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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怎麼不穿

可司延棠她是知道的,平日里和她話很多的模樣,卻從來不跟婢女談笑。

倒並非說如此就更加高風亮節自持身份一般,而是他只是不擅長如此,自小沒有這樣的習慣。

玄嵋放下這記憶,抬眼看了看天色,枝兒說的其實不錯,這會兒確實比剛出來時,又要明媚許多,大致算算,父王應當已經入了宮。

那她就還有些時候可以耽擱。

「你是哪里人士?」玄嵋仗著自己年紀還小,再開口時就將開始禮貌的疏離,變了變。

司延棠微愣,他心下覺得有些微的別扭,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來,對面的人目光殷切的好奇,哄的他幾乎是月兌口而出,又在真正出聲的前一刻,及時變了。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京城中人。」他心覺自己說的有些重了,視線一掃,瞧見那馬車夫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依舊倚靠在那里打瞌睡,心中苦笑一聲,他這叔父往常到底是做過多少荒唐事,才會讓下人養出這種習慣來。

可如此也好,合該是有了這種自覺,才方便他的行事。

「你不是方才說想要進槐房瞧瞧嗎?可要我帶你去?」司延棠忽然更變了話,繼而又補充一句︰「當然,眼下也只有跟我一並才能進的去,要小小姐見諒了。」

「那自然好……」玄嵋一口應下來,轉而像是忽意識到什麼,憂心的扭頭去看枝兒。

枝兒是再明白不過自家小姐的主見的,是以見到這樣,心知小姐這是又在作戲了,就只能壓下擔心,將那張小臉一繃著,遲疑了片刻,方點頭叮囑道︰「小姐就算是去了,也應當只是遠遠的繞著周圍看一看,旁的哪里也不要去,早些出來為好。」

「我知道了,你呀真是跟芸浮媽媽一樣嗦了!」

她說著,身邊的少年已不知怎的將門打開,玄嵋步履輕快的進了去,全然不設防一般。

枝兒在自家小姐後腰那處厚厚的腰封看了又看,總算是稍微松下一口氣來。

小姐是隨身帶著羊角短匕的,應當……不會出事吧。

田媽媽在二門和花廳間,不斷往返了十數個來回後,槐柳總算是帶著玄苒姍姍來遲。

「媽媽,我來遲了。」

她今日穿了件紫羅色的湖霧絹裙,頭發細細的挽成一個輕盈合宜的發髻,點綴著細碎的籮珠和兩只飛雀餃朱簪,見著她,白淨的臉上羞赧的染了些許淡紅。

田媽媽的那點子擔心,頓時就消散了個淨,玄苒不像是有什麼不妥的樣子,知道今日重要,也是認真裝扮了的,比往日里穿的都要雅致許多,不顯得冷淡也不過分張揚。

應當只是單純的耽擱了些時間,或者女孩子愛好,遲遲沒有拾掇好自己。

就笑著過去福了福身,「大姑娘沒有來遲,這會子時間剛好呢,除了姑娘,路姨娘和堂姑娘兩個也都還不見人呢。」

玄苒笑著沒有接話,她今日其實早早的就已經起了來,將一切打點布置好了的,本想著路姨娘是

第一次接手這事,應當還是有些手忙腳亂,就想著早一些去了正院,幫著田媽媽些。

誰想早膳還沒吃完,就被自己院子里的流木,連帶著玄嵋屋里的一個叫蘆雨的媳婦子,給一並堵在了屋里,話里話外的好言相勸,說是進來事情復雜,今日既然本來就沒有要大姑娘做什麼活計,不如樂得清閑,干脆就晚些過去。

她本還有些猶豫,又听流木猶猶豫豫的將父王回來那天的事一提,玄苒的臉色一白,想通了。

本來心底還總有些不安,這會兒听了田媽媽的話,更是證實了玄嵋的話沒有錯,連參與負責了這宴的兩人都沒來,她又何必著急呢?

心中半是自嘲的笑了笑,在開口時就沒了那瞻前顧後,笑著掩了唇微訝。

「姨娘和堂姐還沒來?莫不是手上有什麼要緊事,給耽擱了吧。」

田媽媽听見在玄苒的口中,也成了的‘堂姐’稱呼,不是以往一口一個親切的‘婉姐姐’,就大抵知道,這次的事情確實有些傷到了玄苒,以至于念情溫婉如此的大姑娘,都能在明面上有了這種隱約涇渭分明的轉變。

可她本就自詡為嫡系的忠僕,樂得于此,就嘆了口氣,「大姑娘說的可不是,方才侯府的夫人帶著小姐,都過來了足有三位了,還有將軍翰林家的夫人,小的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自個兒是下人又不能當真代替了路姨娘跟夫人們說話,只是大抵的安排了。」

