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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一人一半

「不!阿嵋你等等!」

玄嵋全當做沒听見玄苒這話,不由分說的牽起她的手,就快步朝正院去了。

沒多久,正院守門的丫鬟,就驚了一驚。

不為旁的,實在是剛才還被王爺發落了的大小姐,這會兒子居然帶了二小姐折身回來了。

且看著二小姐的那張冰冷的小臉,心中就是一凜。

屋子里頭剛安靜下來,難道又要鬧騰事了……

玄嵋拉著玄苒折身回來時,並沒有做太多的思慮,更多的是憑借著一股氣勢,一股腦的就找了回來。

直到她繃著臉,邁入正屋時,看到那個坐在主位上,威武而疏離的身影,才驚覺心中的恍然。

這就是大獻朝堂堂的異姓王爺鎮南王,這就是……她的父王。

玄嵋的腳下一緩,下一瞬卻再也不帶了絲毫的猶豫,而是緩慢而堅定的放開了玄苒的手,朝著鎮南王一步步邁去。

一直到了離他不過五步遠的地方,這才收回了目光,低頭順從的對鎮南王福了身。

「女兒拜見父王。」

她只是這麼簡短的說了一句,以至于在旁人听來,雖知道她語氣真摯,可總有些隱約的敷衍之感。

就好像,面對位高權重的親生父親,玄嵋卻有那麼一絲不耐煩似得。

只有鎮南王沒有意外,他的面上甚至連一絲情緒的波動都無,只是垂眼打量了玄嵋兩眼,然後微微恍然似得說︰「你是……阿嵋。」

玄嵋早有所料,心底卻有些控制不住,在听到這幾句話時的一片冰涼。

不早就應該知道了嗎,她和姐姐的這位父王,向來是對姐姐不管不顧,對她自己,心生厭煩的。

前世里,這件事情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玄嵋的心結,以至于一直到她做了皇後,鎮南王府倒了之後,都是耿耿于懷。

可都已經那樣埋怨了一世,好不容易重活過來,她難道真的還要,繼續糾結在意于父王的冷漠嗎?

玄嵋沒有明確的想法,可那腦海中,似乎卻有一句話,在漸漸的一點一滴匯成。

不要了。

「父王好記性,我就是府里的二姑娘,玄嵋呢。」

玄嵋臉上帶了淺淡的笑意,順從的回著鎮南王的話。

他這一次的出征,不過是過了半年之久,看到她卻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之物一樣,就可想而知,往日里究竟有多不上心玄嵋了。

「嗯,快要過生辰了?」鎮南王略微點了頭,忽而疑問道。

「是,約莫還有半個月的時日。」

鎮南王聞言,卻微微蹙了眉,「準備到何種程度了?怎麼本王一路進門,沒在府中看到半點預兆?」

對于鎮南王難得的關心,玄嵋連一絲的受寵若驚,也全然沒有了。

只心底冷笑一下,猜測出鎮南王如此反常,應當就是怕落了鎮南王府的名頭罷了,就平靜的回答道︰「本是姐姐和田媽媽,兩個人平日里商量著,應當如何準備……」

她一頓,接著無奈的笑道︰「本已

經到了**不離十的時候了,可興許是關心則亂,「路姨娘還有堂姐兩個人,也要參與了進來,這麼著開始還不覺得,後來覺出人多手雜,反而拖慢了進度時,就有些來不及了。」

她仗著自己年幼,且鎮南王剛回來不久,還並不知道自己的改變,就用了那童言無忌的口吻,隱約告了路姨娘兩人一狀。

只這事,雖應該是三個人,玄嵋卻獨獨將錢氏給摘了出來,只是將另外兩個推出來。

她卻並非是好心,而是一進屋子里,就提著心思,眼觀六路耳听八方了。

屋中能如此的‘平靜’,鎮南王也並非徹底氣急了的樣子,那自然就是有那反常之處,最重要的是,錢氏竟好端端的立在屋子里……

她對王府所做所為,父王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分明就是另有所想,干脆將錢氏當做了一個透明人,自己就沒有必要不懂眼色的,非要往那槍口上撞。

父王既不提,她巴巴的提了,可不就是無形間打了他的臉嗎!

