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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起了爭執

「堂小姐認得奴婢?」

槐柳微怔,在鷂歌院待過的人,有誰會不知道,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不爭不搶的堂小姐,實則莫說是體恤下人,能將自個兒院子里的丫鬟認全,就已是十足的不得了了。

能對她有印象,槐柳沒有絲毫的受寵若驚,她才不高估自己,覺得是在正院給田媽媽打幫手時,被玄惜婉給記住模樣的。

那麼唯一可能的,是因為她曾經在二小姐院子里服侍的那段時間。

玄惜婉果然說了,「我在嵋妹妹那兒見過你幾次,怎麼?嵋妹妹也有事要來庫房?」

她說著,卻警惕得將一顆心給提到了嗓子眼,這個堂妹,她是清楚的,別看年紀上還是不上不下的半大孩子,可那心思和狠勁兒,跟個妖怪比擬也差之不遠的。

這麼想著,玄惜婉反倒是為自己的明智決定有些得意,不論如何,她既然也在庫房,玄嵋想要拿些什麼獨佔了風頭,也要看看當著她的面前,她過不過得去。

打定了念頭,玄惜婉就懶怠于在庫房門前繼續耽擱,對槐柳略點了點頭,邁步就要走。

「等等,堂小姐等等!」

槐柳一愣,轉而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玄惜婉這還真是誤會了她?

以為她雖然回了正院,可實際上還是鷂歌院的人,這次來庫房,是替二小姐辦差的吧。

她也就索性直接開了口,直言道︰「堂小姐是來庫房取耳墜子的吧,奴婢是听了田媽媽的話,來帶著小姐好好挑選的。」

「什麼?」玄惜婉一怔,視線在跟在後面的那正院先前來回話的丫鬟身上一掠,臉色沉了沉。

她就知道!

田媽媽怎麼可能這麼好心,果然就算是自己忙的焦頭爛了額,也不肯給她半分的好處。

她短短瞬間,臉色幾番巨變,終是隱忍了下來,帶了笑意的說︰「我還當你依舊是堂妹的人呢,如今可是回去了正院里頭?」

「是,奴婢現在依舊回了正院做活,田媽媽也是因為那小丫鬟,正經開始在正院里伺候還沒有幾日的光景,怕不知道深淺,惹得堂小姐在無端端的生了氣,就想著奴婢大些,在正院做丫鬟的年份也多些,庫房畢竟是公中的,許多不方便,就讓奴婢來。」

「田媽媽想的真是周到。」

玄惜婉身邊的丫鬟憐心,忽然插話道,說著這話,可實際看那眼神,也能明白她的故意諷刺。

槐柳不跟個丫鬟爭執,只裝作沒有听到,兩步上前,就做了那引路的姿勢,隱隱有些一人就反客為主的陣勢。

「堂小姐這邊來。」

她說著,就先朝著庫房去了,也不管玄惜婉如何,八面玲瓏的去敲了庫房的門。

鎮南王府的庫房說著只是大庫房,可實際上遠不止是一間那麼簡單,是由六間方方正正的房子,依次呈現一種兩兩相對的樣子排列著,前後還附帶著兩間小倉房,住著輪值的丫鬟婆子。

槐柳因為在正院供職,因此是時不時就要來庫房

的,地方熟悉跟庫房的人更加熟絡。

她上前就先是敲響了那間小倉房的門,里面應聲出來了個白發蒼蒼的老嫗,瞧見是槐柳,笑道︰「槐柳丫頭,你怎麼今日過來了,不去幫著田媽媽,好好準備府里等會子的宴席?」

「玄嬤嬤,你真是沒有一次不打趣我的,這次可就算了,外面堂小姐還在呢,等著你開了門,好進去挑今日要帶的耳墜子。」槐柳三言兩語的將話給點了明白,特特將玄惜婉也在的話,告訴給了被稱作玄嬤嬤的老嫗。

「玄嬤嬤?」

玄惜婉站在六七步開外的地方,開始時瞧見這老嫗滿頭白發的樣子,還有些不以為然的嫌棄,直到听見這姓氏,才打起精神來仔細看她。

方發現,這老嫗的不同之處,她看著年紀得有將近七十的樣子了,可精神十分的矍鑠,渾濁的雙目清明有神,口齒清晰。

旁邊的憐心也明白過來,就微微湊到玄惜婉身邊,提醒自家主子。

「小姐,這老婆子也姓玄,應當是被王爺所賜的主家姓。」

玄惜婉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身為一個奴婢,卻被賜了主家姓,這本身就是萬分少見的榮幸,多是一些世代的忠僕,又或者是給主家立下的生死之功,才會有的。

可這婆子不過是個看門之人,哪里來的特別之處?

