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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堂姐挨打

「是了是了,嶺南巡撫夫人雖有些言辭過激了些,可你們兩個都是孩子,被長輩說教兩句,也該听著才是。」見人走了,鄭二夫人立時跟活過來了似的,嗔怪道。

「我雖幼年喪母,可家中仍有長輩在,就不勞鄭二夫人費心了。」

玄嵋正氣結于心,見鄭二夫人這麼個嘍,在這沒深沒淺的招惹她,臉上一冷,不冷不熱的嗆了回去。

鄭二夫人這還是第一次,同玄嵋當面對面的打交道,她臉上掛不住,心想這二小姐怎麼跟個刺頭一樣,怎麼說都撫不順溜,也不怪巡撫夫人亂說,和大小姐確實是差之甚遠。

便扭了頭,央一聲︰「大嫂!」

她這話無非就又是禍水東引,可那說話的語調,卻怎麼都不像是個三四十的人,和她那張到底有了年紀的臉,實在難以相配,讓身邊的玄嵋連帶著武安侯夫人俱是一抖。

武安侯夫人不著痕跡的掙月兌了鄭二夫人的手,她挪開兩步,沖著玄嵋過來。

想了想,略微彎下腰身,抬手在玄嵋的頭頂一模,「好孩子,你是好孩子,你姐姐也是。」

她的聲音極柔,除此之外,卻是什麼訓斥的話都沒有說了。

玄嵋本下意識的一躲,听見她這話,反而松軟下來,她不用抬眼太多,就能同彎腰了的侯夫人對視,那是一雙認真不帶任何歧義的雙眸,帶著些玄嵋想不明白的溫柔之意,柔柔脈脈的拘在其中。

「二姑娘,小的已將嶺南巡撫夫人送出二門了。」田媽媽侯在門口,忽而提醒道。

玄嵋如夢初醒,抬眼在四周一打量,剛才事急,這才有功夫好好去看,這麼一看,才發現廳中的人也並不算少,可俱是夫人,除了她和姐姐,只有一位年紀稍長些的姑娘在,正是方才幫她說話過的那一位。

本受了父王指命接待著陪客的路姨娘,不知又怎麼了,從開始就縮在花廳的一角,絲毫沒有出過風頭,倒是難得老實,卻又沒有乖巧在合宜的時候。

玄嵋受了田媽媽提醒,略微將眉一揚,心中有了盤算,就徑自朝著路姨娘的地方去了,笑著道︰「姨娘原來也在,恕我疏忽沒能瞧見姨娘,這會子就得勞煩姨娘多辛勤些,陪幾位夫人們說說話。」

她大方得體的說,話里頭似乎也並無甚麼譏諷的深意,路姨娘剛才成功的避開了巡撫夫人的交鋒,正懊惱自己上來就得罪了馮四小姐幾人,才害她不好說話發揮。

連忙笑著接茬︰「二姑娘說的是,這本也是妾的職責,姑娘且同大姑娘盡盡地主之誼,陪著馮家四小姐游玩一會子才算好,這邊有妾在呢。」

倒是沒有在滿嘴‘你啊我啊’的了,玄嵋見路姨娘此時不算蠢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旋身向幾位夫人們告了罪,那邊玄苒親切的挽了馮四小姐的手,三位姑娘就依次出了花廳。

「馮姐姐可要挨個轉轉?」

听了玄苒問,馮四小姐點點頭,抬眼在玄嵋的身上一頓,片刻又移了開,態度似乎有些曖昧不清,她笑著說︰「我

頭一次來鎮南王府,去哪里都行的,哪里都覺得新鮮,只是玄二姑娘似乎還有事……」

她年紀畢竟小,又多數時候是個隨心所欲的性子,說話爽快,這會難得拐了個彎,听在玄嵋耳中,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得了,雖剛才替自己辯了嶺南巡撫夫人一句,可看著根本是個一碼歸一碼的人,加上兩人頭次遇見,本也不是要存心護著她,這不就表露了些對她缺席的不滿嗎?

可這麼著一番直白的吐露,不遮不掩的不跟她耍心思,反倒是率直的讓人生不出厭心來。

玄嵋心中頗為微妙的一沉,打量面前的這人。

滿京中的馮家女兒,能獨獨和一眾夫人們,一並在鎮南王府留下的,想必也就只有工部尚書馮尚書這一家了,先前又听見被叫了一聲馮四小姐,這位

應當就是前世里早早同大皇子定下婚約,被中宮娘娘以及馮家寵得驕縱跋扈,京中一時間傳的風頭無兩的馮家ど女了!