短短的時間內,玄嵋已經將那事態的可能,先捉模了個透徹,是以才改了主意,沒有當著眾人的面,讓鎮南王下不來台,而是換了別的方法。

她心里雖打定了主意,可余光在錢氏的臉上掃過,更加狐疑。

父王到底是有什麼她們不知的打算,竟然連錢氏這等深仇之人,都暫且放過了,這就是有那緩兵之計。

可瞧著錢氏的模樣,想必她應當還沒有想到這一茬,沒有發現鎮南王對她態度上,微妙的改變。

如此就這麼快而至極的,將這些彎彎繞繞想過了一圈,玄嵋也不點破,只是做出恭順天真的模樣,等鎮南王的反應。

屋子里頭就有了那麼須臾,微妙而緊張的沉寂。

「惜婉,這事你怎麼說?」

鎮南王忽然開了口,他甚至問都沒有,問路姨娘一句,而是直接對玄惜婉說話。

「王爺莫急,嵋妹妹年紀小,有些話說的還不清晰,因此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她心里一驚,接著說話時,就矢口否認了那曾經惡意揶揄過玄嵋的話,拼命的想著月兌身,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王爺,將這由頭放在自己的身上才對。

玄惜婉視線滿屋子的亂晃,終于在晃到一處時,眸光一亮,抓到了救星。

「這事苒妹妹是主導人,讓苒妹妹回王爺的話最好不過了。」

她用話將本就恨不得在屋子里,將自己縮起來的玄苒,一下子頂到了最前。

用意根本不在于玄苒會解釋什麼,王爺會追問什麼,只要讓王爺避無可避的,留意到玄苒居然當庭之下,違了王爺的命令,惹得王爺生氣就好。

也讓鎮南王看看,他這個嫡親的女兒,實際上也不過如此,和個媽媽都是一丘之貉!

「父王,我,我……」

玄苒被推到了眾矢之的,對上鎮南王波瀾不起的雙目,立即緩緩的低下了頭,只覺得自己百口莫辯。

「父王,本不應該是堂姐說話嗎,怎麼又輪到姐姐了?」

她故

作天真的,將那大家都心知肚明,卻不能開口的話說出,又順嘴解釋道︰「我在來的路上,瞧見姐姐心情不甚好的樣子,匆匆的走著,就拖著姐姐來了正屋見父王,怎麼了?」

玄惜婉張了張口,被玄嵋這麼一打岔,之前的打算就斷了。

她越是如此,玄嵋心底就越是覺得好笑,她從開始,一進了屋子就要將路姨娘玄惜婉兩個提出來,免得讓她們躲躲藏藏的,將問題都推到旁人的頭上。

可她等的,實際上就是這麼個機會,等著玄惜婉為了自保,將玄苒拉出來當做那擋箭牌。

玄惜婉人是有些聰明,可偏偏被她針對的突然,過于慌張。

這才沒有意識到,以靜制動的道理,在鎮南王面前,主動的去耍那些勾心斗角的小心思,不論鎮南王會如何處理,玄惜婉都已經落了下風。

「好了。」

鎮南王的視線在玄苒,和玄惜婉兩個的臉上飛快一掠,指著牆邊那等著服侍的婆子,就下了吩咐。

「讓人將二位姑娘,都帶回自己的院子里去,繡上三天的女紅,什麼時候修身養性了,知道大家姑娘應當如何為人處世,就在放出來。」

他雖然是將玄苒又拘在了院子里,可同之前的不一樣,是每人五十大板的打發,這其中的深意,可就不同了。

玄苒雖心思純良,可人卻並不蠢笨,聞言心中就微微的平衡過來了些。

先福了福身,認了罰。

「女兒知道了。」

玄惜婉本還沒反應過來,方才王爺明明繞過她罰了玄苒的,這會兒子卻又重新發落了兩人,她心中不甘,卻不敢反口,生怕落個對長輩 嘴,對王爺不敬的名頭。

只能暗自咬碎一口貝齒,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忍著氣矮了身,「婉兒知道。」

眼見著答應下來後,身邊就有兩個強壯的丫鬟,上來要‘扶’了她回去,想要掙開,卻恨在王爺面前,已經丟了那體弱多病的假象,就只能乖順的跟著走了。

「你,去把你家姨娘,也送回院子里頭去。」

路姨娘身邊跟著的,是個新丫鬟,從未見過鎮南王本尊,這會兒忽然听到被王爺點了名,半是受驚半是好奇的,偷眼抬眼看了看,接著應了聲「是。」

如此,這整個正屋里頭,除了被鎮南王有意晾下了的田媽媽,就只剩下如同不存在般的錢氏了。

只有玄嵋,算是未能牽扯進這莊風波中去,加上她的‘不同之處’,頗有些從容自在的樣子,並不顧忌著鎮南王。

將該打發的人給打發了,鎮南王突然起了身,他將手在身後單手負著,接著屏退了身邊要跟上去的一眾下人,自顧自的跨出了院門

他腳步一動,眼見著就要邁下石階去,又回過頭來。

目光仍是淡淡的,讓人看不出眼底的情緒,卻對著玄嵋沒頭沒尾的,忽然喚道︰「二丫頭,跟我來。」

二丫頭?等等,‘我’?

玄嵋愣住,她心底的那點子不屑的冷哼,都跟著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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