「媽媽做事周全老到,哪里是大抵。」

玄苒臉上紅了紅,聞此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主動道︰「既然如此,媽媽不如就把我暫時當作主子,我去花廳陪著各位夫人小姐們說說話。」

她一貫靦腆,能主動說出這話,已讓田媽媽吃驚了。

她立時笑著連連點了頭,親自又送出了玄苒兩步,看她要轉身去了的同時,湊到玄苒身邊,肅了臉肯定說︰「大姑娘大了,不用事事要小的多嘴,可大姑娘方才有一句說的不在理。」

「什麼?」

「如今老夫人和王妃都不在,大姑娘身為王府的嫡長女,這女主子的身份,只能說是名副其實。」

玄苒眸色動了動,田媽媽如此護著她肯定她,片刻也是頗有些激動,她微微點了頭,帶著流木幾個就直奔著花廳去了。

說是在花廳,實則並非是單純指著某一處,而是跨院里開闢出的一塊地方,陸續接連的蓋著許多間的花廳,旁邊靠近花園的甬道上,還含著幾處涼亭,皆被王府用來候客待客之處。

這會子因了還算是早,是以跨院里只有女眷,男客們都在外院里,等過會子臨近宴席時,在大致的在跨院里劃分開個區域,但本質上也算是男男女女共濟一堂了。

玄苒這會子不怕走的匆忙了,會撞見外男,就帶著流木幾個加快了步伐,沒多會兒,已經遠遠看見右前的涼亭里,端正的坐著幾位夫人,像是在閑天。

「小姐,那位……好像就是武安侯府的鄭二夫人?」流木眼神好,又因為之前鄭二夫人來府上時,她一

直跟在玄苒身邊是在場見過的,就一眼將人認了出來。

玄苒微怔,見那人果不其然正是鄭二夫人,想著這下子可好了,倒也免得她在滿院子的找人。

心底雖有些緊張,可來時听了田媽媽的話,不知怎的就安穩下來了,她在原地停了一停,下一刻就朝著那涼亭緩緩的去了。

涼亭里幾位夫人算不上陌生,加上鄭二夫人是主動搭話的性子,氛圍算是尚好,言談間隙,遠遠瞧見青石小路上,有個一身紫羅色衣裙的小姑娘,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腳步裊娜而自矜的過了來。

轉眼進了涼亭,卻一步也不在多走,見了人先福了福身行禮。

容貌已初具了出色的模樣,大氣明媚的讓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鎮南王府家的女兒,她細白的臉上微紅,說話極周到︰「玄苒見過幾位夫人,頭次見面,實在是有些怠慢了,不知夫人們一路可還安好?」

「快別客套這些,來,坐在這兒!」

鄭二夫人見到是玄苒先過來了,心里緩了緩,一邊不滿意王府的堂姑娘和那說好要招待客人的姨娘,到現在也不懂事的遲遲不現身;一邊又覺得理應如此,她們身份在這,合該是玄苒這種王府嫡系來陪著才對。

玄苒感激的望了鄭二夫人一眼,見身邊的三兩位夫人也是勸了,這才依言起身坐了。

「鄭二夫人說的是,快坐下不管那些虛的。」玄苒左手邊一位梳著雲鬢點花福喜鵲襖的夫人,笑盈盈十分和善的接了話︰「這位想必就是鎮南王府的大姑娘了吧?瞧著出落得和鎮南王爺以及故去的王妃,各自有那四五分相似呢!」

「可不是嗎!要不大家怎的都說吳翰林家的夫人眼光厲害,這正是王府的嫡長女,如今也有十一歲了。」

鄭二夫人眉開眼笑起來,言語間對玄苒很了解似的,不知道的怕是以為跟王府是世交的夫人一般。

「吳夫人好,夫人過獎了。」

玄苒見面前這位和善的夫人,竟是吳翰林的妻子,心中也是微訝,因早先隱約從田媽媽那兒听說過對方的才情,又見她和藹的提到亡母,心中更多些好感,好奇的問︰「夫人見過母妃?」

吳夫人聞言頜首,眸色中升起些追憶之色,卻不好在這里敘舊,雖然明白玄苒怕是想知道,也只是簡單的答了。

「我同鎮南王妃早先皆未出閣時,在京中時不時的花宴游湖上,見過許多面,雖談不上什麼手帕交,但也很合得來。」

她微微嘆息一聲,看著玄苒又柔軟了些,「只可惜後面我出了閣,隨著外子去了外面任上,幾年下來就沒再見過,等好不容易重新調回了京中,王妃她也……」

她話里的遺憾,讓玄苒失望的跟著垂了眸,就听鄭二夫人邊假意埋怨,想要緩和過去,將話頭給岔了開。

「好了好了,你初次見到人,這些舊事以後再提,說些高興的才好!」

邊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玄苒︰「誒?今日怎麼沒見你穿錦雲絹,衣裳沒趕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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