她想了想,抬步朝著槐柳玄嬤嬤兩人所在的位置去了,面上掛上了硬硬的笑意,細聲和柔的道︰「玄嬤嬤。」

「老奴給堂小姐請安,堂姑娘是要來選耳墜子的?」

「正是,麻煩玄嬤嬤你了。」

那玄嬤嬤說話恭順,見著玄惜婉過來,也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低著頭回話,不肯多說一句。

听玄惜婉應答了,就半行了禮,隨即腳步麻利的回了倉房里面,又重新拿了一串復雜沉重的鑰匙出來,顯然就是庫房的鑰匙了。

她邊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那一間走,邊恭順的給玄惜婉解釋著︰「堂姑娘請看,這一間倉房就是府里存放頭面等珍品的地方了。」

玄惜婉本暗自期待著,下一瞬驟然皺了眉。

「你怎開這角落里的小門?這正門往日里不是也開得的嗎?」

玄嬤嬤聞言,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轉身,給玄惜婉行了個禮,「請堂姑娘多擔待著些,這正門雖然開得,可里面的東西實在珍貴,不是能夠輕易開的;堂姑娘放心,這小門里面的頭面,也都是一等一的珍品。」

用什麼話來敷衍糊弄她呢!

玄惜婉氣不打一處來,瞧見面前的玄嬤嬤和槐柳兩個,立刻明白過來這是有人,趁著方才敲門叫人的機會,背著她傳達了什麼話呢。

若說是什麼,多半是田媽媽那卑劣小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給她難堪。

不然怎麼早不說,非中途好端端的跑出來?

她雖然沒能全部猜中,可也多少猜對了一半,面色就冷了冷,不管槐柳,只是有些冷淡的問玄嬤嬤︰「這些話我都知道,我只想問嬤嬤

一句,若是今日得了田媽媽答應來此的人,是你們府中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這門你是開還是不開?」

「老奴不知,堂姑娘為難老奴了。」

玄嬤嬤年紀雖大,脾氣倒是十分硬氣,先前的恭順和好言好語,這會兒听了玄惜婉的變化,只有保留下了前者,至于後者,讓人怎麼瞧著怎麼有些有恃無恐的底氣,即使惹惱了小姐,也絲毫不在意似的。

玄惜婉臉色難看,她只覺得自己四肢有些冰涼,像是麻木了似的,片刻才好轉過來。

「好好好,我還當田媽媽經驗豐富些,又听王爺的話,代管著中饋,能夠做事公平周到些,原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人。」

她也是沒有受過被一個奴婢,給當面甩了臉色哪怕是年紀大些也畢竟是個奴婢。

這下可好,堂堂王府里頭,主子不像是主子,奴婢也都不像是奴婢,還敢奴大欺主了這是!

玄惜婉說的這話,周圍的人卻是不論是正院的人,還是玄嬤嬤,甚至是玄惜婉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也愣是沒有一人敢接話了。

許多時候,雖听著荒謬似的,可事實當真如此,在僕婦和僕婦之間說的壞話,可比背後議論主子,要敗露的快的多了。

這麼一安靜,玄惜婉也清醒了兩分,她心知自己今日還有要事,還有重要的人要面對,而且是事關真正前程的事。

也不在糾結,只是冷笑了聲,輕聲敲山震虎似的說。

「本應當是你這些為奴為婢的人,提前替主子把這些子糟心事,一一協調好了,辦個妥當再來回話,沒想到田媽媽手中教出來的人,不說本就應當比我們這些姑娘們院子里的通透靈巧些,可比之更差,卻是說不出道理了。」

她頓了頓,接著笑說︰「嬤嬤不用為難,是我方才沒想通這各種關鍵,為難你一個輪值守門的婆子了。」

「老奴不敢。」玄嬤嬤低頭,又道︰「那堂姑娘現在可是要進去,挑選一下耳墜子?」

她一口一個耳墜子,和方才在田媽媽那里得到答復,過來回話的丫鬟,甚至是槐柳都一個樣。

玄惜婉不當這是細枝末節的小事,反而更加火冒了起來,這話里話外,根本就是在一遍一遍的告誡著她,就算是進去了公中的大庫房,可那里面的東西,卻不是能夠隨便選擇甚至隨便去看的,只有耳墜子可以帶走,這分明存心給她難堪呢!

「進吧!」

玄惜婉繃著臉,臉色就同那冰天雪地里面,早早結了凍似的,讓人看著有些發寒。

玄嬤嬤卻似乎沒有收到影響,而是依舊帶著她進了早先給開過了的那一道小門中。

雖然說是倉庫一側的小門而已,可實際走進去了,饒是玄惜婉心中隱恨,也不免被驚了一跳。

這哪里是什麼庫房一角的小隔間,根本就是個擺滿了珍惜奇寶制成的頭面飾品的寶地才對!

玄惜婉暫時忘記了怒氣,抬步上前,忽而看到一物,愣了愣。

「這是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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