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謹眼眸微眯，眼角處延伸出一抹淡然的涼薄。
窗外，正是昏沉沉的夜空，一眼望去，半顆星星都看不見，烏漆漆的，可是，男人的眸光卻比夜空還要幽沉，深不可測。
「她想做的，我都會滿足她。」
一句話，音調沒有絲毫起伏，但是，那其中暗含的瘋狂與極端卻無所遁形。
當然，封謹只不過是沒有選擇隱藏，在墨河的面前，他從來沒掩飾過對榮這種扭曲的
「寵愛」。
對。
他自認為的寵愛。
在不觸及他底線的情況下，他會寵著她，縱容她，配合她一切的要求。
哪怕，她是在懷疑他，甚至試探他。
封謹這種扭曲的觀念，墨河已經見怪不怪。
只不過，他還是微微凝起了劍眉，因為，他已經暴露了。
「她很聰明。」
墨河說。
如果他走的是正門，那就證明，門外的蒼蠅都是控制在他們手中，換句話說，最近的緋聞風波與boss有關，可是，這個猜想被證明是錯誤的。
因為，他是從窗外進去。
如此一來，雖然解決了她跟boss間的誤會，卻完全暴露了他的身份。
「boss，她是什麼時候起疑的？」墨河問。
封謹微微斂眸，用火機點了根煙，清眉微蹙，呼出一口煙圈後，不緊不慢啟了口，「在美國時。」
她遇見明燁的那天，暗中派人調查了明燁雇佣的那個黑人，然後得知明燁一直在找他是易先生的證據，並且隱約知道了墨河的存在。
墨河垂下眼，「的確很聰明。」
又重復了一句，已經不是一時的感慨，而是篤定的結論。
封謹驀然輕笑。
他的公主，看著散漫懶惰，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似的，但實際，她比誰都透徹，之所以不計較，是因為她懶得計較，也可以說，她覺得無足輕重。
她不在乎的人，她不屑于計較。
她在乎的人，她沒必要計較。
這就是他的公主，聰明卻純真，任性卻寬容，知世故而不世故。
封謹唇邊勾勒著清淺弧度，竟頗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明明，現在，他的另一面已經在女人面前完全暴露。
墨河將男人的表情悉數收進眼里，冰冷的墨瞳中隱約掠過一絲深沉。
這時，封謹慢慢將情緒收斂干淨，隨即，啟唇吩咐，「告訴尹浩，讓他把風頭轉到我身上。」
聞言，墨河眉心微動。
「boss，這麼逼迫，不會反噬麼？」
然而，封謹卻沒急著回答，靜靜地把一支煙抽完，最後，微傾下上身，把煙頭一下下碾滅在煙灰缸。
直到絲毫火星都看不見，他才慢慢抬起了眼眸，對上墨河那凌然的眼眸，而後，吐出一句話
「我等不了了。」
話落，墨河與封謹對視了一會。
兩人都沒說話，但是意外的，空氣中的安靜並不局促，反而，隱隱流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心思。
半晌後，還是墨河率先開了口，「已經等了十年，還急于這幾天嗎？」
听到他的話，封謹重新笑了起來。
清潤的唇角漸漸被一抹溫意所彌漫，他道，「墨河，你不懂。」