步似乎有加快了,扇尖輕點身邊辰毅的肩膀,「大家先避避吧。」
旁邊倒是一條幾乎見不了頭的巷子,黑漆漆的,竟伸手不見五指,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少卿一手扛扶起那打更小哥,向莫水柔使了個跟上的眼色,于是所有人都委身于那個黑巷里。
朝這里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大家竟依稀听到一串串雜碎的鈴鐺作響,卻不整齊,零零落落,因為霧霾太多,又像是人手上的
搖拽發出,又像是盤附在腳上行走時發出。
「怎麼會有鈴聲在響?」莫水柔輕眉一舉,望邊的少卿,她已習慣以這種一問一答的形式與這個男子交流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轎隊」男子英眉緊皺,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耐人捉模的銳亮。
「那是什麼?」听著男子的話,其他的人竟與莫水柔異口同聲。
「你怕不怕?」男子卻好像已知道答案,輕輕歪著頭,眉峰中凝著俊逸之色,「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這個少卿,總是最關鍵的時候故弄玄虛,為了心中的好奇,又讓人欲罷不能,真會抓人心思,莫水柔無奈地搖著頭,拿他沒有辦法。
「我才不怕呢,」莫水柔對那嘟喃碎語的打更哥甚是感到好奇,她靠近了他看著,只發現他的眼神恍惚,非常飄忽。「這些人在信奉什麼?」
「你隔他最好遠點,」少卿一手拽過莫水柔,倒像揪只小雞一樣把她拉了過來,「這人早已被洗腦了,靠近他會很危險。」
「竟然有這樣的東西在作祟。」身邊的辰毅一臉茫然,很顯然他明白在以前,臨安城似乎沒有出現這些怪事。
這個地方與以前有天壤之別了,晚上竟像鬼城一樣讓人不寒而栗,深夜應該空無一人的街道,卻平白無故地多了這麼一行「幽靈」隊伍。
「他們來了」男子低聲一沉,告誡大家防著點。
遠處的鈴鐺聲慚行慚近,鈴鐺的音量也越來越大,但卻讓人耳朵听著這樣得不舒服,竟有些雜亂無章的感覺,他們口中都念念有詞,「天帝賜命授命大仙,添福凡間唯我獨尊」
「天之子民听命于我」
「天神降臨,听命回避」
「不听命者閻界懲罰」
……
大家沒有說話,浮然也用手捂住了那個不能自主的打更人的嘴,不要讓他被人發現。
一行大約幾十人的隊伍,有男有女,全身衣帽都是素白,手上、腰上、腳上都用黑色錦繩別著一串一串小巧的銅制鈴鐺,手上都拿著旗符,上面用紅字也著碩大的「授命大仙」幾個字,他們中間有個八人大轎,也是蒼白色的轎簾蓋著,里面像是有個人影,整個白布上貼著許多橫七豎八的道符,畫有天書一樣的文字,密密麻麻的,隊伍浩浩蕩蕩,卻有條不紊地往前慢慢行進著,像被誰控制了一樣,整齊劃一。
但是大家也都發現,他們的眼神卻是沒有任何神韻,竟如剛剛那個打更人一樣,面容呆痴,毫無生色。
「他們是被人控制了嗎?」莫水柔驚異萬分,感覺眼楮里像掉入泥沙一樣刺目難受,「為什麼他們都像行尸走肉一樣,似乎沒有生息?」
「只要是人就會有生息,如此這般,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身邊的少卿眼神異常堅定,嘴角勾出淺淺的一笑,說出了他內心想到的答案,字字鏗鏘,「他們是裝神弄鬼假扮的!」
什麼?假扮的?在這樣的皇城,上演著如此嚇人的戲碼,足以攝人心魄,這又是為什麼呢?眾人不明,都呆在了原地,莫水柔更是麻木地連連搖頭。
「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雖然,」男子思路清晰,有條不紊地說道,「我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做這樣害人之事的最終目的應該就是為了以天命為借口,讓大家服從于他們,控制眾人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現在的世道如此迷信,大家都相信天命之說,可是,這些人為了讓百姓听命于什麼呢?
忽然,看著那些人行徑的方向,似乎不是一直往一個方向走,而是前面的有個領頭的,帶著他們準備前往另一個方向,男了眸子閃出一絲莫名的神爍,「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