算算時日,馮四小姐最風光的那幾年,她遠在邊疆,因此對馮四小姐此人不甚了解,只是因為太過出名,偶爾听到她的事跡罷了。

等她真正回了京後,這位馮四小姐應當是已經風光嫁入了,當年的大皇子府中,可後來卻不知為何而銷聲匿跡了。

一直到大皇子一系徹底覆滅,這期間也沒有馮四小姐的風聲再傳出過……

應當是中途遭遇了什麼不測,或根本就跟大皇子共榮共損了。

玄嵋心中忽而有些戚戚然,再看眼前少女靈動驕傲的模樣,和臉上始終保有的天真稚氣,難免有了些憐憫,嘆一聲天妒紅顏。

「你嘆什麼氣?可是我臉上有東西?」

對面的馮四小姐冷不丁的開口,眉宇間染上些疑惑,抬指在兩頰上模了模,狐疑的問玄嵋。

「只是初次相見,方才又遇上些不愉快的事,我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玄嵋垂眼,笑笑說︰「應當要感謝馮小姐的。」

「謝我?」馮四小姐一愣,隨即有些不自在的捻了捻袖角,小女兒的羞態頓現,「我不是為你說話,你可莫要誤會了,而是……」

馮四小姐停了停,才真摯道︰「嶺南巡撫家的夫人咄咄逼人,還扯及了鎮南王妃張口傷人,我有些看不慣罷了。」

「正如此,才是要謝的。」

馮四小姐搖搖頭,「我娘親雖健在,可家中早年夭折了兩個胞姐,因此雖和你們不太一樣,可我想尚是能有些理解的。」

這話對于此時期的馮四小姐而言,算是掏心掏肺了,玄嵋听著正半是不解,忽然听見馮四小姐話鋒一轉︰「可話分兩頭,你先前為何要遲遲不來,難道是今日來的人中,有你想避開的?」

玄嵋干巴巴的笑了下,心想她和這位馮四小姐,兩輩子加起來的交情,也不過爾爾,怎麼連點場面話也不說了,就敷衍道︰「我先前出了點子意外,受了些傷,委實沒能趕得及,本應該早些賠個罪的。」

至于為何沒能說,也都是心知

肚明了。

「是沒能趕得及?」

馮四小姐抿嘴一笑,眼眸中忽就多了些狡黠之色,「我還當你早就知道,今日來不了呢。」

玄嵋被戳破,也並不心虛,月復誹一句這馮四小姐似乎跟傳聞中的過分天真,也不甚相符。

她正心念之際,馮四小姐卻走近了些,錯開玄苒湊至玄嵋的耳邊,真摯的輕聲叮嚀著。

「我听娘娘說,奪嫡之時還為時尚早,京中的諸位世家或許不該如此輕舉妄動,更深思熟慮些……才是正理呢。」

玄嵋眉角一跳,「你說這話,是皇後娘娘的意思?」

正院此時仿佛才成了鎮南王府里,最寂靜空洞之地,因生辰宴說到底還沒結束,府中幾個能隨意走動的主子,連帶著田媽媽在內,都耗在花廳那邊待客。

錢氏瞅準了時機,偷偷的繞了圈子,到了正院來看玄惜婉。

她步履匆匆的跨過門檻,正院的媳婦子沒能攔得住人,便撩開裙子追上來,急切的勸道︰「錢夫人請恕奴婢的罪,奴婢得了吩咐,如今正院暫時不能待客了,若是夫人有什麼話,等王爺回來再來吧。」

「小賤蹄子,我怎麼做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插嘴了?」

錢氏冷笑一聲,接著諷刺道︰「還有,你說的什麼得了吩咐,是誰吩咐的你?想必就是田媽媽那個老東西吧?」

「奴婢……」

媳婦子被唬住,一愣的功夫已經被錢氏身邊的丫鬟,給撞了肩膀過去,「我再不濟,也是個主子,田媽媽豈能爬到我頭上來?哼!」

那媳婦子見錢氏轉頭就進了堂小姐所在的明間,自知攔不住了,又不敢走開,抓緊抓了身邊一個小丫鬟,吩咐︰「快去花廳,通知田媽媽,就說錢夫人又來正院了,不知道要跟堂小姐亂說什麼!」

「是。」

丫鬟領命小跑著去了,媳婦子轉身跟進了明間,還沒等站穩腳步,先被面前的模樣給嚇得白了臉。

錢氏心急火燎的誰也不顧,一路從所住的後罩樓急急忙忙的趕來,瞧見獨女玄惜婉竟是不緊不慢的,依靠在次間的圓椅上用點心,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責問。

「你怎還在這里,我可是知道花廳里還有一票夫人,仍留在那邊喝茶的,大姑娘二姑娘都在!」

「玄嵋?」

玄惜婉先被人嚇了個踉蹌,看清是錢氏的怒臉,就不當回事的重新坐穩了,勾了唇譏笑著說︰「我還當她不回來了,說來也是,這等機會她又怎舍得錯過呢?世家夫人都來了不知多少,更何況還有三皇……」

她險些月兌口而出,今日和三皇子殿下獨處的事,險險的咽了回去,卻听到「啪」一聲脆響!

竟是錢氏听了這話,飛步上前驟然一抬胳膊,不輕不重的打在了玄惜婉臉上一記耳光!

「你打我!你敢打我?」她捂著臉,不可置信的怒目圓睜。

錢氏收了手,怒道︰「你當我不知你對三皇子殿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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